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钧感觉自己幻听了,不可置信地抬头。
见秦建业笑着点头,才“嗷”的一声:“呜呜,我以为姑父不要我,哇~~~”
魔音贯耳,吵得秦建业头疼。抬头看向魏旭:“现在后悔,还来不来得及?”
魏旭摊摊手,意思不言而喻。
“行了,别哭了,吵到你姑你姐了。”
陈思钧一听这话,立马闭嘴。担忧地看向陈韵微:“姑父,我姑怎么还没醒?”
秦建业轻咳一声:“她困了,让她好好休息。”
“哦!”小家伙乖巧点头,搬着板凳来到病床跟前,一屁股坐上去。
双手托腮,眼巴巴瞅着陈韵微,还用极低极低的声音说了句:“姑姑这么胖,家里应该有粮食。”
秦建业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心想年龄不大,心眼子倒是不小。就是阅历还浅,容易被人骗。
魏旭注意到他的眼神,笑笑,也坐了过去。关心老秦家这段时间的生活,顺便询问这次冲突发生的原因。
秦建业坦诚相告,却将黑市贩卖人肉的事情瞒得死死的。还不动声色地打听陆团长的人品。
在魏旭看来,自家团长自然是好的。在秦建业听来,却是一个极其有手段以及背景的领导。
有种直觉,王二狗这个引子,牵一发而动全身,可以将黑市一网打尽。
半个小时后,王志强进来了,将两个饭盒,三个油纸包放到桌子上。
“排长,快,过来尝尝。我跟人家说了半天好话,才买到这些。”
魏旭打开饭盒,见里面是数得清米粒的稀饭,将勺子拿给秦建业:“秦三叔,需要我喂你吗?”
“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说着用左手端起饭盒,往嘴边一送,温热的稀饭吞咽下肚,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味道不错。”秦建业评价,说完补充了句:“好几年没喝了,怪软糯的。”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好在俩年轻人谁也没在意,将油纸包打开,里面是杂粮窝窝头。
魏旭、王志强各吃一个,就停下了。却是劝说秦建业多吃几个:“同志,这长平市国营饭店的窝窝头,做的比其他地方好吃,你快尝尝。”
秦建业知道,就算市里没有那些糟心事,日子也不算好过。摇摇头:“不用,我胃不舒服,喝点稀的就成。”
魏旭没勉强,却是将剩余的窝窝头,放到油纸包里。等谁饿了,可以拿出来填肚子。
另一边,蒋大勇带着人,开着从运输队借来的大卡车,赶往阳县。
一路上,还跟手下人交代:“那些匪徒凶神恶煞,一定要提高警惕。”
结果,车子开出去一个小时,就看见路边,一个挺拔的身影。
不用怀疑,就是陆承轩。蒋大勇赶忙停车,下去跟陆团长来了个友好的碰拳。
“老陆,没想到这么快就见面了。你说说你,走哪都有案子。听说这回还是个大案?”
陆承轩点头:“谁能想到呢,光天化日,竟有人持刀行凶。老蒋,几年不练,你这带兵水平有所下降啊!”
蒋大勇尴尬笑笑:“是,我的失误。那啥人呢,我赶紧带回去审问。”
陆承轩扭头,示意对方跟上。一行人走了十几米,在林子里发现了躺得乱七八糟的匪徒。
有几人受伤严重,血呼啦差的。
“局长,这,谁是受害者啊!”
“缺胳膊,跟没了命根儿那四个吧!”
“老蒋,问都没问呢,就给定案了?你这不符合程序啊!”
“咳,那么严肃干啥,我就随便猜猜。”蒋大勇惊出一身冷汗,心想几年不见,老陆还是这般犀利,让人招架不住。
陆承轩没卖关子,直言:“实际上,地上躺的全是施暴者。据说是因为一个饼干盒,引发的惨案。
你可以将他们带回去审问,顺便查查送医院那一家三口,是否真有盗窃行为。”
蒋大勇“嗯”了声,让人将匪徒们抬到车上去。
那些只是脱臼的没遭什么罪,王二狗和三个持刀大汉却被扯痛了伤口,差点没爆粗口。
“轻点儿,轻轻轻轻轻......”
陆承轩白了几人一眼,心想命还真大。流那么多血都没挂,真是祸害遗千年。
等人全都坐上车,陆承轩才和姜阮一个跨步翻上去。端坐在后车厢,不苟言笑。
冷肃的气氛让小年轻们不敢说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学着对方的样子,挺直腰板,目光坚定。
就这样,摇摇晃晃到了市里,太阳都快下山了。
车子直接停到医院门口,蒋大勇喊来齐院长,交代几句,就把那几个伤患留下了。
还有两个民警作为看守,确保几人养伤期间,不会逃跑。
实际上,就是给他们机会,他们也跑不走啊。断肢之痛,岂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他们撑这么久没昏倒,算得上翘楚。
剩下的人被拉去警局审讯,蒋大勇看了陆承轩一眼:“你要一起吗?”
陆承轩摇头:“我就不去了,省得你在心里埋怨我越俎代庖。”
蒋大勇尴尬笑笑:“哪能呢,咱俩谁跟谁啊!”
陆承轩淡笑,用眼神传达:“这不已经嫌弃上了!”
双方心照不宣地摆摆手,分道扬镳,陆承轩跟值班护士打听了下,便来到了秦建业所在病房。
没有直接闯进去,而是不急不缓地敲门。
魏旭过去开门,身板直直地敬了个礼:“团长好!”
陆承轩摆手:“在外面不用这么严肃!”
魏旭让开,把人迎进来。见后面跟了个警察,也没意外。谁让当事人受了伤,只能在这里做笔录。
陆承轩见秦建业醒着,便问:“伤得重吗,用不用喊个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换普通人,早受宠若惊了。秦建业却相当淡定,笑着感谢:“您就是陆团长吧,多谢您的救命之恩。”
“不用。”陆承轩挑眉,大跨步坐到椅子上:“说说吧,你和他们什么恩怨!”
秦建业早憋着这口气了,见有人给他做主,吧啦吧啦将他跟王二狗的恩怨是非全给吐露出来。
“那家伙非说我偷了他的饼干盒,证据呢,我特么没事儿干了,去翻茅厕墙根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