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苏真真即将踏入小洋房的时候,一阵唢呐声吹吹打打的由远及近,由西往东。
她好奇地看过去,最前面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男鬼领头,吹着唢呐,队伍很长,八个纸扎人抬着一顶黑白相间的花轿,花轿两旁,一边四个纸扎婢女笑容诡异僵硬的走着。
还有一个头戴黑白配色纸花的媒婆纸扎,一摇三晃的甩着纸帕子,两腮和唇一个颜色,嫣红如血。
黑白飘纱的花轿上,一个盖着白顶黑纱盖头的鬼新娘端坐在轿内,怀中盘窝着一只黑猫,黑猫的两只血瞳微眯,仿佛是在打量苏真真。
在经过小洋房时,那鬼新娘僵硬的转动脖子,漆黑空洞的双眼隔着白纱对上了苏真真的视线。
纯黑色西式婚纱,占满了花轿,那鬼新娘露在外面的皮肤白的渗人,她一头黑澡般的波浪长发和头上的银白色凤冠,显得华美而神秘。
苏真真与那双空洞的视线相触,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那双空洞的眼睛里是不甘与荒凉,是悔恨和挣扎,是痛苦与哀求。
却在这时,已经走过小洋房门前的花轿里的鬼新娘,她的头九十度的转动,一直看着苏真真,随即那空洞洞的眼眶里两行血泪缓缓流下,伴随着急切的嗬嗬声,但她坐在花轿里的身子却仿佛是被禁锢着,始终未动。
苏真真被她看的莫名其妙,诡异莫名,感觉心里毛毛的。
关上大门,黑衣旗袍女鬼小心翼翼的看向苏真真,欲言又止。
苏真真疑惑询问;“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黑衣旗袍女鬼缩了缩脖子,感觉苏真真并不像她想象中的拿鬼当饭吃,于是她试探的说;“呵呵,也没事,我不是见你看那新娘么,那是我们这片方圆百里最厉害的鬼王,新娶的新娘,第 108 任鬼新娘。
听邻居们都在说,这次的这个新娘子是鬼王大人从…”
黑衣旗袍女鬼指了指上面,接着说道;“收的祭品。哎呦,你是不知道啊,这上面↑下来的祭品,那可是要被锁魂钉钉魂的,可惨了!”
苏真真皱眉,“那还确实挺惨的。”
被锁魂钉钉魂,相当于活人生生被用特殊手段,钉子钉穿五心,手心、脚心、眉心,却不死。
而鬼魂被锁魂钉禁锢后,会魂魄难聚,七七四十九天后便是魂飞魄散的下场。
黑衣旗袍女鬼进屋给苏真真拿了一套衣服,是一套黑色连体工装,她的衣服基本都是黑色,她好像很钟爱黑色。
女鬼递给苏真真说道;“这套衣服是今年最新款的,挺好看就是和我的风格不搭,号码也小了一码。”
女鬼说着又瞪了一眼她的鬼丈夫,那才刚下来的男鬼忙求饶的说;“呵呵,我的错,我的错,淑芬你别生气。”
女鬼被男鬼的那声淑芬叫的泄了火气,娇嗔的又瞪他一眼,“瞅你那死鬼样。”
苏真真被二鬼的打情骂俏给尴尬了一脸,接过衣服跟着小女鬼娇娇进了房间。
这里虽没白天黑夜,但鬼依旧有作息习惯,一路过来,洋房,别墅,小院,零散但也不少,附近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鬼市,鬼市里鬼来鬼往,售卖的大多都是生活用品,香烛供品,还有纸制的衣物,挺全的。
苏真真她没有钱,看到一个纸扎小房子,她很想有个自己的窝,可奈何一看标价,1500 万冥币,她默默的后退了一步。
此时她才终于感觉,那一句句的穷鬼不是在骂她而是事实。
两手空空的她,满脸写着有点穷。
卖纸扎房的鬼老板是一个老太太,一身民国期时盘扣裹腿裤,她斜眼打量苏真真,问道;“小姑娘想买房子?”
苏真真尴尬的看她一眼双手一摊,道;“没钱。”
“呵呵呵!”鬼老太婆笑的满脸皱纹堆积,然后说道;“小姑娘挺实诚,是家里没给你送?还是没人给你送啊?”
见这鬼老太听自己说了没钱,还与自己攀谈,苏真真挑眉,看来这鬼市卖东西应该不是只收硬币,还有别的途径。
她如实说;“上面没人送。”
果然,只见那鬼老太眼珠咕噜噜一转,笑的面料菊花残,“哎呦,小姑娘挺可怜的,在这里没个家可不行,指不定哪天才能投胎呢,还是得有个地方住才行啊!”
鬼老太一跺她的三寸小脚,顺手在一旁拿过一个皮质的袋子,
又接着说道;“我看小姑娘你一身鬼气挺浓,不如这样,一袋鬼气,我老太婆吃点亏,给你座院子,另外送你一条老家犬。”
说罢,她一双苍老充满希冀的眼神看着苏真真。
苏真真看看她手中的巴掌大小的袋子,又看看她笑的菊花爆满山的老脸,好奇的接过袋子。
见她接过袋子,鬼老太眼珠都要凸出来了,她忙强制压下激动的心颤抖的手,一瞬不瞬的盯着苏真真。
苏真真试探着将鬼气注入,还好这袋子也不是无底洞,大概两个普通鬼魂的鬼气差不多就能装满这个皮袋。
苏真真将装满鬼气的袋子还给鬼老太,只见那鬼老太激动的,裹着小脚的挪着小步,像孙膑那样扑过来一把拿过她递过来的鬼气,急切的打开鬼气袋,一口接一口的猛吸,就像是吃到了最美味的东西一样。
肉眼可见的,鬼老太的满头银发逐渐变成灰白,佝偻的身躯也明显有所改变,这让苏真真有些讶然。
好一会,鬼老太意犹未尽的舔了舔鬼气袋,“嗯~老太太我好久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鬼气了,实在是太美味了!”
声音好像也比刚才清亮不少。
苏真真提醒道;“老板,我的房子和狗…?”
“哎哎哎,好的,没问题,你稍等,我去给你取。”鬼老太颠颠的往店内飘去。
不多时,鬼老太双手拿着一座纸扎的小院,三间黑色砖瓦房,递给苏真真。
三间瓦房,一主两侧,院子中间有一张石头圆桌,和三个石凳,旁边还有一个黑叶百花的古藤花架,花架下一张睡床。
院子门口有一棵开着黑色花朵的树,树下卧着一条黑白斑点狗,狗身边是一个黑砖盖的小狗窝。
“别说,还挺别致的。”苏真真看着眼前落地成屋的小院,满意的说。
“汪汪汪,汪。”树下缓缓抬起头的斑点狗朝着苏真真吠了几声。
她一拍手笑着道;“好好的狗,你叫什么殇雪,以后叫斑点。狗就要有狗样,斑点多适合你。”
“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汪”
“抗议无效,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苏真真挼了斑点一把说道。
不咋地愉快的斑点狗不甘的垂下了狗头。“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