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宴见此,觉得她幼稚的可笑。却仍旧走到车门边,突然附身到她面前。语气清冷,”谢妍萱,我再说一遍,下车。”
他清冽的气息吹散到她脸上,谢妍萱忍不住脸一红,心里仍在规划逃跑路线。
“厉宴……”
她刚想说什么。
厉宴却一把将她扯下来,力道有些大,谢妍萱都能感受到,他生气了。
她不明白他在气什么?却在瞥见他脸上的轻蔑时,语气就忍不住刺人道,“怎么,我刚出狼窝,就不能让我缓缓?”
她才刚结束上一段可怕的婚姻。就突然让她二次嫁人,换谁谁不恐惧?
闻言,厉宴抓她的手微微一顿,力道倒是松了松。
他虽不关注她,但她嫁进罗家那三年,倒有不少小道消息传出来,说的都是她被他丈夫罗晨虐待的事。
据说罗晨有暴力倾向,心情不好时,总喜欢打她。
于是他沉默了,抓着她的手稍微放低力度,却没有彻底放开她,仍旧抓着她不放。
谢妍萱看他不放手,忍不住苦笑。
还记得,她第一次结婚,是被母亲跪着求着去的。
那些不好的回忆,都让她浑身发凉。
厉宴看到她黑眸里的破碎感,眉头微皱,却始终没放手。
“走吧,到我们了。”
“什么我们到我们了?”
谢妍萱看了眼正在排队等号的陈助理,立马明白了厉宴的话。
刚刚在他们争执不下的时间里,人家陈助理已经进去拿号准备去了。
而厉宴也没给她离开的机会,一直掴着她的手腕。
他带着她,一步、一步、往里走。
眼看厉宴带着她快到工作台了。
谢妍萱觉得自己该跑了。
厉宴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分一点。
“坐下,填资料。”
谢妍萱心不在焉“哦”了一声,心思散漫的坐下来,白皙的小手拿着笔,有一下没一下的写着。
厉宴认真填完表格,回头看她一眼,只见这女人,歪歪扭扭坐在椅子上,写一个字都费劲儿。
他看不惯谢妍萱这么懒散的模样,一把将她的表格拿过来,低头开始替她填写。
谢妍萱无语,眉头微蹙,越来越看不透他。
不过她也好奇,厉宴能帮她填写什么?
便凑过去看看。
随着她的靠近,她身上那抹淡淡的栀子花香就钻进厉宴的鼻子里。
甚至有几缕长卷发落到了他的手臂上。
厉宴一愣,写字的手一顿。
那股栀子花般的香气一直往他鼻子里钻,甚至都要钻进他黑暗的心底。
心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一般,却又被他摁了下去。
他沉默片刻,黑眸微闭,再睁眼时,一切涌动又恢复如常。
“坐好。”语气冷漠。
他不回头,继续帮她填着资料,声音冷淡,态度显然比刚才要冰冷许多。
谢妍萱被他一吼,不怒反笑,甚至故意把头靠到他肩膀,笑的妩媚妖娆,“我说,厉宴,你不会是暗恋我吧?不然怎么连我的身份证号都知道?”
她黑眸流转,笑时眼底除了有琉璃般的光亮,还有一丝冷艳的讥讽。
厉宴不理会她的讽刺,又恐她再作什么幺蛾子,便先发制人道,“你母亲把你卖给我,资料跟背景,自然齐全。”
他就是故意的。
非要故意这么气她。
谢妍萱果然气个半死,小脸气鼓鼓,媚态都少了不少,眼里多了些少女般的稚气。
厉宴回头看她一眼,最后将两人的资料递过去。
工作人员核实了他们的资料,最后在谢妍萱离异那栏上诧异了多看了她一眼。
“你是二婚?”工作人员需要确认一下。
谢妍萱一顿,心里有些刺痛,却还是微笑回答,“是的。”
她笑的很勉强,全然没有刚刚的慵懒。
厉宴黑眸幽深,不耐的敲了敲工作人员的桌子。
工作人员抬头看他一眼,见他眼底满是不悦的阴沉,这才说了句“抱歉”,然后很快为他们办手续。
工作人员问,“有照片吗?”
厉宴冷漠回答,“没有。”
“那去外面拍照片吧。”
谢妍宣眼睛一亮,“对,先去拍照。”
只要出去,就有机会跑了。
厉宴却抓着她的手,“去拍照。”
他力气大,拽着她跟拽小鸡似的,快准狠的带她拍了照,拿回去给工作人员,哐的一声盖上章。
“恭喜二位,正式成为夫妻。”
谢妍宣只觉得厉宴疯了。
厉宴把她交给助理,“送她回别墅。”
谢妍宣想跑,助理跟司机却将她团团围住,“少夫人,请上车。”
谢妍宣跑不掉,只能先上车。
司机把她送到厉宴的私人别墅。
并贴心帮她关上门。
随着门锁咔哒一声锁上,谢妍宣简直想骂娘。
她拧了拧门把手,出不去。
没想到这种锁在屋里居然打不开。
出不去她只能发给其他好友来江湖救急。
可发出去的消息都石沉大海,仿佛这里信号被隔阻了。
到了晚上,厉宴还没回来,谢妍宣困的先睡着了。
直到半夜十一点半,厉宴才开车回来。
厉宴进屋看不到谢妍宣,眉头微拢,去了卧室。
见谢妍宣在床上睡着,这才松一口气。
他洗完澡出来,看着床上的谢妍宣,思考两秒,最终躺到床上去。
这种感觉很奇妙,床上突然躺着一个熟悉又疏离的女人。
因着被子里有她的存在,连带香味也跟着变了。
那是一种清甜与冷艳组合的香气,像是从她头发上散播出来的。
厉宴闭眼,轻轻闻着她头上的发香,没过一会,沉沉的睡着了。
第二日一早,天微微亮的时候,厉宴第一个醒来。
他已经许久没睡过这么轻松的觉了。
以往他入睡困难,每次早早上床,却怎么也睡不着。最后只得继续起来工作,直到睡意来临,他才赶紧回床上睡。
昨晚跟谢妍宣睡一张床上,他以为自己会不适应。
没想到竟一觉睡到天亮。
厉宴回头看了眼身旁小口开开的女人,嫌弃又嫌弃。
却还是默默看着人家好几分钟。
最后轻手轻脚下床,尽量不碰到谢妍宣。
这女人有起床气,他可不想一大早跟她吵架。
因为起的晚,厉宴破天荒在开晨会的日子里,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