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之中,炉火熊熊。
张归元和大威德金刚本尊相对而坐,大威德金刚变化成牛头人身模样,和牛头死神模样一般无二,脸上还有一个大大的砖印。
两人围坐在软榻前,对坐饮茶,笑语连连,言笑晏晏。
让人无法想象,他俩在不久之前,还在以命相搏,你死我活。
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张归元深谙此道,他公开和西北豪族敌对,甚至大打出手,但不妨碍他背地里和西北豪族有大量的贸易往来。
大威德金刚看向张归元,目光中却满是赞赏之意,笑道:“愿赌服输,无量劫主你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张归元放下茶杯,轻笑道:“威尊,我很好奇,你想杀我很容易,为何不动手,帮密宗铲除我?”
大威德金刚晃动硕大的牛头,笑道:“无量劫主,不要开玩笑。”
“我为何要帮密宗铲除你?谁代表密宗?再说,我是未来末法时代的护法神,现在的密宗是世尊执掌,我怎敢僭越?”
张归元点了点头,看来密宗之中也有不同的派系,彼此之间也不是铁板一块。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派系。
“威尊,你说的无量劫主是什么意思?还有诸神之战是什么意思?”
大威德金刚默默无语,面上神色,也不知是愁是怒,过了半晌,缓缓道:
“有关无量之劫,塔克拉玛干沙漠深处,精绝鬼洞之中那条太古虚蛇会告诉你答案。”
“它说总比我说强,毕竟,它就是应劫之物。”
“至于诸神之战,顾名思义,就是诸神的战争。”
他黯然长叹道:“你曾说,所谓神灵,不过是跳出岁月长河的修仙者。”
“这一点不对,如果岁月是一条长河,神灵不过是跃出水面的鱼,无论跃出多高,多远,终究要回到岁月长河之中。”
“诸神之战,过去曾发生过无数次,未来也会发生无数次。”
张归元听得云里雾里,恨不得再给大威德金刚一金砖,这种解释,反而将人听糊涂了。
沉思半晌,他开口问道:“威尊曾允诺,会告诉我一个关于太古虚蛇的秘密,还请威尊告知。”
大威德金刚开口道:“那是自然,这个秘密就是,那条太古虚蛇已经死了。”
死了?张归元眉头皱起。
“对,它肉身已死,精神却不灭,它来自另一个世界,到达这个世界前,就已经死了。”
“太古虚蛇拥有操纵虚幻空间,看穿森罗万象的能力,你一路征讨下去,一定会遇到它。”
“它在冥冥之中,暗中谋划操纵了许多西域的大事件,你想要控制西域,那条太古虚蛇是最大的威胁。”
“你只要切记,它已经死了,就能安然无恙。”
张归元再想仔细询问,大威德金刚微笑不语,不再说话。
佛室外响起了敲门之声,苏月白告诉张归元,大军已经按照他的命令开拔出发了。
德若国实在太小了,小到连补给任务都无法做到,第四集团军士兵们开怀畅饮,能把德若城的地下水喝光。
张归元起身行礼,忽然开口问道:“威尊,你为何坚信未来末法时代一定会到来?”
“你一直等待末法时代到来,如果末法时代没有到来,又如何?”
大威德金刚脸上露出神秘的微笑,微微含笑道:“因为过去,现在,未来是同时发生的,世尊大人能同时看到过去,现在和未来。”
“我能同时看到现在和未来,因为真实地看到了末法时代发生的一切,所以坚信未来末法时代一定会到来。”
张归元摇了摇头,正欲走出门扉,大威德金刚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如坠冰窖,感觉到彻骨的阴寒。
“北海妖王,无量劫主,未来是不是末法时代,你比我更清楚。”
“你的灵魂,就来自于末法时代。”
张归元的身体猛地僵住,回头望去,却见大威德金刚藏身于光线的阴影之中,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轻飘飘一句话,宛如冷水浇头怀里抱着十块冰。
自张归元魂穿到这个世界以来,还未从有人指出他的来历。
大威德金刚怎么知道,他是穿越者?还是未来的穿越者?
他魂穿这个世界,两世为人,到底是一场意外还是蓄谋已久的阴谋?
他所经历的一切,到底是命中注定的宿命还是崭新创造的历史?
张归元不记得自己如何离开得德若国,等他从迷惘彷徨中清醒过来时,已经躺在鹏型仙舟的大床之上。
苏月白趴在窗边,正满脸担忧地看着他,见他醒来,搂住了他的脖子,笑道:
“归元,自从你和大威德金刚交谈完,就浑浑噩噩的,我们以为你遭了那秃驴的暗算。”
“我和青面已经准备炮轰德若城,将德若国炸成废墟了。”
她走到窗边,对着布置大炮阵地的青面传音,告诉它张归元已经醒来。
青面满脸惋惜之色,这下炮轰大威德金刚的机会失去了。
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对于一切神只毫无敬畏心,遇到大日如来都想轰一炮。
苏月白一溜烟钻进张归元的怀里,见他面色死灰,急道:“归元,那秃驴都和你说什么了?”
张归元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如果有一天,我道行尽失,权势尽失,变成一个碌碌无为的普通人,你还会喜欢我吗?”
苏月白躺在他腿上,望着他龙章凤姿,天质自然的脸颊,痴迷道:
“如果真那样就好了,我会把你抢走,以后的时间,你只属于我。”
“那些骚蹄子,永远都别想再得到你。”
“我们搬到鞑靼海峡,过上幸福的小日子。”
张归元心中感动,对于苏月白的情意又深了一层,见到她勾人的眼神,俯身吻了下去。
这一吻天雷勾动地火,两个人同时意乱神迷,等苏月白神智清醒之时,肚兜都被他解了下来。
她心中大羞,抓住张归元的双手,不让他继续作怪,脸红得能渗出血来。
“元哥哥,我让你亲亲我的脸好不好?”
“我们还未成亲,不能再做那种事了,让人知道,好丢脸啊。”
张归元对于魂穿异界的恐惧逐渐消散,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管它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的阴谋,患得患失太在意过去,又担心将来。
需知,昨天是段历史,明天是个谜团,而今天,是天赐的礼物。
人生,要及时行乐。
“白妹妹,我在大威德金刚那里学了一套欢喜禅,你想不想和我双修,获得大自在、大自由和大解脱,达到真正身心合一的大欢喜境界?”
“姿势是这样的……”
“好啊,我还以为你们俩在佛堂里聊家国大事,没想到你俩竟然如此龌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