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进做了一晚上的梦魇,梦到自己如咸鱼般躺在一个油锅里,被翻来覆去的炸。
身上一时冷一时热的。
睁开眼时,便看见那日松如一条八爪鱼般手脚并用的盘在自己身上。
而自己的里衣也不知丢去了哪里,下身只穿着一条干巴巴的亵裤。
两人昨夜盖的被子一床被那日松压在身下,另一床早已掉落在了地上,。
他无奈的眨了眨大眼睛,转了转眼珠。轻轻动了下身体,想要挣脱这束缚。
那日松被他的动静吵醒,睁开了惺忪的双眼,看清身下情形,差点弹跳起来。
仓惶坐起抱怀问他:“你怎么会在我这里?还光着身子?”
杨进无奈的看向他:“昨夜的事主子都不记得了吗?
我本是想打地铺,是你发了善心让我上炕睡的。没想到主子你睡觉不仅爱抢被子,还会扒人衣服。”
说完递给那日松一个幽怨的眼神,兀自从一边翻找出他的里衣穿上。
“我去给主子打盥洗的水。”他套了外袍便走出门去。
那日松愣在原地,脑中还浮现着适才醒来时看见的情形。
白皙细嫩肌肤下,是八块壁垒分明的硬块。
忍不住咂舌,这小子平日穿衣时看不出来,身子竟如此健硕。
低下头来看向自己,无端的一股燥意袭来。
他仰天长叹一声,倒回了被子里捂住了脸。
贺希格这院子里没有人备饭,他带着杨进去隔壁牧其儿的院子里蹭早膳。
牧其儿也才刚坐在桌子旁,看他一脸打不起精神的样子问:“昨夜没有睡好?”
那日松心虚的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站着的杨进,鼻子闷闷的道:“一时不太适应这边的天,可能有些凉着了吧。”
“用完膳去药铺找图雅帮你看看。”牧其儿说着拿起勺喝粥。
那日松则拉过杨进让他坐到自己旁边,一起用膳。
杨进有些躲闪着不想坐,拘谨的抬眼看向牧其儿的方向。
牧其儿笑着招呼他坐下:“当自家一般,不必拘礼。”
他方才坐下,拿起放在旁边的金筷子吃饭。
心下慨叹,格格家就是不一般,吃饭都是金碗筷。
那日松怕他不好意思吃,忙着给他夹菜,将那小金碗里的菜堆的高高的。
他自己却是没什么食欲,只没滋没味喝着面前的那碗粥。
正吃着,阿日斯兰大步从外面走进来,抖落了一身的寒风,脱去了大氅,由着一旁的仆妇接了。
他自顾坐到了牧其儿身旁的空椅上,看见那日松二人,点头示意。
那日松见到他来了兴趣,笑道:“世子爷怎的有空过来了?”
阿日斯兰看他一眼。心下道:我是日日都过来,只不过你没看见罢了。
面上不动声色:“来找格格有事相商。”
说着从他面前的一碟子咸肉酥饼里夹了一块送到牧其儿盘子中。
道:“早上吃点酥饼,只喝粥一会就该饿了。”
牧其儿点点头,用筷子夹着酥饼吃了起来
一旁的那日松心肝颤了颤,他知道自家主子爱吃咸肉酥饼。
只是自己这些时日不在,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如此亲近了?
心中好奇的烈火熊熊燃烧着,一时又得不到答案,抓心挠肝的难受。
赶紧扒拉完碗里的粥,看着杨进也吃完放下了筷子。
拉起他便跟牧其儿告辞,出了院子直奔那药铺去找图雅。
此事他今日势必要探听个清楚。
牧其儿见他二人远去,这才开口问阿日斯兰:“今日怎的如此匆忙,可是从部落里来的?”
“早起去营房巡视了一圈,想着早日选些好手过来这边巡防,也更周全些。”阿日斯兰停下筷子看着她道。
“此事没有那么急,你莫要太过操劳伤了身子。”牧其儿为他夹菜。
阿日斯兰听完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羞赧之色,不知想到了什么。
轻声道:“我身子好的很。”
牧其儿也听到的他的话,待品出其中意味,一时也羞红了脸。
嗔怪他:“我同你说正事,你倒是想些乱七八糟的。”
阿日斯兰正色道:“格格慎言,我可是什么也没说。”
说完他便意味深长的去看牧其儿的面色。
牧其儿被他逗弄的一时气急,伸出手来打他,却被他趁机捉住,动弹不得。
“我错了,给你赔不是。快些吃,吃完我带你去看练兵如何。”阿日斯兰连忙赔着不是。
“吃好了,本来就不怎么饿。你再吃一些,我等着你。”
牧其儿原本也没真的同他生气,将几样他爱吃的菜往他跟前推了推说道。
阿日斯兰看着她心情很好的样子,这才放下心来用膳。
待两人吃完,牧其儿去更了衣,依旧是一身火红的骑马装,外面披了狐裘大氅。
二人各骑一马,向边境驻兵的军营疾驰而去。
待入了军营,士兵们排列整齐,正在校场操练。
牧其儿看着在寒风中依旧身着铠甲练习着一招一式的士兵们,不禁有些动容。
昔日里兄长也是这样每日里操练,战场上拼搏厮杀才当上的将军。
现下却因为双腿的原因再也不能上战场了,他面上看不出,心中定然是万分的难受。
“我准备从骑兵和步兵中各调两百人先组成一个巡防小队护卫新城的安全。”阿日斯兰指着远处操练的士兵说道。
牧其儿看向远方,思虑道:“新城本就挨着边境,又要处理城中突发事务,只调两百骑兵怕是不够用。”
阿日斯兰看向她被风吹红的脸。
他替她理好鬓边的碎发,又拢了拢大氅上的兜帽,。
“你瞧,从这处到那处都是每日里骑兵需要巡防的边境。若再抽调,实是调配不开。”
阿日斯兰指着远处的边境线向她解释。
“是人不够吗?”
“是马不够。骑兵所需要的战马必须四肢粗壮,颈子短厚,腹背结实有力,蹄质坚实,这样的才能被选为战马。”阿日斯兰拉过一旁的闪电以它作示范说道。
“而这种马匹,咱们自己养的马里百匹里才能挑出一匹,故而难得。
咱们部落你看着牛马多的是。若说到马却以异族人养的马才是上品。”
“你是说异族人养的马品种比咱们自己养的要更适合当战马?”
“正是。之前异族屡屡犯境,每次咱们赢了签订合约,也多是让他们进献马匹。
只是若想得到好的能育种的良马,却是难上加难。
更何况蒙克将军也是多次交涉,都被他们拒绝了。”阿日斯兰面带忧色。
牧其儿听完心下盘算起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