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刘天阳把这件事告诉何塞之后，何塞没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只是面色平静的挥挥手，让刘天阳回去好好休息。
曾经的队友改变国籍，加入了其他国家队，这个消息终于还是在队内传播开来。
一股带着愤怒、失望、悲伤、同情、怜悯、羡慕等等的复杂情绪，扰动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对阵比利时国家队的比赛，何塞首发出场，可是何塞的竞技状态全无，停球太大，射门偏的离谱，几乎没有跑动，仿佛一夜之间，那个接受了欧洲高水平训练，在西甲、德甲、英超甚至欧冠赛场都有上佳表现的超级前锋，一下子变成了一个外行。
仅仅过了30分钟，塞尔维亚老教练就将他换了下来，被换下场的何塞，行尸走肉一般走回替补席，坐在那里，眼睛看着场上，却没有焦点。
不光何塞的状态受到了影响，几乎全队人都受到了影响。
唯一一个保持着理智的人，是刘天阳，身为后腰的他，理所当然肩负起防守对方前腰的任务，跟他对位的，正是张志乔。
努力决定下限，天赋决定上限。
刘天阳用尽浑身解数，也没能将张志乔拦下，张志乔总是用他意想不到的方式，突破他的防守，为队友送出精彩的传球，以至于刘天阳只能用犯规来阻止张志乔，为此送上了一个禁区前沿位置极佳的任意球，而张志乔也用一脚弧线球将球打进。
中场休息，刘天阳看着张志乔远去的背影，不由得心中发苦，他是真的拦不住啊。
下半场，张志乔没有出现在场上，他在中场休息的时候被换下场，看着比利时国家队教练眉开眼笑的那副模样，谁都知道，他对于张志乔的考察结果，非常满意。
可是没有了张志乔，比利时二队依旧是世界级强队，国家队这边还少了一个何塞，此消彼长，很快，球队的防守开始崩溃，最终0-6的比分，让这一届沙特亚洲杯的行程，还没开始，便蒙上一层阴影。
国内的球迷、媒体，嘴上虽然在骂，可是依旧每时每刻都在关注着国足动向。
这一届参加亚洲杯的国家队，是何塞力主使用青年队参赛，为了锻炼新人，为下届世界杯做准备，足协高层也完全同意这个计划。
但是当一名球员更改国籍，并且帮助比利时队大比分击败国家队的时候，依旧让国内群情激愤，可是除了在网上骂，他们又没有任何的发泄渠道，张志乔一家已经移民出国了。
在中东炎热的气候里，国足0-3输掉了第一场小组赛，何塞依旧状态低迷，所有的动作都慢了半拍，对方后卫从他的脚下把球勾走，他仿佛才想起来利用身体护球。
传球也没有了在欧洲赛场上的准确度。
就连最拿手的背身拿球，也自己踩在球上险些摔倒。
唯一保持不变的，就是那依旧努力的跑动，可这无济于事，全队的进攻核心出了问题，导致进攻彻底哑火。
第二场小组赛，何塞在场上频频失误，甚至出现了长时间走神的状况，主教练无可奈何之下，半场换下了他，球队仍旧0-2输掉了关键的一场。
第三场比赛，何塞坐到了替补席上，眼神空洞的看完了一整场的比赛。
青年队的小伙子们拼尽全力，保住了一场1-1的比分。
国足小组赛未能出线。
何塞在比赛结束的当天夜里，返回了英格兰，没有参加球队的总结会。
塞尔维亚老教练背下了所有的锅，连夜辞职回了老家。
可是球迷们并不买账，他们的愤怒无处发泄，当他们了解了何塞状态低迷，竟然跟改国籍的球员有关，同时那名球员小时候他家人的遭遇被爆出来之后，球迷们的怒火全部对准了足协和国内的青训教练。
这一次的事件，闹得非常大，很多曾经有天赋的，因为没钱给教练而被淘汰的小球员，纷纷站出来指责足协和曾经的基层教练。
一时间，青训教练变成了邪恶的代名词，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件事，终于还是惊动了高层领导，最终出出了彻查的指示。
很快，一桩桩、一件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浮出水面，其中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曝光出来，涉及的人数多、金额大的令人发指。
在雷霆之势的打击下，很多从事青训工作的教练被秋后算账，吊销了教练资格证以及进行罚款等处罚，足协主席也因此引咎辞职。
这件事波及之大，以至于国内的青训更是为之收到重大打击，本就为数不多的小球员，也纷纷在家长的要求下离开球队，回到了学校。
……
英格兰，曼彻斯特的一栋别墅前，何塞拖着箱子，眼神空洞，行尸走肉一般推开了门。
“亲爱的，你怎么今天就回来了，怎么没告诉我，我可以去机场接你的。”凯瑟琳迎上前，用力的拥抱了他，在他的脸上留下一吻，接过他手里的箱子。
“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你肯定很累，快去洗澡，我去点些吃的，吃完饭，好好休息。”
何塞听话的走进卫生间，凯瑟琳拿起电话，拨通了他们经常去的那家餐厅。
5分钟后，凯瑟琳放下电话，只听到卫生间里哗哗的流水声，她急忙走过去。
何塞看着洗手池前面的镜子，镜子里那张冷峻的脸，胡子拉碴，双眼通红，与以往意气风发的样子截然不同。
凯瑟琳觉察到何塞的不对，她已经从新闻中了解到了事情的经过。
她走过去，关掉水龙头，从身后抱住何塞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柔声安慰：“何塞，亲爱的，我永远都在你的身边，一切都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