“王爷您看,又拿这个吓唬人!”
金甲的将军稍稍退后一步,望着长案之上耀眼的金色令牌,神情无比的畏惧。
皇帝金令;
整个天下间只此一枚,可令百官臣服万民敬仰,亦可调动所有兵马,与那方玉印有异曲同工之效!
诏王令;
这是一道只有皇上才能下的紧急传令,那是要皇城遭遇了生死危机,传令各地的藩王回京勤王所用,这可不是一道普通的令信!
如今的皇城虽然也是危机重重,可也没有到存亡之际,别说不用下这诏王令,就算要下也要皇帝亲下,何人敢僭越半步呢?
皇帝的金令可怕,可那道诏王令更可怕,如果有所闪失,那可是要天下大乱的啊!
“到底发生了何事?”
闵王轻声问道,神情瞬间变得无比的凝重,眼前的少年从来不是一个鲁莽之人。
“稍后再说行不?赶紧下了诏王令,将这封密信送到苏州府?”
李逍遥都快急哭个屁的了,这多耽误一分就少一丝胜算,真的没有时间了!
“不是我不下,这诏王令的确需要皇上亲下,现在这般情况皇上怎能亲下,如果你真有急事,不妨以飞鸽传书,那样也很快!”
闵王悠悠的说道,实在想不通这家伙是何意。
“不行,那胖子见不到我的亲笔是不会来京城的,再说还需要苏州府的兵马护送,不能有一丝的耽误!”
李逍遥急急的说道,语气无比的坚决。
这种种情况他在来皇城的路上,仔细的思索过,只有这亲笔传信才是最稳妥,此事断不可出现一丝的差错。
锻造那鬼劳子的百指套需要两日之期,还不敢保证不出现什么变故,所以这路上不可能在有一丝的耽误,不然一切都来不及了!
“可总要有个理由吧?”
镇北公也是疑惑的问道。
“天塌了行不?”
身躯猛然蹦起三尺之高,双手紧握,神情也将近疯狂。
不是他不想解释,实在是一时半会解释不清,他还要去偷那半张图卷,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吗?
“你别急啊!你先说说嘛!”
“你再多说一句,信不信我拔出赤血剑刺你几个窟窿!”
一语定音;
金甲的将军急急捂住嘴巴,身躯也急忙再后退两步,这家伙似乎已经疯魔,这身金甲可挡不住那柄神兵!
“大将军去传令吧!让皇家铁卫立即动身!”
闵王急急上前,将他手中的密信和桌上的金令,一并交给镇北公。
“王爷,这……”
镇北公顿时惊呆,望着手中之物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皇家铁卫;
这是一支十分隐秘的存在,整个皇城能知道的人不超过五指之数。
先帝时期是称作皇家暗卫,专门负责皇帝的安危,现在的皇城依然存在,只是职责有所改变,所以称呼就变成了皇家铁卫!
他们的人数并不太多,但个个身手不凡,现在多为传递重要信息,或者执行非常秘密之事,算是皇家最后的手段。
这等隐秘的存在就算亲王也只有掌管军机的闵王知道,作为铁甲军的统帅也是刚刚知道不久,皇家铁卫们的行踪向来是十分的隐秘!
诏王令要出,就必须派铁卫前去,这是历来的规矩,保证不会有丝毫的差错!
“这封密信到苏州府以后,送到哪里?”
闵王没有回答镇北公的疑惑,只是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少年。
“苏州东南八十里诸葛谷!让苏州兵马一路护送进京,我要在明日午夜见到人!”
李逍遥急急的说道,神情很是喜悦,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变故,只是这皇家铁卫是什么东西,怎么从来没见过呢?
“大将军,你可听明白了?”
“末将立即去办!”
镇北公微微躬身,转身快步走出大殿,神情也变得坚定。
朝廷的亲王,皇帝的金令;
这已经足够抵上皇上的金口玉言,只是下一道诏王令,传一封密信,并不代表皇城就处于生死之间,应该也不会造成什么慌乱!
“到底发生了何事?”
看到金甲将军快步奔出大殿,眼前少年的神色稍稍舒展,这才轻声再次问道,毕竟心中还有太大的疑惑,这家伙今夜实在很是怪异!
咚咚!
两声清脆的铜锣声突然响起,回荡在整个皇城,也传入这座军机大殿中。
“您在此等候,绝不可离开半步,我先去把正事办了!”
本来想对眼前的王爷解释一番,可听到两声铜锣,神情顿时一变。
这踏马不知不觉都二更天了,还是先办正事要紧,等回来再解释也不晚。
“好!我等你!”
文雅的面容轻轻一笑,只感觉眼前一闪,白色的身影已经奔出了门口,消失在夜色之中。
“我等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带着无比的信任,也让这位焦急的王爷变得很是平静,今夜应该有个不错的结果吧!
