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辜背着张海客继续向前,这里的通道他记得一清二楚,古潼京通往外界是通过无数的地下通道和沙井联通的。
为了规避地上的各种风险,他们通过建设地下通道保留路线,这里就是其中的一条,古潼京的路线是呈现放射状的,每一条的终点都在古潼京的地下河。
但是为了防止外族人进入,每一条路都设有机关,而他们现在的这条路,是其中最危险的一种设置。
背着他走了好一会前面出现了一个路中间的墙壁,吴辜停了下来伸手在墙上的一个地方摸了摸,从里面摸到一块凸出来的石头,按下去。
另一边的墙壁上出现了一个口子,吴辜背着他走进去,已经荒废了很久的庇护所呈现在吴辜面前,古潼京的地下也不是完全安全,每一条通道上都有大大小小很多个庇护所。
说是庇护所,实际上也就是一个小房间,特别的就是房间的另一边有一个向上的通道,从那里爬上去,经过一个拐角就能找到隐藏在沙漠中的出口。
那个出口处的机关只能出不能进,吴辜把张海客放在一边的石头堆成的床上,把背包拿下来,开始分东西。
他只拿了一些吃的,大部分留给张海客,之后就是把张海客身上的炸药全部带走,毕竟在这里点炸药,和送死没有区别。
又收拾了一下东西,吴辜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来一张纸条,放到张海客的口袋里之后,最后看了他一会。
前面的路他可以走,张海客不行,在那种地方,他现在不一定有能力控制那些东西,如果失控,自己能够活下来,他肯定不行。
吴辜低头在他唇上落下一吻,那条蛇的毒素不严重,会让他昏睡一天的时间,他再醒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进去了。
他会在外面把庇护所的门顶死,至少从里面他根本打不开只能从另一边出去,在这里简单的告别,下一次再见,应该就是一切即将结束的时候了。
吴辜站起身背上自己的背包走了出去,在外面关闭机关,张海客的身影彻底消失,吴辜用自己的峨眉刺挑了一下里面的机关锁,就算里面发现了开关也已经打不开了。
吴辜叹了口气再抬头眼睛里的绿色已经覆盖整个瞳孔,吴辜的手电筒打向另一边的深处。
终于又一次回来了,空气中的血腥气就像是弥漫在整个空间一样,跨越时空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鼻腔中。
吴辜裹紧身上张海客的衣服,他现在已经分不清楚了,自己到底是吴辜,还是圣子,从当初在雪山中收到的信息。
他的精神就一直不太好,在塔木陀那么长时间他一直在寻找的都是自己的记忆片段,每一条鸡冠蛇都有可能携带着自己的费洛蒙。
通过提取它们的记忆,他现在脑海中所有的记忆加起来足有几千岁,他见证了每一个发生在那里的场景。
见过的没见过的,西王母的远征,强盛,一直到没落,毁灭,所有的一切他都已经全部得到了,他现在“应该”是又一次转生的圣子。
随着脚步声前面的通道里开始出现潮湿的沙子,甚至越来越潮湿,甚至肉眼可见的能够发现不少青苔附着在皱眉的墙壁上。
继续前进,前面的道路开始变窄变矮,吴辜不得已的弯下腰慢慢的前进,继续前进了二十分钟差不多,吴辜终于从那个通道里钻了出来。
脚下踩到了一块潮湿的石板上,挞的一声吴辜这才直起腰,手电筒到到这个空间中,圆形的空间,里面向下的楼梯已经已经爬满了青苔和杂草。
吴辜把手电筒捆在自己的肩膀上,抬头看着前面熟悉的地方,一个足有学校大操场那么大,在这种沙漠的地下存在着各种植物。
吴辜的心情有些沉重,他的手电筒打下去,透过密密麻麻的藤蔓还能够看见下面的白骨。
吴辜一点点的向下,他能够听见无数窸窸窣窣的声音出现在这里,他听见了挺多的心跳下最后一句话。
吴辜的眼眶不受控制的盛满眼泪,他现在不是吴辜,而是依圣族没有本事的圣子,没有救下族人,带着所有人走向毁灭的圣子。
沉睡多年的蛇开始苏醒,根本看不清楚多少个蛇头,抬起来看向吴辜,它们没有任何想要攻击他的动作,静静的看着吴辜走到下面。
“我回来了,各位。”
下一秒呼啸的狂风席卷整个空间,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按道理来说不可能存在这么强的风,但是吴辜一点都不好奇。
这世界上不可思议的东西多的是,就像自己,本身的存在就很不可思议,实际上他不是所谓的圣子。
