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属于仙人一方。”
叶霖冷冷地盯着风伯,平静地说道,“他只是与仙人进行合作罢了,他所属的势力来自更强大的威胁——”
听到叶霖这话,风伯心中震撼无余。
叶霖竟然知道他的身份?
难不成是雨师说的?
很有可能是。
毕竟雨师的力量都被剥离传给了别人,叶霖肯定有这种诡异的神通。
但悲哀的是,他现在在叶霖的手下连死都是一种奢望了,他很有可能像雨师一样,不但是在叶霖的手上,就连神通与秘密都保守不住!
想想真是讽刺。
曾经追随蚩尤与黄帝一战都没有死。
而如今他却在千万年后,被另外一群黄帝后人所威胁!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不过希望你我来个痛快。你是强者,我也是强者,希望你不要用那些卑鄙的手段对付我——”
风伯还试图说些什么。
但叶霖却冷冷地嘲笑道,“抱歉,在我的眼中你不是强者。”
“你——”
风伯感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可冷静下来却又没法反驳。
毕竟,高树露作为叶霖的手下都将他打败了,他在叶霖的面前,真的就只是一个弱者。
当然也可以说是他自是清傲了。
毕竟应龙都做了叶霖的手下。
叶霖并非凡物!
甚至可能是与黄帝齐名的存在。
他不该带着高傲的目光去看叶霖,而应该将叶霖当作真正的敌人!
但可惜事情已经到了如此第一步,再说什么都已经晚了。
心中只遗憾未能为蚩尤大人效忠。
原本想着随蚩尤大人重征世界的。
谁不想刚出门,便小船翻了阴沟。
他打死也没有想到,人间界竟然出现了叶霖这样的怪物!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做你的奴仆,为你效力。”风伯忽然低下了头,沉声说道。
这突如其来的转变,令人有些猝不及防。
尤其是高树露,更是一脸错愕。
因为他原本以为风伯是一个非常有骨气的人,却不想风伯跪得如此干脆利索且彻底。
他的心中忽然升起了一股厌恶,他原本还认为风伯是他的宿敌呢。
与这样膝盖软的人当敌人,他都觉得恶心!
不过——
叶霖却轻声说道。
“你并不是真心想要为我效力吧?”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心中的想法,其实是等蚩尤归来。”
“当然,以蚩尤的性格来看,你就算原本是想要委曲求全,以做内应,但蚩尤肯定不会放过你,你是必死无疑的!”
叶霖轻轻地叩着手指,悠悠说道,“但你依然这样选择了,你不是贪生怕死,你是忠心……”
风伯的脸色大变!
因为叶霖说的就是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他知道自己就算是效忠蚩尤,假意效忠叶霖,可他如果真这样做了,那蚩尤肯定不会放过他,但他依然愿意这样做!
只因为他对蚩尤是完全忠心的!
可叶霖却无情地拆穿了他的真实想法!
风伯知道自己已经完全没有了退路,撕破脸皮地说道,“你到底想怎样?快点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
“放心,会让你死的。不过不会让你死得如此轻松。”
叶霖缓缓地抬起了手掌。
……
望尘山。
晨雾顺着三千六百级石阶潺潺流淌。
青苔在石缝间细细织就翡翠般的脉络,每一丝纹理都似在诉说岁月的幽谧。
洪洗象身着云纹道袍,修长的身形在雾中若隐若现。
道袍被露水浸透,越发显得单薄。
他抬步缓行,袖口轻轻扫过徐脂虎绯红的裙裾。
刹那间,沾上了几点如朱砂般明艳的山茶花瓣,宛如一幅天然的写意画。
女子忽然驻足,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斑驳石栏上那道模糊的剑痕,开口道:“当年吕祖在此斩心魔,留下的剑气竟把这坚硬的青石都蚀成了莲纹,真是令人惊叹。”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感慨,仿佛能穿透这厚重的历史尘埃。
洪洗象脸上挂着笑意。
腰间的木剑轻轻颤动,剑穗上串着的三枚铜钱“叮叮”相击。
当年的吕祖,正是他。
他喜欢徐脂虎讲自己的传说,听自己的爱人说着自己的伟大事迹。
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晨雾中传开。
他抬眸,望向石阶尽头隐于雾中的道观飞檐。
思绪却恍惚飘回了斩心魔的那个暴雨夜,三百年前,三十六盏青铜引魂灯高悬在梁间,摇曳的灯光映照着屋内的一切……
“当心苔滑。”
徐脂虎的轻笑如春日暖阳,将他拉回现实。
她微微侧身,腕间银镯轻轻擦过洪洗象的掌心,触感微凉。在晨光的轻抚下,透出桃花瓣似的鲜嫩血色,娇嫩而美好。
洪洗象心中一暖,
突然攥紧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之上。
道袍下的心跳剧烈而有力,震得两人的指节都微微发麻。
他的目光炽热而坚定,直直地看着徐脂虎的眼睛。
说道:“待我们游历结束,我便去雪月城,应了与叶霖的约定做名誉长老。此后,无论风雨,我都要与你相伴一生。”
徐脂虎脸颊微微泛红,眼中却满是甜蜜与期待。
刚要开口回应,
玉簪骤起的蜂鸣声如利刃般割裂晨雾。
她鬓边那支叶霖所赠的避瘴簪突然迸发青光,迅速浮出蛛网状裂纹。
洪洗象反应极快,长臂一伸揽住她的腰肢,急退三步。
就在他们原先立足的石阶轰然炸裂。
黑气凝成的鬼面张牙舞爪,啃噬着周围的青苔。
獠牙间滴落的毒液将石阶蚀出一道道焦痕,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
感受着那股黑色气息中的熟悉。
洪洗象面色顿时阴沉。
“夺运咒!!!”
他并指抹过木剑,剑身瞬间腾起紫火,照亮了雾气中扭曲的符纹。
当初叶霖从徐脂虎体内逼出的黑气,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而此刻,这黑气竟如活物一般,在石阶缝隙间游走。
不对!
不是治好了吗?
徐脂虎怎么又突然复发了?!
徐脂虎忽然按住心口,当年被咒术侵蚀的旧伤处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无数细针顺着血脉疯狂游向心脏,她忍不住轻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