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赶紧把炮和炮弹卸下来。”
“鬼子不会给我们留多少时间的。”
清晨7时许,在雾霭的晨曦中,24架【pbY-1卡塔琳娜水上飞机】依次降落在尚有些许浮冰的鸭绿江上,而或许是清晨还有些寒冷,鸭绿江两岸居然没有人早起干活。
于是唐亮等人手忙脚乱的把水上飞机内的橡皮筏吹鼓起来,将武器弹药往里一放,这就准备将橡皮筏划走。
“你们快回吧,万一被鬼子发现就麻烦了……你们的飞机飞得慢。”
“你们也赶紧上岸,代我向抗联第一路军的指战员们问候一声。”
“好嘞。”
看着橡皮筏载着抗联战士们迅速向岸边划去,唐亮在飞机舱门处挥了挥手,随后便下了新的命令:
“所有飞机立即起飞,这次飞行,不再绕路,直接从辽宁省上空飞回冀东。”
很快,这些刚落入鸭绿江不久的水上飞机又纷纷拉响了引擎;随着引擎的轰鸣声渐渐响起,打破了四周的寂静。这声音由远及近,由弱转强,如同巨兽的呼吸。
水面上泛起了层层涟漪,那是水上飞机启动螺旋桨,搅动河水的痕迹。螺旋桨飞速旋转,将水花高高扬起,如同舞动的精灵,在初升的太阳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突然间,机身微微颤动,水上飞机开始在水面上缓缓滑行。它沿着既定的航道,以一种优雅而稳重的姿态前进。河水在机身下涌动,仿佛在为这庞然大物的起飞助威。滑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机身与水面的接触越来越轻,直至几乎如同在水面上漂浮。
就在这时,水上飞机猛然加速,如同离弦之箭,冲破水面的束缚。机身轻盈地跃起,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冲向天空。水花四溅,如同欢送的礼炮,为这次壮举画上了完美的句号。转眼间,水上飞机已经翱翔于蓝天之上,只留下一道道波纹和逐渐消散的水雾,证明着它曾经的停留。
随着高度的增加,飞机逐渐融入了广袤的天际,成为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我们收拾一下,把这些橡皮艇埋好,说不定以后还能用上。”
杨俊恒看着天上展翅高翔的水上飞机,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不知道今生是否还能再相见?”
……
“八嘎,天上有不明国籍飞机机群飞过?快电话联系锦州机场,出动飞机拦截,快!”
从鸭绿江起飞的水上飞机群很快掠过长白山山区,从吉林东部地区飞入辽宁中南部,等鬼子发现这些不速之客时,首先第一感觉就是迷茫——这都是哪个国家的飞机,居然敢在这种地方飞?
毕竟“满洲国”1932年就已经成立,此时已经有7年时间了;哪个不长眼的国家敢派飞机从自己头上飞过的?
至于头顶上的飞机是否是归关东军或满铁等有活力的组织所有,这点所有看到天上飞机的人都不会犯迷糊,毕竟这飞机的形制实在与倭国飞机形制差距太大,一看就不是一个妈生的。
“难道是苏军越境进行的军事侦察?”
“但是为何是自吉林东部方向飞来?”
“或许是为了避开我们在‘满洲国’陆地上的防空侦查哨,故意从海上绕过来的吧?”
“必须把它们逼到地面上迫降!”
只是当锦州的鬼子飞机起飞不久后,就看到远处的水上飞机纷纷开始快速降低飞行高度。
起初这些鬼子飞行员还以为水上飞机是为了躲避自己的猎杀而试图以俯冲方式加速逃离,但很快它们就发现错了,这些水上飞机直接就奔着滦河一头扎了下去。
而伴随着水上飞机的降落,当鬼子飞机试图俯冲扫射滦河的目标时,忽然滦河两岸射出了数百条火舌,一下子就将这些尾随者全部笼罩在火网中。
“有埋伏,快撤!”
然而鬼子的战斗机之间并没有装备无线电台,长机只能用手势比划,外加一马当先跑路,这通知下属的效率自然可想而知。
于是天空上很快出现8条粗粗的浓烟,其余4架鬼子飞机则匆忙逃窜。
……
“纳尼?你们看清了,是美国的‘卡塔琳娜’水上飞机?”
“嗨,正是这种飞机,属下绝不会看错,这种水上飞机的特征很明显。”
“八嘎,美国人是从哪儿起飞的飞机?他们要干什么?”
锦州机场迅速将消息通过电报和电话分别发回新京(今吉林省会长春)和奉天(今辽宁沈阳),顿时让整个关东军一片大哗。
“这种水上飞机航程据称有4000多公里,如果是从美属菲律宾起飞,也在其航程内,但是为何从吉林东部飞来?若是从菲律宾起飞,最近的航线应该是经过山东或河南再进入冀东地区。”
“或许这些水上飞机压根就不是从菲律宾起飞,而是从苏联的远东地区起飞的,之所以从吉林东部飞来,无非是绕了个大圈子,要误导我们罢了。”
“嗦嘎,狡猾的苏联人。”
对于臆测的苏联人的举动,关东军不仅没有畏惧,反而从上到下全都跃跃欲试。
毕竟张鼓峰之战的第20师团师团长可是升官了——虽然后来在徐州的第12军司令任上被八路和重庆军偷袭而死。
所有的关东军军官在“满洲国”这冰天雪地里驻扎,图的是什么?是图这儿能猎熊吗?当然不是!不就是为了升官发财么!
苏联人不管是不是试图挑衅,关东军上下都决定好好教训一顿苏军,也好让自己早日“进步”。
“此次苏联人用美国人的‘卡塔琳娜’水上飞机降落至冀东,多半是为了给冀东八路提供军火,以便于八路从热河南部牵制我们。”
“我们不能上苏联人的当,他们想让八路来缠住我们的手脚,我们必须采取有力的措施回击,绝不能只是跟八路纠缠,将关东军宝贵的兵力和弹药浪费在热河的崇山峻岭之间。”
“苏联人极力武装八路,多半是想‘声东击西’,试图转移我们的视线,从而将兵力投放到南边去——我们绝不能轻易上了苏联人的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