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子午、明红、月儿、明浩穿过东京闹市,向李师师处而去。明浩手里果然捏着两串糖葫芦,一路上,蹦蹦跳跳,开心的不得了。
但见街市,热热闹闹,人声鼎沸。明浩看到这个要买,见到哪个就喊。子午一一答应,赶忙买下来。明红劝也劝不住,指着明浩的后脑勺,气个不住。
明浩却乐个不住,月儿与子午拦着明红,明浩就做个鬼脸,吐了吐舌头,自己用手拍着自己的小屁股,挑衅开来,得意洋洋,又蹦又跳,有说有笑。
明红自然就没有法子了,只得又急又气,不免破涕一笑。明浩更是乐此不彼,明红如此,子午不免难过,便趁其不备,偷偷朝明浩屁股轻轻拍一拍,就当替明红出口气了。
明浩见状,闷闷不乐,朝子午的小腿就是乱踢。明红见了也是诧异万分,心疼开来。子午却笑得前仰后合,咯咯作响。
月儿走进闺阁,笑出声来:“师师姐,子午,来看你来了。”
李师师站在窗边,看着滔滔汴河,默默流泪,听到声音,马上用手帕擦了擦眼泪,转过身来,笑道:“子午,不是东京保卫战去了,莫非女真人走了?”
明红马上过来抱着李师师,顿时泪光点点:“师师姐回来了,明红好想你。”
李师师也动情道:“明红,还好吗,姐姐也想你。喜欢你做的桂花糕,味道好极了。”轻轻拍了拍明红的后背。
明浩马上叫道:“桂花糕一点也不好吃,还是糖葫芦味道好极了。”李师师忍俊不禁,明红、月儿也乐此不彼,子午也是笑出声来。
子午笑道:“师师姐可好,听说你去了江南,江南好不好?”
李师师示意众人坐下说话:“还好,还好。江南总比东京暖和一些,不过也是阴沉沉的。目下大宋遭到女真人的气势汹汹,人心惶惶可想而知。自然没什么好心绪。”
子午叹道:“姐姐所言极是,此番东京保卫战如若不是西军,如若不是李纲大人和老种将军,恐怕无人可以力挽狂澜。”
明红道:“你们师父、师叔呢,普安、余下、武连呢?”
李师师也问道:“对啊,怎么没看他们。一直听说张明远、费无极想见我一面。”
月儿笑道:“估计都很忙碌了。”
明红看向子午,问道:“莫非公子没事可做?”
子午笑道:“东京保卫战,打退了女真人的围攻,目下好许多。只是李纲大人的官职被李邦彦、白时中等人罢免,故而有些干戈。”
李师师惊道:“这可如何是好,在江南就听说,李纲很有建树,西军也是威震天下。”明红也急道:“目下,如何是好?”
明浩伸手比划之际,笑道:“没事,听说东京最近死了一头‘老母猪’可是一件大新闻呢。”
明红赶忙伸手捂住明浩的嘴巴,惊慌失措,急道:“小孩子家的别插嘴,一边玩去。”示意月儿带明浩出去。月儿点头道:“走,小祖宗。”马上拉着明浩出去。
明浩撇撇嘴,一脸不悦,看向子午,恋恋不舍而去。子午也瞅着明浩,眨了眨眼睛,示意他出去玩。
李师师道:“什么东京死了一头老母猪,这是何意?”
