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枝的身体并无大碍,我们次日便办理了住院。至于初阳,他就留在了医院里 由他的妈妈照顾。
我们一到家里,茶都来不及喝一口,王玉面又来了。真的比苍蝇还烦人,早知如此,我就不去招惹他。
“又干嘛?”我不耐烦地问。
他一步步靠近我,在我耳边低声说:“既然花蔓枝已经回来了,那我们……”
“什么我们?我跟你没关系。”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他很帅,但是他真的很残忍,对我,对蔓枝。
“别忘了,我们的关系可是有法律保护的,你跟他才是婚外情。”他贴近我的耳朵,热气在我耳边缠绕,嘻嘻痒。
“滚!”我推开他,这件事情绝对不能让蔓枝知道,绝对不可以。
“晚上来我家。”他说完就去跟蔓枝寒暄了,我看着他们说说笑笑,心里发怵。
入了夜,我和蔓枝吃过晚饭,准备上楼休息的时候,蔓枝忽然开口说了一句:“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我疑惑地看着他,试探性地问:“你知道什么?”
“民政局,结婚证。”
“对不起。”我低头不敢再看蔓枝。
“玉面告诉我的。”
我一直在他的身边,我不知道蔓枝怎么知道的。也不知道王玉面为什么要告诉他。
“对不起。”我只能不知所措地跟他道歉,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可如果还来一次,我还是会去,我逃不了。
良久他都没有再说话,他看似已经瞎掉的眼睛,洞察一切。
他自己从椅子上站起来,问我:“他晚上找你过去是吗?”
“嗯。”我真的一点儿也不想让他知道,可是他什么都知道。
“你去吗?”
“我得去。我必须去,我不去恩年就会遭殃,我不能弃他不顾。”我掩面而泣,我真的无可奈何。
“我不想你去。”他说,“我想你晚上陪我,我一个人在家看不见,会害怕。”他几乎是哀求的口吻跟我说。
我心软了,心疼了。我没有回答他,我给不了他想要的答复。
我把他送楼上去后,哄着他入睡,然后打算偷偷摸摸离开。就在我打算站起来的时候,手被他拉住,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跟我说:“别去,我保孙家无恙。”
“你早说,我就不用跟他领结婚证了。”我拍拍他的手,恶狠狠地瞪他。
在这一瞬间,我真的想杀人。我几乎都忘记了蔓枝跟他家世相当,王玉面能够拿捏孙家,那蔓枝也能保孙家。
我抱着他,放声大哭。我无力地拍拍他的手:“我真的好怕恩年出事,他不应该受牵连。”
我以为我不去不会有什么事情,可是第二天我还是在手机上看到了孙家破产的消息。我打电话给恩年,他没有接听。我心里一急,抛下蔓枝,开车去了理发店。
理发店已经没有了,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工人在这儿重新装修,一切都来不及了。
我不认得恩年的家在哪里,我慌了神。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视线也看不太清,我扶着墙,缓缓呼吸,直到意识清醒。
我正准备离开,见到了恩年,他把黄色头发都剪了,只留下一点靠头皮的黑色头发,一整个人无精打采。
“恩年,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跑到他的面前,紧紧抱着他。这一回他没有抱着我,也没有推开我,他双手直直垂下。
“我爸爸受不了打击死了,我妈妈疯了,我没有家了。我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有我,还有我呢,恩年。”我胡乱地给他擦眼泪,可自己的眼泪却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