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疆龙!”樊磊猛然间瞧见眼前之人,双目圆睁,嘴巴也不受控制地大张开来,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情不自禁地失声惊叫起来。
站在一旁的狄仁杰听到樊磊如此失态的呼喊声,不禁转过头来,将目光投向他,眼神之中流露出一抹诧异之色。
樊磊显然还未从震惊当中回过神来,他手指着那名男子,结结巴巴地对狄仁杰说道:“回……回大人,此……此人名为郑疆龙,乃是契丹王的侍卫将军呐!”
而此时被称作郑疆龙的男子则面带微笑,轻轻捋了捋自己下巴处的胡须。
他饶有兴致地看着樊磊,朗声道:“哈哈哈!有趣,有趣得紧呐!”
“郑将军!你笑什么!忘了前几日咱们的相遇了吗?”樊磊冷冷的看向眼前的男子。
“不知你究竟是如何识得我那孪生二弟的呀?”男子开口问道。
他一边说着,还一边上下打量着樊磊,似乎想要从他身上看出些端倪来。
“你二弟?”樊磊听到这话后,脸上露出了一丝惊愕和疑惑之色,不由得有些发懵地看着眼前的郑疆楷,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信息感到十分意外。
“没错,我叫郑疆楷!想当年,我与我的兄弟二人一同在赵文晖都督麾下效力,为大周征战沙场。然而天不遂人愿,在一场激烈的战斗中,我们不幸被敌军俘虏。自那时起,一切都发生了改变......”郑疆楷缓缓地讲述着过去的经历,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痛苦。当提到自己的二弟时,他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甚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可谁能想到,被俘之后,我那二弟竟然贪图荣华富贵,背弃了大周,投靠了契丹!”
樊磊静静地聆听着郑疆楷的诉说,眉头微微皱起,追问道:“既然如此,那你们为何一直没有回到大周呢?毕竟这里才是你们的故乡。”
郑疆楷长长地叹了口气,苦笑着回答道:“哎,此事真是一言难尽啊!作为被俘之将,我们哪里还有颜面回到大周去面对众人?”
“女皇陛下连当初将十万大军全军覆灭的王孝杰大将军都能赦免……”
“害,更何况,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契丹境内过着屈辱而又艰难的生活,但日子久了,也就慢慢习惯了这种漂泊不定、寄人篱下的日子。”
说罢,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沧桑和落寞。
樊磊沉默片刻,接着问道:“那么,你和你的兄弟二人如今还有联系吗?”
郑疆楷猛地转过头,目光坚定地回答道:“自从他背叛大周的那一刻起,我们兄弟二人就早已恩断义绝!他选择了一条不归路,从此与我形同陌路。”
说完这番话,郑疆楷紧紧握住拳头,仿佛要把内心所有的愤怒和不甘都发泄出来。
站在一旁的狄仁杰微微眯起双眸,不着痕迹地默默观察着眼前两人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以及他们之间的交流互动。
仅仅片刻功夫,凭借他那敏锐的洞察力和多年来断案积累下的经验,心中便已对郑家兄弟之间错综复杂的故事猜出了个大概。
就在这时,只听狄仁杰朗声道:“既然无意间提及了将军您的伤心往事,我等实在不该再多嘴追问,以免勾起您不好的回忆。不过今日能在此地与将军相遇,真可谓是他乡遇故知,实乃人生一大喜事啊!”说罢,狄仁杰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而亲切的笑容。
郑疆楷闻言,连忙对着狄仁杰拱手深深行了一礼,满怀感激之情地道:“怀先生如此善解人意,体谅在下苦衷,疆楷实在是感激涕零,无以为报!”
紧接着,狄仁杰又转身将身后的樊磊、张环等人逐一向郑疆楷详细介绍起来。
郑疆楷始终保持着一脸恭敬之态,依次向每个人都郑重见礼。这番举动倒是让平日里向来不拘小节、大大咧咧惯了的张环等人一时有些手足无措,显得颇为尴尬。
好容易熬过了这一轮略显冗长的寒暄之后,郑疆楷终于松了口气,赶忙挥手示意身旁的手下人道:“快些去准备一桌丰盛的酒饭,并把客房也收拾妥当,莫要怠慢了贵客们!”
不多时,众人鱼贯而入,缓缓移步至饭厅之中。刚一踏入饭厅,一股清新宜人的香气扑面而来,令人心旷神怡。
抬眼望去,只见这饭厅宽敞无比,饭厅内的布置更是独具匠心,地面铺着厚厚的地毯,脚踩上去犹如漫步云端般柔软舒适。
桌椅摆放整齐有序,皆是用上等木材精心打造而成,雕刻着精美的图案。
然而,最为引人注目之处,当属那四周墙壁之上所悬挂着的几幅画卷。
这些画卷装裱精美,每一幅都散发着独特的艺术魅力。仔细端详,画上绘着几名身着奇装异服的男子,他们有的手持长剑,英姿飒爽;有的手捧书卷,儒雅风流;还有的正襟危坐,威严庄重。
尽管每个人的容貌和神态各不相同,但画师高超的技艺却将他们刻画得栩栩如生,仿佛下一刻就要从画中走出来一般。
郑疆楷满脸笑容,热情洋溢地引着众人观赏饭厅之内的种种布置,并详细介绍着每件物品背后的故事。
而狄仁杰的目光,则不由自主地被其中一幅画牢牢吸引住了。他停下脚步,凝视着这幅画作,眼中流露出好奇之色。
“这是?”狄仁杰指着那幅画,轻声问道。
众人闻言,纷纷围拢过来,顺着狄仁杰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画像中的男人身材高大挺拔,面容轮廓深邃,鼻梁高挺,双眸炯炯有神。
但与常见的大周人士不同,他的服饰风格奇特,色彩鲜艳斑斓,充满异域风情。
郑疆龙见状,赶忙走上前一步,恭敬地解释道:“狄大人,此乃先祖之肖像也!”
狄仁杰微微颔首,若有所思地说道:“原来如此。郑兄,尊祖的肖像倒是颇为新奇啊!”
郑疆楷一楞:“哦?怀先生!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