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龙江与松花江的交汇处进行了短暂的休整后,黄得功带着四营大军,乘坐船只,在此逆黑龙江上游而去。
因有宽阔的黑龙江河道,黄得功的大军有没有向导指引都无所谓。
更何况他的军中不仅有一营的索伦兵,还有之前哨探建奴残寇所在位置时的夜不收。
经过三天三夜的划行后,仍然距离你满河有不短距离的黄得功有点心急了。
“没想到这建奴还真能跑,居然跑到了那么远的地方,要是让我抓到他们,非得将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与黄得功有过几年搭档的戚元辅笑着回道:“黄将军,我们要追杀他们,他们自然只能逃得远远的,而且,他们逃得远也有逃得远的好处,您瞧黑龙江两岸的森林,是不是非常的茂密?”
“肯定茂密了,辽东都是肥沃的黑土地,雨水又充足,而且还没有什么人来砍伐!”
“既然如此,我们的船行得越远,大明的国土是不是可以跟着拓展更远?”
黄得功听后高兴了一会儿,马上丧气道:“那又有什么用,辽东这种没人的地方,就算土地拓展得再大,还是换不来爵位!”
戚元辅笑道:“黄将军,虽然不一定能换来爵位,但可以换来实打实的土地啊,只要我们不断立功,攒下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多,恐怕您名下的土地都已经破万亩了吧?”
经戚元辅这么劝导,黄得功轻叹道:“只能这么想了,你的土地也不少,你父亲虽有爵位,但却没有世袭, 你就不想弄个爵位?”
戚元辅双肩一耸,豁达地笑道:“想肯定想,但相比父亲的爵位,我更看中眼前的土地,以后啊,我就不回登州了,再征战几年后,就准备在辽东安家了。
去年春季攻势结束之后,我就跟袁尚书说过此事了,将我之前战功累积的土地都换到了破虏行都司,现在也差不多有个八千亩了。
去年秋天,我的家人已经来到沈阳城了,我打算这次在平定建奴之后,就将他们接到忽儿海城来,免得一直相隔千里!”
“你孩子的教育问题怎么解决?”
“孙布政使已经在会宁城建设新的县学了,战事结束后,我打算请他批准在忽儿海城建设新的县学,以后我孩子就在忽儿海城读书了!”
黄得功震惊道:“戚将军,没想到你想得可真远,我还打算什么时候返回京城或周边任职,将妻小安顿在京城,好考上皇家学院或西山武学!”
“哈哈,黄将军,你还不知道吧,孙布政统属下的新式学校也可以考皇家学院和西山武学。”
黄得功挠挠头道:“还是你深谋远虑,我回去得问问卢参政,看他知不知道在破虏城开设新学的事情!”
“想必已经在筹划此事了,对了,黄将军,我记得你有个女儿今年已经五岁了吧?”
黄得功没有多想地直接答道:“对,我大女儿今年五岁了!”
戚元辅奸笑道:“正好,我儿子今年六岁,要不我们定个娃娃亲?”
黄得功这才反应过来,“我靠,戚元辅,原来你在这等着我呢,你儿子六岁关我女儿什么事?谁要跟你定娃娃亲!”
“哈哈,黄将军,我儿子一表人才,现在在沈阳读书,成绩还不错,什么时候带他来见见你!”
黄得功看着身材魁梧、面目俊朗的戚元辅,又想到两人多年的交情,觉得他儿子应该也差不到哪去。
但就这么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出去,他心里自然不甘,“你这小子排行第几?”
“老三,不过你放心,我以后分给他的家产肯定不少,别的不说,光忽儿海卫的土地肯定不少于两千亩!”
“是嫡还是庶?”
“肯定是嫡的啊,不然我怎么好意思跟您开口!”
“别老是您您的,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
“好,好,那我今后就不客气了!”戚元辅笑道。
“早就要如此了,你以后准备让你三小子考西山武学还是皇家学院?”
戚元辅想了一下道:“我想让他考皇家学院,但皇家学院太难考了,而且我们家基本都是武将,还是选西山武学吧!”
黄得功听完戚元辅让他三儿子考西山武学,心里这才满意,大笑着拍打戚元辅的肩膀道:“好,本就该如此,我们都是武夫一个,没必要硬挤文官之路。
等你三小子来忽儿海城了,带他来破虏城见我!”
“哈哈,好说,我一定带到!”
至于戚元辅为何要找黄得功联姻,自然还是那个门当户对。
虽然他自己家是武将世家,但黄得功是最早的太孙幼军将领,而且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主战一方的主帅,前程还会继续往上涨。
要是再立下大功,爵位之事也不会很遥远。
而且,他跟黄得功已相处多年,双方知根知底的。
在黑龙江上继续逆流行驶了差不多六天后,黄得功的船队才终于抵达你满河的河口。
进入你满河之后,河道迅速变窄,好在之前夜不收来过此地,他们建造的船只都能顺利在你满河上航行。
跟黑龙江的两岸一样,你满河的两岸也是郁郁葱葱的原始森林。
因是初春的缘故,很多密林深处的积雪还没有融化。
在你满河上航行了差不多五天后,黄得功的船队首次遭到了建奴的阻击。
但双方的武器压根就不在一个量级上,而且黄得功的大军数量多于建奴残寇。
更何况,黄得功的军中还有非常擅长密林作战的索伦兵。
每当禁军击溃建奴的军阵后,黄得功都会派出这些索伦兵前去追剿正在逃跑的败军。
就这样在你满河中上游周旋了近一个月之后,实在无处可藏的代善,不得不带着族人继续向更偏远的西北方向逃窜。
经过这次的明军打击,代善麾下的兵马总数已不足六千,老弱更是不足四千。
但黄得功岂能就这样轻易放过残存的建奴残寇,他带着大军进入丛林,紧紧地跟在代善的身后追击。
在西林穆丹河边追上代善大军后,双方又发生了一场异常激烈的交战。
此战过后,代善自己战死,留下殿后的岳讬也战死,只有萨哈廉和硕讬带着数量不足四千的族人顺利逃过了西林穆丹河。
因西林穆丹河与黑龙江中上游一带是索伦兵的地盘,萨哈廉与硕讬不得不带着族人继续西逃。
半年之后,他们逃到了北海西部,回到了他们祖上的生息之地,即布里亚特的通古斯(通古斯大爆炸的地方),成了野猪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