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情况吧,要是能行,年前把小钧送过去。让他在部队过年。”
秦思越没意见,跟陈韵微又聊了会儿,就沉沉睡去。
冬天的被窝最是缠人,即便天已大亮,秦思越都不想起。
大丫二丫已经催她好几遍了,可秦思越懒,躲被子里装蝉蛹。
心想谁有她苦,明明啥都学会了,还得去学校。
空间里那么多书籍,也不能拿出来光明正大看,简直煎熬。
然而,即便她再不情愿,也还是赶最后一刻起床了。
简单洗漱洗漱,又喝了口老太太做的玉米面糊糊,就跟姐姐弟弟们上路了。
冷风一吹,头脑逐渐清明。秦思越瞥见村口的高大身影,才猛然想起,昨晚家里来了客人。
她笑着打招呼:“魏大哥,怎么不多休息会儿,才几点呀就起来了,精神真好!”
魏旭轻笑:“已经起来两个小时了,我刚锻炼完。”
秦思越惊讶:“你伤都没好就锻炼,不怕留下后遗症?”
魏旭解释:“只是走走跳跳,伤不到胳膊。”
再说他胳膊只是一些撕裂伤,骨头没事。稍微动动不打紧。
秦思越“嗯”了声,想溜:“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扰了。时间不早了,我先去学校。”
魏旭点点头,却鬼使神差地跟上来:“我送你们过去吧。好几年都没去过公社了,也不知道那边变化大不大。”
如果只是前半句,秦思越还能婉拒。可后半句的理由,让她没有办法拒绝。
总不能嘴里叭叭啥变化也没有吧,她穿来半年,可啥都不知道。
于是,五人行变成了六人行。不知道堂姐们是有意还是无意,竟然拖着俩弟弟走得飞快。
秦思越想追,却又不好将魏旭丢下,只能这么不尴不尬地并肩走。
路上,魏旭问了她许多信里没说过的事,比如日后打算。
秦思越挑能说的告诉对方,眼睛笑眯眯的:“不过,将来的事谁说得准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魏旭“嗯”了声:“你说得有道理。”
时间仿佛按了加速键,都没感觉到累,秦思越就到了学校门口。
“魏大哥,我到了!”
“嗯,去吧,晚上我来接你!”
秦思越:“......是不是太麻烦你了!”这展开,好像有些不对。
魏旭笑笑:“不麻烦,我闲着无聊,正好找些事做。”
秦思越摆摆手,大跨步离开。
魏旭直到看不见她的背影,才淡下笑容,大跨步离开。
教室里,秦思越刚坐下,就被同学八卦。
“哎呀小越越,外头那谁呀,看起来还怪俊的!”
“是呀是呀,不会是你未婚夫吧!”那目光缠绵的,快拉丝了。
当然,后半句没说出来,怕影响秦思越的名声。可眼神里的意思,明显很有内容。
秦思越尴尬地摸摸鼻子:“没有,只是一位兄长。”
“兄长?堂兄还是表兄?哎呦喂,你们一家子长得可真好看,你那哥哥有没有对象,你看我怎么样?”
班里年纪最大的姑娘挺了挺胸脯子,被棉衣包裹下的大馒头相当诱人。
秦思越更加尴尬了:“我做不了兄长的主,你要有意,可以直接跟他说。”
“啊哈,是嘛,那算了。”姑娘再勇,也不敢直接跟男人表白。有些遗憾,还有点不甘。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大家坐回到各自的座位上。秦思越得了清静,松口气。
另一边,魏旭回家后,王志强一脸诧异地问:“营长这是去哪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
魏旭没搭话,只问:“饿吗?”
饿,怎么能不饿,这都半上午了,他肚子都不知道响了几轮。
还不好意思去秦家讨食。
魏旭从兜里拿出两个快要凉透的包子,放火上烤。
空气里飘散出一股香味,王志强感动地说:“营长,你去给我买包子了啊,呜呜,我真是太开心了。”
魏旭嘴角抽了抽,将包子拿给他。见他吃得狼吞虎咽,给他冲了一杯红糖水:“喝点暖暖身子。”
王志强点头,吃口包子喝口糖水,不自觉哽咽起来:“营长对我真好,秦家婶子、秦家奶奶对我也好。”
魏旭“嗯”了声:“既如此,以后上班了,多照顾秦家几分。”
“我会的营长。”
魏旭拍拍他的肩膀:“以后喊我名字吧。”
王志强摇头:“不,你一天是我营长,一辈子都是我的营长。”
魏旭轻笑:“那我要是再升职呢?”
“那我就随着你的新职位叫!”
魏旭无奈,拉过王志强的右手,给他换药。
纱布解开,露出他狰狞恐怖的伤口,叫人心惊。
魏旭轻轻地将消炎药涂到王志强的伤口上,药物刺激,疼得他龇牙咧嘴。
魏旭动作放柔一些,轻声安抚:“还好你那天机敏,不然,可就不是断两根手指这么简单了!”
没错,王志强的手并没有看起来那般严重。
他是在我军取得压倒性胜利,敌军假意投降,却猛烈反扑时受的伤。
若不是他警醒,还被魏旭拉了把,那把刀,可就不仅仅是切下他两根手指,而是直戳心口了。
可王志强忐忑啊,好不容易成为家里骄傲,在部队里有了建树,这还没站稳脚跟呢,就要转业了。
多少有些抬不起头。
魏旭说他是英雄,可他听多了英雄被赶出家门的故事,怕自己也会遭到嫌弃。
于是果断地将右手缠起来,想试探家里人的态度。以为自己会是例外,却不想家里愁眉苦脸,没有丝毫欢喜气儿。
王志强心凉了半截,带着魏旭住进自己屋子。
前两天还好,王家按时给两人准备吃的。可第三天,家里哥嫂就开始阴阳怪气。
就连王母也哭哭啼啼,说以前争着吵着要跟王志强相看的姑娘们,一听他残了,纷纷变了态度。
没有媳妇儿照顾,总不能让她这个老母亲上阵吧。自己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干得了伺候人的活儿。
其他兄弟姐妹也是同样态度,说什么家里人多压力大,实在负担不起他这个废人的口粮,希望他能拿出个章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