漆黑的夜,冰冷的风;
这般鬼天气无人愿意留在外面,如果待在房中,守着通红的火盆小饮几口,将会是莫大的享受,总比待在这冰冷的大殿中要好上很多吧!
皇城中有六座阁府,统管天下六部,是整个朝廷的枢纽所在。
天工阁属于六部之一,掌管天下工事,大到城防水利,小到房屋建造,虽然很少涉及军国大事,但也是朝廷之重!
整个天工阁虽然位在皇城,但其内的官员并不太多,工部的事宜尤为繁杂,很多官员都是外派,能留在京城的都是大官。
工部有侍郎,掌管整个天工阁,其下有长史.长书负责处理日常事务,而其中案牍库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这是一个尤为清闲的差事,平时也很少有人进入,里面存放的都是陈年旧卷,也只有一名掌事和两名书吏!
不过是负责日常的维护,将各地送来的一些图卷记录在案,每日过得那是无比的悠闲,就是那种混吃等死的存在,就算在天工阁中也很少有人问津。
今夜的天工阁却大有不同,尤其是案牍库中,现在已过二更天,可依然灯火通明,实在让人很是疑惑!
这么清闲的差事,难道也需要加班吗?这是遇到了什么大事吗?
“掌事,闵王爷明日真的要来案牍库吗?”
虽然身穿青色朝袍,但头上带的是圆顶纱帽,看其衣着官不过八品,跟个杂役也差不多,属于那种可以忽略的存在。
京城;
那是百官聚集之地,一板砖下去都能砸出一二个三品大员,像这种八品的小吏,真的还不如一个王府的家奴,就算身在皇城,那也是每日畏畏缩缩,这可以说就不是官了!
“当然,今日疏通御膳房排水暗道,刚好闵王也就在,对本官大加赞赏,已经知会了侍郎大人,明日会来案牍库一观。
所以我们今夜要将这案牍库好好整理一番,万万不可有一丝的疏忽,不然明日惹得闵王爷不悦,我等都要倒大霉的。”
同样身穿青色官袍,只是头戴乌纱帽,虽然一副书生面容,但也颇具一丝威严,正是掌管案牍库的杨掌事。
“有什么好整理的,不过是一些陈年旧卷!”
另一名青袍汉子小声嘀咕着,神情很是不耐烦,这般寒冷的深夜,还在这冰冷的案牍库中,就那么点俸禄都不够买两件棉衣!
“大胆,身为案牍库书吏,这也是正常的事务,哪有诸多的埋怨,如果明日稍有差错,你我都要人头落地!”
杨掌事厉声呵斥着,神情浮现一丝怒气,只是一双眼神无意间望向殿外,似乎在看着什么。
“掌事大人息怒,小张就是年少,我们定当好好整理,绝不会连累您!”
先前的汉子急急放下手中的一卷锦缎,快步上前倒上一碗热茶双手奉上,神情无比的恭敬,尤其是一双明亮的眼睛,透着一道精明之气。
小小书吏官不过八品,那就是一个奴役般的存在,虽然眼前不过是六品的掌事,那让他们滚出皇城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
官大一级压死人;
眼前的杨掌事是官,他们可以说都不算个官,何况还是顶头上司,身在这皇城之中还是谨言慎行的好!
“马奎啊!不是本官故意难为你们,本官不也是在这案牍库陪着你们吗?”
杨掌事慢慢接过茶碗,微笑着说道。
“是!是!掌事大人辛苦了!您好好歇着,属下们自然会全部整理好!”
急急躬身一礼,转身快步奔向案卷之中,还不忘轻轻拉了一把另外的青袍,那幽怨的眼神分明在说,好好的干活,别那么多的废话!
“这两个家伙哪个是呢?”
虽然手中端着茶碗,可并没送到口中,两道眼神在两名书吏身上游走,心中也是暗暗发问。
眼前的两名书吏已来案牍库很久,平时也是安分守己,看不出有何端倪,可公子断定其中必有一名内鬼,今夜所有的一切也都是按公子吩咐行事。
一份普通的京城排水图,为何让公子和王爷都这么看重,就算这两名书吏有一个是内鬼,那有图些什么呢?
如今已过了二更天,为何公子还不来呢?
带着深深的疑问,缓缓转头望向殿外,一股冰冷的感觉猛然升起。
“着火了,快来人救火啊!”
突然的一声呼喊,让殿内的三道身影猛然一颤,急急转身望向殿外。
漆黑的夜里;
一团火苗在慢慢变大,而且就在殿外不远,让人感到无比的恐惧。
这里是什么地方;
案牍库存放着大量的画卷,那可全是易燃之物,只需一点火星,就能让整个案牍库化为灰烬,就算他们长一百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救火!”
杨掌事猛然一声大喝,手中的茶碗顿时摔落在地。
“是!是!是!”
两名,书吏猛然一惊,快步奔向殿外,神情无比的惊恐。
这是要出大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