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希格气恼着自己的胡思乱想,忙上前想牵她的手。
“小小,你等等,我没有怀疑你!”
刚追至门外,只见木小小骑着一匹棕色大马向城门奔去。
他忙上马追去。
木小小出城后一路疾驰,耳边呼呼生风,刺骨的风吹红了她的眼。
直到她被一条河拦住了去路,这才停住下了马。
找了块石头坐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这种情绪是从何而来,心底里一阵阵的烦闷酸楚。
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来人就把她圈进了怀中。
“小小,不要生气了。是我错了,我不该那样想你。”贺希格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子般在她耳边喃喃自语。
木小小一路上强忍的眼泪在这一刻终究是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哽咽出声:“我的出身如此,不怪你多想。”
贺希格将她身子转过来面向着自己,心疼道:“你知道的,我不是那种意思。
我只怕自己不够好,被别人比了下去。
你多看其他人两眼我都睡不好,你看看我的眼下,还有乌青。”
木小小看着他眼下的两团,终是忍不住“咯咯”笑出了声。
贺希格看着她笑了,知道她是心软原谅了自己。
用手指轻轻为他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擦擦,若是吹了风,脸皮该疼了。”贺希格轻声哄道。
轻吻上她的脸颊,用唇拭去那些咸涩的泪水。
感受到眼皮上传来的痒意,木小小用手将她推开,羞得红透了耳朵。
“我以后再也不会疑心于你了。”贺希格满脸郑重的保证道,“我带你回去。”
说完他横抱起木小小,上马后往城内走去。
......
牧其儿回城后便和他几人说起规划。
“新城建成,势必会有大量商人往来,正是用人之际。
客栈和茶楼我会派京中来的掌柜管事打理。小厮和跑堂还要劳烦叔伯去部落里寻了伶俐端正的小子们来做几日。”牧其儿将城中舆图摊在桌子,看向阿古拉说着。
阿古拉点头:“现下部落里养的牛羊用不了那些人手,小子们素日里乱跑。
现下给他们安排了差事,还能有钱拿了贴补家用,想来他们的阿玛额娘也是愿意的。”
“我已上了折子给皇帝,让他指派了人来维护城中和此处边境的安全。
定然是会指派到世子爷身上,还望世子爷好生安排,务必要保证城中商人和百姓的安全。”牧其儿看向阿日斯兰道。
他听着她有条不紊的安排,心中钦佩她的所思所想,无一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
面上不动声色,点头称是。
牧其儿又转头看向身边坐着的蒙克道:“日后与异族的事务的沟通还要劳烦兄长了。”
蒙克听她如此这般跟自己说话,自然品出其中意味。
当下笑着回道:“分内之事,何须劳烦。”
众人又商议了一阵,直到日暮将歇,方才散去。
阿日斯兰依旧是跟着牧其儿回了茶楼。
听楼里的掌柜说今日木掌柜来此,被后来的海贝勒几句话气走了。
楼里的掌柜也是从京中一并被那日松安排回来的,自然识得她。
牧其儿猜测木小小还会来见自己,当下并不在意。
与阿日斯兰一并上了楼入厢房。
最顶层的一间留给她做平日处理事务之用。
二人才进屋坐定,楼里小厮送上来了晚膳,二人用完晚膳便各自处置剩余的事务。
一张大桌案,各自占了一半。
阿日斯兰忙着处置这几日耽搁下来的军务,牧其儿在舆图旁拿着个本子写写画画。
满屋寂静,只有时不时翻动书页的声音。
待事情处置完,阿日斯兰才伸了个懒腰,向对面看去,牧其儿已经伏案睡去。
知道她连着几日劳心劳力甚是辛苦,并没有叫醒她。
长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捞进怀里,轻轻放置在床榻之上。
为她拢好被子后,他熄了灯后走出门去了另一间厢房。
......
魏临今晚难得有空闲,白日他私下里跟牧其儿打听到了芳容所在院子的方位。、
趁着夜色他骑马而至,冬日里的夜,干冷又刺骨。
到了门前,思忖再三,他敲响了门。
这处是为着芳容单独辟出的一间小院,为着她平日里晾晒药草,研制药方。
芳容近日痴迷于学习医术,自古医毒不分家,有着用毒的底子,学起来也是如鱼得水。
她正在屋内翻看着一本新得的古医书。
忽然听到门外似有一阵叩门声,犹疑间,她从桌案上拿起一把匕首。
行至院门处厉声开口道:“是谁?”
“是我。”魏临轻轻出声。
芳容听出是他的声音,忙上前开门。
门外的人一身黑衣,早已被寒风吹透,仍似不觉般痴痴的看向她。
“你何时来的。”芳容惊喜出声,忙闪身将他让进院里。
一路领着他进了屋子,倒了热茶,又将碳炉里的火拨的更盛。
魏临只觉得周身似是灵魂出窍般只知道跟着她向前走。
芳容见他呆愣愣的看着自己,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脸。
笑着问道:“可是我脸上有什么?”
“没有,多日不见。你的身体可养好了?”魏临回过神,不免有些窘迫。
“嘉和格格送来了许多珍贵药材,让我养病。现下身体已然大好。你何时来的草原?”
“护着海贝勒出京的,谈完了事这两日就要回京了。”魏临拿起桌案边放着的一把匕首,“这是我的那把?”
“正是,那日你就是用这把匕首救了我的命。”芳容为他奉上一盏茶。
往日惊心动魄的一幕幕仿佛依旧在眼前浮现,均已变作今日的笑谈。
“是你命大。你现下身份不能再回京,居于此地也好。”
“嘉和格格提议我去为新城的医馆坐诊,我还未曾想好。你觉得如何?”芳容看向他问道。
“你的医术向来是好的,若是能去坐诊,也是这处百姓的福气。”
芳容看着他,笑出声来。“许久未见,你倒是拘谨了不少。”
魏临脸上讪笑,一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兀自挠了挠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想要亲近又怕吓到她。
“那柳知闲在此处可还老实?”为避免气氛静止他转移话题问道。
“他呀。”芳容正想说门外又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
伴随着敲门声还传来一阵哭叫:“芳容啊!芳容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