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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小说 >  奥特:以黑暗之名,走向光明 >   第1章 归乡者(一)

在一片朦胧的银白色中,夜辉猛地睁大眼睛,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地看向四周,最终停留在一个银白色的身影上。

“你醒了,”身影淡淡地说道,好像不久前发生的事情如同平常那般简单,“我叫诺亚,你好。”

“诺亚……”

夜辉揉了揉脑袋,刚刚所发生的一切是那么的短暂,却又无比真实。

栽培者解除封印,老扎姆、迪迦还有阴仪阳仪都牺牲了,而平台里的其他人,恐怕也死在了这场浩劫中。

“既然你是诺亚,那你能不能告诉我他为什么会解除封印?”

那只庞大的巨手依然停留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夜辉看向诺亚,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你不必知道。”

令夜辉没想到的是,诺亚并没有告诉他真相,说着不必知道来这般糊弄他。

诺亚的神色很平静,显然并没有对糊弄这一事有所歉意,他只是淡淡地看向夜辉,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不必知道的?

“为什么?”夜辉站起身,和迪迦不同,他对诺亚并没有那种对前辈的尊重,相反,若是诺亚在知道真相的情况下,还要故意恶心他,若是没有解释,那他多少也是有些火气的。

“对你没有任何好处,”诺亚还是那副语气,随后不等夜辉接话,又继续说道,“把手给我。”

夜辉想要拒绝,但诺亚早就料到这点,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夜辉扯了过来,随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

“原来如此,”在夜辉疑惑的目光中,诺亚点了点头,说道,“还真是有些巧合。”

不知道为什么,夜辉总觉得诺亚仿佛在刻意地说什么,但他确实看不出问题在哪。

又看了一眼夜辉,诺亚开口道:“接下来我会送你回到以前的星球,在那里你可以慢慢恢复实力,顺便做点想做的事。”

以前的星球?

夜辉忽然想起了什么,三百年前甚至开始变得有些模糊的记忆骤然变得清晰起来,他正要抬头问些什么,诺亚却已经将一颗不知何物的石头塞进他的怀里,在夜辉开口之前便将他推入银白色的旋涡中。

于是,一切归于平静。

银白色的空间缓缓散去,诺亚行走于太空中漂浮的垃圾上,直至来到了一团灰色的如同线团一般的物体前。

“他已经回去了……是,正如你所愿的那般……好……”

在说出好的那一刻,诺亚再也无法稳住表面的平静,死死地咬着牙,仿佛这样就可以让悲伤平静下来。

……

风。

好陌生的风。

夜辉呆呆地望着蓝天,一切是那么的熟悉,又那么陌生。

从草坪上缓缓站起身,夜辉这才发现自己在一座公园里,鸟儿的叫声,孩子们的打闹声,男人、女人,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这个地方,竟是如此地陌生。

“多少年了……”

夜辉怔怔地咛喃道,熟悉感和陌生在脑海中互相挤压着,最初的记忆从深处缓缓苏醒,最终化作一滴眼泪,滴落在一颗草尖上。

风。

是熟悉的风。

在他人疑惑的目光中,一位风尘仆仆的青年满怀激动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着,仿佛这几百年的折磨终于得到了一丝平安。

……

走在熟悉的台阶上,夜辉满怀欣喜的前进着,虽然体内的力量严重受损,让他只能在肉体上保持着超人类,甚至身体都受了不小的伤,但这很重要吗?

有什么能比相隔数百年,再度看到自己亲人更重要呢?

在这林立的墓碑中,夜辉全然无视那些装饰豪华的位置,而是一路走过这片墓地,来到山上的一处小土堆前。

距离他离开的时候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原本雕刻着名字的石头已经从些微塌陷的土堆跌落,倒在一旁。而随着石头的跌落,土堆也因为风吹日晒倒塌了大片,若不是夜辉熟悉这个地方,以及旁边的石头做路标,说不定还真找不着了。

“妈……”

嘶哑地张开嘴,苦涩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夜辉丝毫不在乎衣服的干净与否,只是静静地跪在地上,将土堆重新埋好,将石头重新摆好。

很快,一切都恢复到曾经的原样,夜辉一脸怅然地看着眼前的小土堆,当初这个石头上的名字还是他用小刀刻了一整夜才弄好的。

直到这个时候,夜辉才感觉到,这不是梦。

他回来了,回到出生的星球上,回到了母亲面前。

手心微微张开,一颗紫色的眼睛发出淡淡的光芒,夜辉几乎没有犹豫,一只手便扣入眼窝中。

血液飞溅,一切变得模糊起来,挖出眼球的痛苦似乎并没有想象般那样剧烈,待眼窝的血液流尽后,夜辉这才将轮回眼放置其中。

妈,我来看你了。

紫色的光芒笼罩在小土堆上,实际要做的,其实是唤醒土堆下尸骸中的灵魂。

淡淡的白雾从土堆中升起,在夜辉难掩激动的目光中,凝聚成了一位女子的模样。

女子疑惑地眨了眨眼,虽然灵魂的形象有些模糊,但那双俏丽的大眼睛充满了神气,她环顾四周,显然不明白自己是怎么醒的,又是怎么在这里的。

但很快,她便注意到身下那位头发杂乱,满面蒙灰,衣服脏乱得仿佛是从垃圾桶里捡来的青年。

“你是……”女子凝望着青年的脸庞,一种熟悉感涌上心头,仿佛茅塞顿开一样,一个记忆中的孩子和眼前的青年重合在了一起。

“小辉?”

夜辉勉力忍住心中的苦涩,嘴角微微上扬,对母亲露出一丝微笑,这一刻,他的眼里淡漠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只有无尽的温柔,与想念。

“妈,是我……我回来了。”

两人相视许久,这一刻好像什么都说了,又好像没有,就在夜辉嘴唇微动,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个温暖的拥抱已经扑面而来,紧紧包裹着他。

伴随着耳边的哭腔,夜辉怔怔地半张着嘴,好像一切都是梦一样,只要稍稍用力,一切都将归于虚无。

“小辉,这些年苦了你了。”

可有什么比母亲的爱,更加真切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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