他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是谁,好像从上辈子总有意识开始他就在古潼京的晶体中那个时候他像天地中的一缕魂魄一样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使命。
人类的到来让他开始苏醒,脑海中不停出现着自己的使命,一直三声响雷他睁开眼睛,来到这个世界。
他以为自己最后强大,之前自己的族人他可以保护,但是他第一次尝试的挫败就在某天突然的降临。
他自以为自己这个从石头里出生的人不会存在情感这种东西,但是当那些人用无数人的姓名来胁迫他的时候他妥协了。
亲手将自己送上祭坛,却改变不了这些事情的发生,最后生命归于沉寂的时候吴辜那个时候在想。
自己出现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又一次降生这一次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吴辜能够感觉到所有的情绪。
人类所有的爱恨他都体会到了,也同样是因为他拥有了实打实的感情,那些从记忆中获取的时间真相一直在折磨着他。
无论是在墨脱的雪山上,亦或是那个和自己有很强联系的青铜门前,塔木陀的西王母面前,他的精神开始出现分解。
他不想做什么伟大的人,他只想做吴家二少爷,但是那一次,他在塔木陀的费洛蒙里得到的记忆他开始重新思考。
那个记忆片段很短,但是他记忆深刻,那个画面应该是当年潼京遇难的场景,但不知道为何他在那个片段中看到了他哥的脸。
那张脸非常痛苦的站在角落里,和上一次不一样的,这一次浑身伤口被带过来的人不是他,他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就那样站在角落一脸难过的看着一切。
这种情况吴辜后来分析过,他怀疑,这是因为他吸收了太多的费洛蒙,记忆出现混乱,替换了别人的脸。
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吴辜开始重新分析,根据自己的信息加上爷爷和三叔说的那些他开始判断,能够找到古潼京的人,一定有当年那些人。
如果九门所面对的敌人和古潼京扯得上关系就说明他们和当年那些人一定有某种联系,他们想要长生,在古潼京没有结果,所以看向了张家。
安玦云和他讲过他所知道的张家的故事,祭坛上的圣婴,听起来就像是世界的牺牲品一样,他的人生轨迹因为青铜门的存在逐渐和九门贴近。
一直到他哥,那个时候他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研究注定,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操作,但是他没有任何的证据可以证明。
于是他有一个猜想,有一个需要实验的计划,他需要回到古潼京,回到记忆中尘封的过去,在那里他或许可以见到汪家背后的人。
那个一直在推动人类去寻找长生的人,只要见到他,他就能够明白所有的一切,最开始他是打算直接进入古潼京,在所有人翻开以前结束所有的一切。
但是那天他在沙漠边见到了他哥,好几年没有见过的吴斜,他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相同的目光。
跨越千年的感觉,不会出现任何错误,那一个瞬间他就清楚,他哥也终究没有离开这个局,他一脚踩进来,接受了千年的布局。
他能够从各种细节确定,这一次他没有他哥聪明,也没有他走的深,他现在已经是整个计划的操盘手,所以他改变了后面的行程。
所有人一块出现在古潼京里,他哥的计划进行的同时,他去探索事情背后的一切,他相信,他哥的计划一定可以成功。
所以他把张海客留在了外面,一方面不让他进来送死,另一方面,他还记得很久以前看到的,他哥会从雪山跌落,张海客能够救他。
从前他没有清楚的理解到这些,出现一个人能够悄无声息的接近他哥,在他脖子上来一刀,这种情况,在他哥身边有人的时候根本不可能。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哥身边没有人,但是就目前来看他哥已经不是曾经的傻白甜了,现在的情况下,有人做到这件事百分之九十是他哥自己愿意。
什么情况下需要他这么做,就只会是计划的结尾,他需要转移那些人的注意力,通过让自己的死亡信息传播来让他们放松警惕。
如果真是这样,张海客留在外面,听自己的去找他哥汇和,他们两个就能够自己商量好后面的事情,他也就没有必要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