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越能怎么说,当然是没关系啦。
一家三口杵在原地,一时间不知该何去何从。
这偌大的县城,竟然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风呼呼地吹,秦思越从身到心,都是冷的。
“老秦呀,这不行,多少得弄个住的地。”
秦建业点头:“放心,我有数,这两天就办!”
“那啥,爸,我们以前住哪?还有,原身真是因为发现厂长小舅子偷拿粮食,被开除的?”
“哈,住职工宿舍啊。”秦建业再次脚趾扣地:“他就是没占到便宜,闹腾,才被开除的。”
好吧,尴了个大尬。
秦建业拎着两人朝东边走,想让媳妇儿闺女瞅一眼他们当初住的单元楼。
结果,在拐角处遇见了国营饭店那个,驱赶他们的服务员。
服务员垂着头,没有留意周围状况。
秦建业手比脑子快,瞅了眼周围没人,直接上前一手刀,把人劈晕了。
“老秦,你干啥?”陈韵微低声惊呼,生怕被人看到,第一时间挡在秦建业跟前。
秦建业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可他没功夫慢慢磨,只能剑走偏锋,上强度。
将服务员的胳膊搭自己肩上,神情很是自然地给陈韵微使了个眼色。
陈韵微心下定了定,在前开路。秦思越赶忙上前扶住另一边,和秦建业一起,架着服务员往来时路过的一处荒宅走。
要说这城里的夜晚,跟乡村还真差别不大。
没有灯,黑乎乎,还安安静静。
当然,偶尔也会有晚归的行人路过。看见一家三口这副模样,投来好奇的目光。
好在黑色掩盖了几人的容貌,更难看清服务员是昏死过去,被拖着走的。
如果一路上都这么顺利就好了,偏有那爱管闲事的,伸着手,“唉”了一声,准备上前拦住秦建业,询问情况。
秦思越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撒娇:“爸,我都说了强叔不胜酒力,你偏说兄弟俩见面高兴。还拿出珍藏三年多的二锅头,跟他你一杯,我一杯。
瞧,现在麻烦了吧,还得把人送回去。”
秦建业反应很快,从空间拿出一瓶二锅头,扭头往服务员身上撒了点,然后收进空间。
用七分清醒,三分迷醉的声音说:“好不容易见一面,可不得开心开心嘛。这年景,还不知道有没有再见面的机会。
嗝,闺女别怕,等来年收成好了,爹再给你买两瓶藏着,当嫁妆。”
秦思越愣了两秒,心想谁家好人用二锅头给女儿当嫁妆啊。噘着嘴啥也没说,一眼就能让人看出来她不高兴。
风一吹,酒香飘出去很远。原本打算过来询问状况的男人脚步顿了顿,朝另一边走了。
秦建业松了口气,就连陈韵微也是。给秦思越竖起大拇指。
秦思越却心慌慌的,生怕自家被旁人盯上。毕竟,这两年粮食欠收,根本没人酿酒。
不清楚“三年前”这个借口,能不能将人糊弄过去。
三人加快脚步,走了十几分钟,终于来到这处荒宅。
说“宅”,真是抬举这院子了。不大,就两间屋,还塌了大半。院子里杂草丛生,都有人半腰高了。
如果不是都枯死了,根本没法过去。三人扒拉开枯草,来到还算完好的一间屋。
将服务员的手脚绑住,又拿破布蒙住他的眼。
秦建业给母女俩做了个“嘘”的手势,上前掐服务员的人中,将人弄醒后也不出声,就那么静静看着。
服务员感受着脖子后的疼痛,以及手脚的束缚,整个人都慌了。
哆嗦着问:“谁?”
秦建业不说话。
服务员手脚扭来扭去,尝试将绳子打开或者磨断。
可惜秦建业用的是后世特殊材料制成的,能承受几百斤重量的尼龙绳,服务员那点力道,不能撼动分毫。
在他快要将手肘磨破的时候,放弃了。
哭着说:“不要吃我,不要吃我,我有钱,求求你不要吃我,我不好吃的!”
秦建业给母女俩一眼神儿,意思是说:“瞧吧,他真知道点啥。”
是的,国营饭店就像个情报接收站,县里有啥事,这边都能在第一时间知晓。
更何况,大师傅在县里还有个特别牛掰的亲戚。有些特别隐秘的消息,也会隐晦地给他们透露一二。
再加上县里那些风言风语,只要聪明点,就能猜出来七七八八。
服务员莫名其妙被绑,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那些失踪人口,不禁心惊胆战。
秦建业见他心理防线崩溃,便没再吓他。
轻咳一声,换了种音色问道:“你说的吃人是怎么回事?”
“啊?”猛然听到人声,服务员还被吓了一跳。脑袋空白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秦建业问的什么。
“你,你不是黑市那群人?”问完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绑架他的人要是黑市那群的话,怎么会问“吃人”的事。
服务员心思定了定,鼓起勇气问:“兄台,咱俩非亲非故,无怨无仇,你绑我干什么?”
秦建业掏出刀子,用刀背在服务员脖子那里贴了贴。冷冰冰的触感,让服务员打了个哆嗦,比先前更加慌张了。
“问什么,你答什么。”
“大,大大大大哥,别冲动,我说,我说!”
服务员见刀子没挪开,不敢隐瞒,将自己知道的,有关黑市的事情,抖落了个一清二楚。
“黑市那群人,就是畜生啊,他们吃人!”
“你怎么知道的?”
“去年秋天,有顾客到饭店闹腾,说凭啥黑市有肉,国营饭店没有。大师傅不服,去肉联厂问,结果人家那里已经两年多没生猪了。
大师傅不信,还找了杀猪匠确认。确定阳县范围内都没生猪后,到运输队、供销社问情况。结果那边也很懵,表示没有到外地采购过。
大师傅不信邪,就去了黑市。结果那边热闹的不得了,大伙儿排着队,等肉。”
大师傅就问啊,这肉什么时候供应的。
旁边人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才说:“也不是每天都有,得等通知。哥们儿你新来的?咋这么眼熟!”
大师傅没敢接话,把围巾往上拉了拉。跟在大伙儿身后排队,没多久,就看见一群人推着板车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