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厅之中.
王睿坐在梨花椅子上，目光扫过府中的布置陈设。
时隔一阵子再拜访，竟生出一种在外宅偷情的感觉。
如今他已算是准驸马，在这给元熙帝当起了实质性的驸马。
长公主杨娥皇守寡十几年，元熙帝和宫中的太后私下或许也授予过她另择夫婿的机会，被娥皇断然拒绝了。
一切被清河公主撞破。
王睿轻叹一声。
宫中元熙帝没给安排饭食，边喝着茶，边将糕点吃下去，暂且填饱肚子。
内堂中，珠帘响动，香气浮动。
美妇人娥皇款款而来，一张娇媚如花的脸蛋，带着些许怨气。
看到郎君光吃着糕点饱腹，怜惜开来，对着厅中的奴婢道：“你们下去，给王大人准备一桌丰盛的饭菜。”
“是。” 奴婢们应声退下。
厅中唯独留下王睿、娥皇和初雪。
迎着丽人娥皇的笑颜，王睿起身，温声道：“娥皇，可好？”
“不好，有人没分寸的，这都分不清。” 娥皇粉唇轻启，秋水明眸眨了眨，玉容微怒。
王睿确实知道是自己的过错，认出了人还闹出这样的乌龙，歉道：“娥皇，下次不会了。”
娥皇嘟着嘴，失去了以往的端庄模样，冷哼一声。
初雪在后面看着公主和情郎打情骂俏，犹豫着要不要离场。
娥皇说着，直接坐在主位上，胸前的饱满颤了颤。
“公瑾最近忙些什么呢？” 娥皇笑着问道。
王睿一愣，清声道：“娥皇心知肚明的，又何必明知故问呢。”
最近的风评，以娥皇的本事，搜集情报易如反掌。
女人心，海底针，有时候他真不知道娥皇在想什么。
娥皇迎着灼灼目光，不知为何不敢对视，收敛了戏虐王睿之态。
王睿淡道：“娥皇，我从宫中面圣后，思念娥皇，顺道过来看看，同时也是有一件要事跟娥皇商量的。”
“额，公瑾何事啊？” 娥皇闻言，明眸如水，珠圆玉润的声音响起。
听娥皇的语气变了，怒气也消了不少，王睿松了一口气。
“娥皇，我想向陛下进言，将临江帮的一些营生，交给娥皇处理。”
娥皇闻言，玉容倏变，“本宫经营，公瑾的意思是……”
王睿道：“有一些营生每年入账的银子不少，贱价折卖，未免可惜过头了。我觉得娥皇是大周皇室众人能接受的一部分，给圣上代管。”
娥皇听着王睿的话，面露思索之色，柔道：“公瑾是说那些营生进了内务府不好处理？”
王睿称赞道：“娥皇聪慧过人。”
“商人重利，本宫怕是……” 娥皇微微皱眉。
“娥皇手下有不少的产业，有声有色，我也是商贾之家出身的，难道娥皇也会嫌弃？”
这是王睿的恶趣味，商人言利不错，可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来，也不用单单诋毁商人。
后面的一段话让娥皇白了他一眼。
娥皇美眸盯了王睿一眼，“调戏本宫了，道本宫看不是你的本意，是皇兄吧。”
“国事艰难，一分钱难倒英雄，现在到处都要用银子填窟窿，内务府无多余进项，娥皇身为陛下的胞妹，陛下应该十分愉悦的。” 王睿说道。
娥皇抬眸，道：“公瑾当起来说客来。”
王睿的话确实让娥皇有些动摇了，再添一把火，道：“这开始是我的提议，娥皇觉得我过分，当作我没说过了。”
“本宫身为大周长公主，为陛下奔走，应你就是了。” 娥皇说道。
有好事摊上自己，也不亏本宫大费周章给你寻前途。
对她而言是好事一桩，受损失的是那位王兄。
娥皇对忠顺王好感远谈不上对元熙帝。
等等，娥皇一双熠熠清眸瞧着王睿，沉默不语，敢情你王睿拿我出来当挡箭牌。
王睿理亏，意识到娥皇的猜疑，道：“娥皇，你是觉得什么不对劲的？”
“本宫没记错的话，内务府是交由忠顺王掌管的，铺子变卖的钱财，悉数进入内务府的。” 娥皇轻声，目光幽幽，“贸然接受，触怒王兄的。”
迎着丽人的质问，王睿坦言，“曾闻忠顺王的心胸欠缺，娥皇顾虑，是我考虑不周。”
他本意是想要借用娥皇的势力，与忠顺王分庭抗礼，用意不善，的确惹得丽人不满。
娇媚如花的玉容，在烛光的映照下多了一层朦胧美，娥皇徐道：“本宫应你又如何。”
“多谢娥皇信任。” 王睿说道。
“初雪，下面之人手脚怠慢，闹到现在都没准备好，你去催促。” 娥皇吩咐道。
初雪：“？”
让我走，又不是第一次看两人亲密。
“是，殿下。” 初雪无奈退下。
人走了，王睿直接坐在另一边的主位上，与娥皇隔案而坐。
手指细长洁白，王睿将娥皇的玉手捧在手心上，十指相扣。
娥皇白了王睿一眼，玉容欣喜，倒也没有撒手。
