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侍女脸色煞白,她本想在祁珂面前讨个巧,却不曾想搞砸了。
是啊,娘娘兄长如今成了大将军,背后还有侯府支撑,这点钱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真是让人羡慕……若是自己有个这样的兄长,怎会还在宫中为奴为婢。
下午朱春绮和那王婉月来拜见祁珂,祁珂这才想起王婉月就是那日脑子不太正常的秀女。
朱春绮十分欣喜,和祁珂在一个宫,倒是让他们两家的关系绑得更紧了。
王婉月颇为傲慢,不咸不淡行了个礼就走了。凭她的容貌,迟早有一天可以超过祁珂!
朱春绮愤愤不平地说了王婉月几句,又与祁珂闲聊一二才离去。
“哼,这给我们分宫殿的人,真是好深的心思。”祁珂望着朱春绮离去的身影,冷冷一笑。
她早知道自己这次入宫会成为众矢之的,却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幕后之人,真是好谋划,就是不知是贵妃还是皇后。
“小姐的意思是?”吴嬷嬷心一颤,忙问道。
她在小姐身边服侍了七年,一点点看着那个畏畏缩缩的丫头长成现在这样果断的样子,也就只在大少爷面前才仍是小女儿姿态。
祁珂面上还是挂着笑,嘴角却淬满了寒意:“朱春绮父亲是哥哥属下,如今又与我同在一宫,若是皇上多疑,难免多想。
而那王婉月,在选秀时曾与我有过冲突,把她和我放在一起,岂不是故意恶心我?”
吴嬷嬷一顿,问:“这…可要告诉大少爷?”
祁珂摆了摆手,不在意道:“这点小事,不要去麻烦哥哥了,我自己都能处理。”
秀女正式入宫后,皇帝临幸了第一个妃子,祁珂。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无数明里暗里的争斗,都被祁珂轻松化解了。
祁珂在宫中过得十分气派,皇后贵妃都得给她几分薄面。
无数宫人争着抢着想要进她宫中伺候,只因这位主出手大方,待人和善。
年末将至,皇帝提前举办了个宫宴。
嫔位本是没有参加的资格,但皇帝还是特许了祁珂参加。
兄妹俩得以隔着坐席遥遥一见。
祁珂看着哥哥眼中眷恋之意如无声的海风呼啸而过,却又在刹那归于平淡。
见祁珂脸色不错,祁遥心中放松了不少,眸光温和的朝祁珂微微一笑。
“哥哥。”
祁珂动了动唇,吐出二字。
这段时日她真的无时无刻不在想哥哥,从未离开过哥哥那么久。
宴会后皇帝还特意将祁珂留下问话。
“听闻你妹妹前几日许了方国公之子。”皇帝的语气平淡,听不出来他问此话是何意。
祁珂勾唇一笑,从容不迫地回道:“哦?臣妾都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呢。”
她对这个皇帝的性子摸清了大半,多疑又自大。
皇帝对祁珂的回答很是满意,脸色缓和几分,半开玩笑道:“不知为何阿遥至今还未娶亲呢?”
祁珂垂眸,让人看不分明她的情绪,“兄长婚配之事,臣妾不敢多言。”
“那朕给阿遥指一门婚事,你看可好?”皇帝嘴角勾起抹意味不明的笑。
祁珂燃起莫名的情绪。
她努力压下心中的怅然若失,忍着厌恶贴近皇帝,笑问:“不知陛下看上的是哪家女子?”
“昌宁。”皇帝颇为得意,“这丫头前几个月打马球时一眼就看上了阿遥,郎才女貌,亲上加亲岂不更好?”
祁珂手微微捏紧,眼中杀意一闪而过,恨不得一掌劈死狗皇帝。
昌宁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嚣张跋扈,当街纵马踩死五个平民,其中有两个是不足五岁的儿童。
将这样恶毒之人许给哥哥做妻子,是想结亲还是想结仇?
在祁珂心中,哥哥是神圣不可侵犯,不可亵渎的存在,狗皇帝如此羞辱,真该去死!
见祁珂思索,皇帝状似无意地叹了口气:“前几日有人弹劾阿遥,说他手握兵权势大,朕当然不信,只是总要用些法子来堵住他们的嘴。”
祁珂暗暗冷笑,到底是有人弹劾,还是你起了疑心你自己最清楚不过!
她埋下眼中暗芒,乖巧点头:“有陛下赐婚,自然是极好了。”
皇帝很是诧异,似乎没想到祁珂居然这么轻松的就答应了。
他喜出望外,一把将祁珂拥入怀中,“爱妃果然贤淑!若是后宫之中都是爱妃这样善解人意,那朕何须发愁呢?”
除夕那日,祁珂好好收拾了一番。
去皇后那吃了个除夕宴,便早早站在院中等待。
哥哥昨日派人传信来说,在宫外为自己准备了一场烟花,到时只要站在钟粹宫院中,便能一览烟花之景。
烟花……哥哥还记得答应过自己的事。
那是她第一次在侯府过年,第一次看见那么绚烂的烟花。
那时哥哥说,以后的每年除夕都为自己放一场烟花。
没想到今年自己入了宫,哥哥还是依然完成当年的承诺。
“娘娘,外面冷,您进去等吧,等放烟花了,奴婢再告诉您。”吴嬷嬷劝道。
“不。”祁珂摇了摇头,视线死死定在空中,生怕错过分毫。
突地,一道流光直跃在半空中,映射在祁珂乌黑的眸子里。
“娘娘!放烟花了!”侍女高兴欢呼。
祁珂一眨不眨的盯着那打破静静黑夜的彩色斑斓。
听不见声音,但却是那样漂亮,那样的灿烂。
眼泪,不知什么时候流满了整张脸。
心,早就化成一滩暖流,涌向四肢,驱散了冬日黑夜的寒凉。
“好漂亮的烟花啊……哥哥。
除夕快乐,祁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