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文……)
期间一个小乞丐,戳了戳她,问她是不是死了,她抬了一下手,表示没死。那小乞丐奶声奶气的说,那边有人打老板,扔了一地吃的,我捡了半个糖给你,你要吃吗?她把手摊开,那小乞丐就把一半沾着些泥土的糖豆放到了她手里。婉儿说了个谢谢,就把糖豆填了嘴里,顿时一股土腥味加清甜味混合着进了喉咙,她不由得笑了起来,好在黄泉路上,自己嘴里喊着吃食,没是个饿死鬼。这就是给自己这悲惨的人生吃的最后一顿送行饭了。
就这样,在无尽的绝望和渺茫的希冀相互交织缠绕之下,她宛如风中残烛般静静地躺在那里,默默地等待着死亡最终的降临。然而,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就在她要陷入梦境的时候,一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居然发生了……
就在这时,茶摊内又嘈杂起来,和刚才几个恶徒打杂时不一样,这次是小乞丐们高兴的叫嚷声。她这一会也许是刚才那半颗糖果起了作用,身上突然感觉有些力气了,她那早已虚弱不堪的身躯仿佛回光返照一般。
她侧过头,看到远处的茶摊,一群小乞丐正围拢在一起,簇拥着一个身着军装、英姿飒爽的男子。这群孩子们纷纷伸着手,嘴里还不住地叫嚷着讨要铜板。而那位军人模样的好心人则显得十分大方,让他们安静下来,不管是谁伸手过来,他都会毫不犹豫地从钱袋中掏出几枚铜板递到对方手中。
她见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力量,挣扎着从地上缓缓爬起。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庞上,终于绽放出了一个久违的、略显僵硬的笑容。然后她捡起旁边柴火堆中的一根树枝,支撑着站了起来,拖着一条残腿,一步一步地朝着那群人慢慢挪了过去……,她的腿被人打断了,走的很慢,自己是最后一个。伸手抬头之时,发现是曾经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让自己心动的情郎,她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如此的模样。她伸出的手触电一样缩了回去,把头低下,转身又走了回去,她现在更笃定是上天见她在这人间受苦,最后的时光给她开了恩典,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能让自己在临死前见上自己喜欢的人一面,她觉得也是非常欣慰了,残腿之上因为走动,带给她钻心的痛楚,但是她的脸上却一直保持着温柔的微笑。她别无所求了,准备就在那墙角等死。她重新躺下后,刚才的痛楚一下子都发了出来,痛的她有些颤抖。不过那个男子不一会就过来问她要不要伸冤,她当时开心极了,不过那有多危险,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很清楚,她不能让这个年轻人再为了自己以身犯险,她没有答应。随后那男子见她害怕,给她留了五两银子,说让她一定收下,就当是这天下人欠你的,让她去治病,这是一笔巨款,但是她知道,自己已经油尽灯枯,即使这么多钱也不一定能治好自己,不想麻烦他了,下意识的说了一声谢谢公子。结果就这一句话,那公子竟然认出了她,随即就将她抱回家,给她治病。自己的仇也在不久就被他报了,一切如同神话一般。
她也想过以后就给九阳看院子,当个老太婆,反正容貌也毁了,别人也少有人认出她吧,可是后来沈会治好了她,她反而怕起来,那时候九阳立了大功,又要大婚,自己一个孤女在他家总不是个事,她尽量的不见人,在家里能操持家务就干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她的腿那时候还没好,但整日的奔走忙里忙外。小雪与她说不用如此,有家丁干就可以了,她就是不听。小雪给她讲了九阳和云楚的事,两人都感叹造化弄人,身不由己。小雪安慰她既然这世上已然无牵无挂,何不找个归宿,九阳也没有说不可以,为何不问问九阳的心意。婉儿谢过小雪,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九阳,再说,九阳是大世家,家里人也不会同意的,自己出身不好,不要节外生枝了,如此已然是上天给的恩赐,等她回去,她要去那座小庙还愿,并捐一尊佛像,了却自己的心事。
九阳抱了抱小雪,在其耳边说道:“雪儿,你如此善良,从来也不为自己着想,婉儿的事,我会考虑的,你同意吗?”
小雪往九阳怀里钻了钻:“自然是同意,才与你说啊,婉儿姐受了一辈子苦,你救她于水火,给她个报答你的机会吧。就算你点头,只要让她跟着你也可以。”
九阳没说话,睁着眼睛看着营帐的顶棚许久,看着怀里已经睡着的小雪,溺爱的亲了下雪儿的额头……
次日,刘九阳护送孙云溪入梧桐城,孙云溪要去和图撒女皇准备下,毕竟要出嫁,很多东西都要准备。临走之前,沈尚云与她提到三星地防守机关布防图,孙云溪答应问下母亲,但是现在迁都仓促,不好说东西还在不在。再有半个月就必须要出发了,这样回梁国,到京城的话,也得到六月下旬了,这是卡着梁国皇帝沈允天说的六月大婚的时间。沈尚云接到来自京内的书信,司天监给他选良辰吉日,两个日期任他选,他选了后面的日子,农历六月二十七日。
草原边境七里堡大马市……
曹峰在市场正中的大酒楼顶层,俯瞰着整个市场上的人来人往,西边的草料市场开春后异常热闹,有些反市场的情形。
他召见张法明主事,让他汇报下草料行那边什么情况。影部的张法明主事不一会就上得楼来,一躬身后便汇报道:“大人,草料行最近生意是比有记载的往年要火爆不少,微臣已经大致查明缘由,据说是草原人看今年牧草长势不好,想囤积草料,以备不时之需。而牧草长势不好的原因在于去年入冬后便没有几次寒冷天气,入春后,发生倒春寒,很多草木,刚发芽便被冻死了,这不光影响了牧草,也影响了我国的农业,甚至是整个中原的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