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的记忆,是沈梨秋最大的资本,也是她此生最不能说的秘密。
面对着一脸关切之情的萧惊天,沈梨秋满心的苦涩,却最终也没有选择将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告知。
重生一事非比寻常。斤乒吗划。
至少此刻。沈梨秋还不想说。
“阿天,我无事。”
强自镇定的开口,沈梨秋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却无法抵抗萧惊天那探究的眼神。
“你……罢了,无事就好。”
萧惊天捏了捏握在手心里的柔荑,面上虽不显,眼神却黯了黯。
他不傻,沈梨秋这副神情,分明就是心中藏着事儿。可到底,他没有追问下去,只是笑着同沈梨秋说起了今个儿的访客。
自打老太妃过世以后,瑞亲王府便摆出了一副闭门谢客的姿态。
哪怕外人都知晓,这仅仅是个表象罢了。可因着萧惊天的位高权重。便是有人心中不满,也不敢直截了当的提出来。尤其先前萧惊天并不在东都城,纵然真的有要事,也不会刻意打扰怀孕的沈梨秋。
而如今。因着萧惊天的归来,东都城的形势骤然起了变化。
“今个儿的访客恐怕只是第一拨。估计,不久的将来,瑞亲王府又会变得热闹非凡。”
自嘲的笑了笑,萧惊天道:“当初,我离开东都城,是打着捉拿俊王萧瑾轩的名号。如今,我既然归来,定然会有人想起这件事情,尤其萧瑾轩前些日子才出现在东都城!”
一提起俊王萧瑾轩,萧惊天浑身皆是杀气。
其实最初。他并不打算亲手了结萧瑾轩。虽是安陵侯沈鹏飞养大的,可习惯使然,萧惊天更不是很喜欢亲自动手。又或者说,比起亲自动手,他更喜欢刀不血刃的解决所有的敌人。
可惜,俊王萧瑾轩却触到了他的逆鳞。
低头看了一眼面色正逐渐恢复的沈梨秋。萧惊天心底微微一叹。
甭管沈梨秋心中是否有秘密,也终究是他珍爱一生的女子。俊王萧瑾轩千不该万不该,将手伸得那般长。
既伸了手,就别怪他剁了那只手。
“阿天,东都城是不是要乱了。”
沈梨秋蓦地开了口,虽说的事儿听起来似乎跟方才的话题有些风马牛不相及,可萧惊天却有些心惊。
“为何这般说?东都城如今好好的,大?也是国泰民安。虽说北方有个卫国虎视眈眈,可短时间内,卫国并不会大举进犯,他们元气大伤,恐怕在未来几十年里,都不会主动挑起战争。”
说这话时,萧惊天的目光一直牢牢的锁定着沈梨秋。
然而,沈梨秋却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似乎对于卫国没有丝毫感触。
萧惊天心中一动,不由的开口试探道:“南诏国前两年倒是蠢蠢欲动,可这两年却是安分得很。有件事儿你恐怕还不知晓吧?我在南风城时,听闻安宁和硕公主已经同南诏国国主大婚,如今乃是一国之母了。”
沈梨秋霍然抬头,满脸的愕然。
“怎的了?”假装漫不经心的开口,萧惊天心中却暗道,果然沈梨秋的关注点从来都不在卫国,而在南诏国。
可南诏国……
等等。
“秋儿,你是否痛恨南诏国?是因为沈侯爷的缘故?”
“我自是不喜南诏。”
看出了萧惊天面上的担忧,沈梨秋本能的开口解释了一句。这话,自然不会谎言。她的确很是不喜南诏国,至于原因……
她也不知晓。
也许,仅仅是因为南诏国非我族类其心必诛。也许,是因为前世这个时候,南诏国早已覆灭,而今生却仍是好端端的存在。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
那就是,被萧惊天说中了。
大?和卫国有着几百年的血海深仇,可同南诏国却仅仅是些许边境摩擦罢了,且大多数时候,还是大?主动挑衅。
然而,沈梨秋半点也不恨卫国,最多也就是厌恶罢了。
可对南诏国……
那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喜,而是打从心底里的憎恨!
“秋儿,如果你真的有什么秘密不愿意同我说,我自不会勉强你。可若是有可能,我还是希望,你不要什么事儿都憋在心里。那种滋味……我尝试过,真的不好受。”
沈梨秋再次变了脸色,不过很快,她就明白萧惊天说的是她掩藏对南诏国仇恨一事。
心下迟疑了片刻,最终沈梨秋还是点了点头。
比起重生的大秘密,这事儿反而更容易开口一些。
“对,阿天,我承认我非常痛恨南诏国。不是为了什么民族大义,我就是恨他们夺走了我爹的性命,让我从一个备受父母疼爱的心肝宝贝儿,眨眼睛就成了寄人篱下的可怜虫。”
萧惊天沉默了。
本能的,他察觉到沈梨秋隐瞒的秘密并不是这个,亦或并不仅仅只有这一个。可他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自是不可能食言而肥。
苦笑着摇了摇头,萧惊天伸手揉了揉沈梨秋的发髻。
“秋儿,我并不想替南诏国辩解什么的,可沈侯爷战死一事……真的不能全部怪罪于南诏国。”
“我明白。”
这一次,沈梨秋回答得很快。
她当然明白。
纵然没有人将当年发生的事情巨细无遗的告诉她,她也能猜到几分。
旁的不说,安陵侯沈鹏飞是战死在南诏国的。
仅仅这一句话,就已经透露出很多消息了。
试问,倘若真相是南诏国入侵大?,那么身为大?武将的安陵侯沈鹏飞,应该是在大?的国土上与南诏国对抗,又怎会死在南诏国呢?
很显然,挑事的一方并不是南诏国。㊣百度搜索:㊣\\
又或者说,即便是南诏国先挑起了是非,可最终,却也是大?这边得理不饶人。
这事儿,真的很像安陵侯沈鹏飞的作风。
无事也要掀起三分浪。
再加上安陵侯沈鹏飞战死的前一年,卫国才刚同大?求和。那么事情的真相就很好猜测了,极有可能是南诏国挑了点事儿,而无仗可打的安陵侯沈鹏飞就顺势死咬着不放,甚至从大?的南方边境,一路杀到了南诏国。
“阿天,我很清楚我爹也不是什么好人。可那一点儿也不重要,他是我爹,莫说他今个儿杀的只是他国人,便是他真的贪赃枉法,甚至弑君叛国,他还是我爹。”
“秋儿你……”
“我没有能力为父报仇,可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谁也不能阻止我憎恨南诏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