“娥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朝政想要朝夕处理难上难啊，可有娥皇给我护着，何愁大事不成呢。”
“本宫也不厌恶公瑾说些心怀天下，一些诡计肯定要派上，泯顽不顾者，在官场也会受冷落的，不正是对上水清则无鱼吗？” 娥皇回应道。
“娥皇果然心向我。” 王睿笑道。
“得了便宜还卖乖，去阁楼吧，进个膳，另外营生和产业的细法，总要商议。” 娥皇说道。
王睿笑道：“清河公主不在那处阁楼吗？”
娥皇柳叶眉挑起，不好气道：“怎么，雷厉风行的王大人也会怕的。”
“我的名声差了就差，娥皇在心目中更为重要。” 王睿说道。
听了王睿的甜蜜说辞，娥皇嘴角扬起道：“走吧，公瑾。”
离了大厅，向着阁楼而去，不是与清河公主意外相拥的那处。
“本宫不常来这，此处有竹林、湖泊，颇为幽雅，是本宫建府开始一段时间作息的，后来就少来了。”
娥皇和王睿坐在桌子上，指着远方的景色。
周围燃烧名贵的沉香，烟雾缭绕，用以驱蚊。
娥皇秀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玉手拿起筷子，给王睿夹起新鲜鱼肉。
王睿听着娥皇所言，也猜测几分，容易睹物思人，转移话题道：“娥皇，是我食言了，与娥皇初遇，给娥皇讲故事，解解闷的，只是事情太多，抽不了空。”
“公瑾有皇差在身，本宫又不是怨妇，现在来了不也是一样吗？” 娥皇抿了抿粉唇。
“一个月后恐又有要事缠着身子。” 王睿说道。
娥皇：“……”
“什么差事啊。” 丽人肌肤白里透红，下意识问着，嘴上说着不是怨妇，也是想要得到郎君疼爱的妇人。
“肃清一带贼人，因有了一字山的经验，陛下托付给我了。” 王睿说道。
娥皇柔声细语道：“男人沾染了兵事，有了兵权，少不了想要做出成绩，你呀，真是不知凶险的，上次临江帮的人上门闹事，死了不少人。”
王睿心中有暖流涌过。
遇到的女子中，娥皇好似阴丽华，学识和谋略不凡。
有这样的枕边人中，困乏无措之际中也能解惑。
王睿将一口饭吞咽后，道：“唯唯诺诺，并非我所愿，兵行险着，出敌不意。”
“你心头有数就好。” 娥皇说道。
王睿随口问道：“娥皇平时不找个戏班子，唱唱戏的。”
王公贵族的，养个戏班子，在府中唱戏。
娥皇道：“吵吵闹闹的，没个像样的，看个话本，有一日度一日。”
“娥皇，你的生日是什么时候的，我忘记了。” 王睿温声道。
什么忘了，借口，两人浓情蜜意的时候王睿根本没问。
娥皇道：“生儿八月份，反正得过且过。”
说着宫装丽人，给王睿倒上一杯酒。
吃饱喝足后，王睿道：“娥皇，临江帮的产业，我的想法是让你成立一个商号，利润三七分成，娥皇有异的话，还可以商议的话。”
七成进了天子的口袋，三成是给娥皇的，再少的话过分了。
娥皇清声道：“给皇兄分忧，分红本宫不在意的。” 又道：“本宫有一个想法。”
“？” 王睿闻言，一双眸子看向丽人。
“你拿一成，本宫拿两成，公瑾别拒绝，本宫是有打算的。” 娥皇说道。
王睿默然，临江帮的营生，他早已经攫取利益，娥皇又给他分成，好事这么多的吗？
“娥皇，陛下那边点头才可，我不好说啊。”
娥皇此言是进一步插手皇室利益，巩固关系，将个人利益卷进去，以后做切割的时候也得掂量掂量相关方。
“本宫当面会与皇兄说的。” 见王睿犹豫，娥皇欣道。
“试试看吧。”
天色渐晚，明月悬挂，花园中的虫子吱吱作响。
王睿脸皮厚，也不管清河公主在府上，硬是要留下来。
丽人抵不住情郎的软磨硬泡，难道舍得情郎黑灯瞎火出去吗？
破罐子摔破，隐瞒下去有意思吗？
不远处的一间屋子，帷幔轻扬，里头雨过天晴。
烛台那微弱的烛火，透过柔软的纱帐，把一对佳人照得若隐若现，如梦如幻。
清河公主提着宫裙，闲庭散步，她纳闷了，长姐到晚还不回去休息的。
见初雪在外边矗立着，房内灯火通明的。
她是了解长姐的，休息之际，熄灯灭火的，就算有例外，不过点着烛光。
哪能不清楚发生什么好事呢。
翻云覆雨，几度欢好呢。
怕的是暗结珠胎呢。
也不知道长姐和那文武兼备的后生感觉如何呢。
想到这里，清河公主玉容失色，双腿一紧。
她的几个面首文比不上，武也没啥突出的。
长姐真是有福气之人。
要是长姐分一杯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