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若,三千年了。”何赐在机甲里轻轻叹了口气,“阿修罗,把我录制的视频发送给褚倩倩,星野悠,苏梦涵秦慕雪,还有安妮·吉尔伯特。然后跟南宫若水说一声,我找到肖青若了!”
那是何赐与南宫若水一起做的一段解释,何赐怕某一天事态脱离控制,自己没有机会说清楚这件事,所以在阿修罗的数据深处,埋藏了这段视频,他现在来不及说明这件事,只希望这几位知道这些事情,不要发太大的火吧。何赐感觉星野悠都能切了自己,可别小看这个大和姑娘的脾气!
千年祁连山,这是华夏最缺少故事的大型山脉,因为一些故事,被人尘封了,何赐直接从一个深潭中找到了一个许久无人开启的秘境通道。他伸手,熟悉的功法淡淡涌出,打开了这道通道。
满目疮痍,这个三千年前来过的地方,没有多少变化,只有远方的天空中,有一座巨大的浮岛,上面似乎有些光芒涌动。
何赐轻轻地走在这个熟悉的地方,石阶都长满了青苔,何赐感觉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微微颤抖,那个年头的外府,他和金燕子惹出多少祸事啊,那月下清辉中,青衫如春竹的女子,洒下月白色的长剑,把一切都隔绝在云墟仙府之外,也深深刻在了何赐的心中。
这里是内府的地方,什么人都没有,甚至有些地方还可以看见血迹,一些碎骨,这是当年大战的痕迹。
忽然,何赐看见远方有炊烟升起,有些熟悉的香味,似乎是竹筒饭,夹杂着一些鸡肉。何赐心头剧震,叛王之跃连续迈动,他看见了一个竹屋,屋角有风铃轻摇。
何赐猛然停步,屋外有个身影,穿着一身青白色的长裙,弯腰把柴火送进了火堆。她素白的小脸上露出一丝疑惑,轻轻念了声:“何赐是这么烧的啊,怎么就糊了呢?”
“三千年了,这野鸡竹筒饭,难为你还记得。”何赐在她背后轻轻开口,用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泪滴。
何赐不记得这百世,他流过几次泪,但是何所畏只流过一次,在找不到他的若影时,他在冥界的苍茫大地上,流下过一滴泪,然后,做出这百世修行的决定。他要去找一个人,成全一段缘,但却结下了更多缘分,唯一的遗憾,就在他的眼前。
“是啊,三千年了,怎么就还记得呢?”肖青若弯着腰,说完这句话,忽然怔住,停了停,说了声,“又是错觉呢。”
白泽在混沌空间了吐了吐舌尖:“能不能不要这么90年代电视剧情节?快点成不成?我前排吃瓜呢!”
何赐很想叫这小猫别废话,他走上前两步,在肖青若身后轻轻停住,在归来的路上想的千年万语,却只开口说了一句:“师姐,我回来了。”
何赐看见肖青若的身子颤了颤,但她也没回头,又把一根柴扔进了火堆里,噼噼啪啪的声响中,炊烟上升,在登临苍穹前消散。
“三千年前我回来过,什么都没了,满目疮痍,所有参与那件事的门阀,我都扫平了,只是,没找到你。”何赐走到了肖青若的身后,把她的一只小手握住,然后环抱住这个心中最大的遗憾:“师姐,那时候,我当你死了,我当云墟仙府上下,再也没有一个人了。”
肖青若慢慢转身,把手放在何赐的脸庞上,大体上,还是一个人,只是感觉,和记忆中的那个人,有一丝丝不同,他显得更稚嫩,更年轻,更像是刚刚踏进云墟仙府没几年,两人都是少年的模样。
她的泪流了下来,轻轻地对自己念叨:“何赐,是你么,不要再给我希望了,真的是你么?”
“当然是我了,我还记得,这里是药堂的屋子吧?我和你,还有天罚公子,金燕子,经常来这里偷药,这里有条大黄狗,被我喂熟了,看见我们,都不会叫唤了。”何赐也有些泪眼朦胧,“真快啊,三千年了,这里甚至没有变过。”
外面沧海桑田,一切都变了,南宫若水都整天戴着个森海塞尔的蓝牙耳机,拿着个华夏p30pRo满大街晃荡了,这里似乎真的没有改变。
“有人跟我说外面变得很精彩,给我看了很多外面的东西,我还是想守着我这一亩三分地,这里,有我们共同的记忆的,夫君。”肖青若把头埋在了何赐的怀里,听得见抽泣。
“是盈盈么?我看见她了,所以我过来了。”何赐小声说,然后声音越来越小,“那个,我不知道她是谁,把她伤了,不过现在没事,你放心,别咬我。”
肖青若猛地抬头,大眼睛瞪着何赐:“你见女儿的第一面把她伤了?你连做一个时辰父亲的责任都没有尽到,先跟自己的女儿动手?”
何赐自己也是说得心里发虚,低着头:“我这不是不知道么,还好还好,没下狠手。”何赐也是越想越怕,白泽在混沌空间哼唧两声:“杀了都没事,你哥们是冥帝圣尊!”
何赐心中顿时松了口气,对啊,实在不行,还有执掌冥界的那位大佬呢!
肖青若狠狠瞪了何赐一眼,生离死别后的相逢感动都快被母爱的悲愤给冲刷殆尽了,她咬着银牙说了句:“我们的女儿呢?在哪儿?”
“在我那儿,好吃好喝供着呢,我听说你还在云墟仙府,就急着过来了。”何赐低着头,“那个,我还有些事,想跟你说。”
何赐大致说了一遍,意思是他本来是上苍的某个武将神明,因为渡劫而降临凡间,度过百世,也只是前几天,他才觉醒了全部记忆,然后把外面的情况七七八八说了一遍,连自己有几个女朋友也没拉下。
饶是肖青若清淡如水,也被他气得转身走进竹屋,不想理他,何赐只能恬不知耻地跟了进去。
忽然,外面有声音响起:“青若,你在么?”
何赐听这声音熟悉,悄悄问了声:“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