明红道:“别听明浩胡说八道,小孩子,开玩笑。”
子午却马上点头道:“没错,明浩说的很对,东京城最近就是死了一头‘老母猪’,还是花色的,当街就死,还在宫门外。”李师师、明红瞠目结舌,一时语塞。
子午接着解释道:“这头猪叫做朱拱之,皇上登基大宝,他就作威作福,狐假虎威,自然群情激愤,向他开刀问罪,也是在所难免。”
李师师惊道:“原来是他,这个祸国殃民之徒。还记得他与梁师成来我这里,差点逼着我上吊自尽。如若不是太上皇及时赶到,就麻烦了。”
明红气道:“有这等事?如今报应来了,死有余辜。”
子午心想,自己眼睁睁看着朱拱之一命呜呼,如若说的太过清楚明白,就怕明红怀疑自己也亲身经历,莫如一笔带过,想到这里,故而笑出声来:“不说也罢,想必朱拱之得罪的人太多。出门就倒霉!常言道‘杀猪不过头点地。’可朱拱之却不得了,听说许多人都大呼小叫,可见人心所向。”
明红笑道:“我看这话叫做‘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如何唤作猪了。”
子午喝了一口茶,看向李师师,却顺带偷偷瞟了一眼明红:“反正意思差不多了,就是这意思。”
李师师语重心长道:“朱拱之的确罪有应得,狐假虎威哪里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是别人手中的一颗棋子罢了。有用便是扬威耀武,无用便是罪责难逃。如若素日不烧香,恐怕临时抱佛脚也是自欺欺人了。”
子午点头一笑,心想李师师果然一番高论,就附和道:“师师姐所言极是,朱拱之就是素日太过飞扬跋扈,机关算尽,故而自寻短见。”
明红想起许多类似的人,就仰天长叹:“朱拱之只是这千千万之中小小的一个,想必天下人间有许多‘朱拱之’!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李师师神情肃穆,叹道:“正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想必他们不会明白,等明白了,恐怕为时已晚。”
子午看着李师师如此妙语连珠,一瞬间喜欢的不得了,可惜李师师是个多愁善感的‘飞将军’,有过太多的故事,自己是驾驭不了,况且明红也不错。与李师师在一起,明红的吹拉弹唱也是信手拈来,而且文静素雅,就不敢做非分之想,随即笑道:“想不到,师师姐如此妙语连珠,佩服,佩服。”明红似乎看出子午的心思,就闷闷不乐。
李师师从明红对子午的眼神里,读出不少情意绵绵,就破涕一笑:“明红妹妹,如今是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还会做桂花糕,那个男人如若与明红结为连理,就是大大的福气了。子午,你以为如何?”
子午笑道:“自然很好,很好。”顿时挠了挠后脑勺。明红害羞道:“师师姐别取笑了,妹妹我一个人挺好。”
李师师心中灵机一动,想用激将法迫使明红与子午以后可以有个好的归宿,故而就情意绵绵,有意话里有话,暗暗牵线搭桥,随即叹道:“妹妹目下一个人很不容易,带着弟弟走南闯北,好不容易在东京落脚,可惜爹爹去世了,如今帮姐姐我照看皇上御赐的茶肆和宅院,也算是姐妹情深,一场知己闺蜜。你的事,姐姐放在心上,一定给你找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一定是风流倜傥,才华横溢,玉树临风,出口成章。”
子午心领神会,李师师便是激将法了,就笑出声来:“明红想必名花有主了,师师姐也不必为她操心。”
明红一怔,以为子午在胡说八道,如此明目张胆。就急道:“子午又在开玩笑,我一个人挺好的。”
李师师一看,果然没猜错,他二人果然情投意合,已是迫在眉睫,不过不可操之过急,缘分自是要天长地久,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自己虽说希望明红好,可也不能火急火燎就把明红往外推,毕竟子午这人到底如何,还要仔细再三,以待后事,但见分晓。想到这里,仰天长叹之际,随即掷地有声:“子午,明红是个好妹子,姐姐我一句话也不想说,希望你们目下做个好朋友也就是了。这男女有别,不可相提并论。男子汉大丈夫志在四方,女孩子也并非一无是处。各有各的前程,各有各的夙愿。但愿天下太平,安居乐业。有个好世道,就心满意足了。”
子午点点头,佩服有佳,顿时拱手致意:“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明红心想,为了避免尴尬与麻烦,就说开了也无妨,随即也尴尬一笑;“我们目下就是好朋友,寻常的好朋友。这几年,在东京总见面,挺好的。”
李师师道:“但愿天下人间,人人喜笑颜开,心想事成,皆大欢喜。我最喜欢苏东坡的一句话,叫做‘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可惜姐姐我生不逢时,如若与苏东坡在同一年里出生,我便与他生死相许,白头偕老,一同‘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了。”
子午听了这话,顿时佩服的五体投地,随即看向李师师,见他眼里含泪,便问道:“莫非姐姐不开心?”
明红道:“姐姐也为东京保卫战感到殚精竭虑。”
李师师心想,自己这些年来,有些积蓄,莫如拿出来,以备军需,也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毕竟太上皇的赏赐,也是民脂民膏。自己不可恋恋不舍,贪得无厌。想到这里,泪流满面,马上掷地有声道:“姐姐我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讲不当讲。”
子午一怔,追问道:“姐姐,但说无妨。”
明红心想,姐姐有什么想法,如何目下才说,就问道:“姐姐说说看。”
李师师神情肃穆,叹道:“我这想法,就是---”还没说出口,正在此时,突然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