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荒唐的想法,他自然不敢对苏凉说,说到一半又哑壳了。
苏凉听到一半,却是眼前一亮,激动道:“照你这么说,那王爷眼下的情形,就等于回到了幼儿时期,所以不会说,也不大会思考,假如我们把他幼时爱的猫猫狗狗啥的,多弄一些来,他有没有可能恢复得更快了?”
赵诚嘴唇哆嗦了一下,想说,你完全误会我的意思了。
但转念又一想,比起他脑中那些奇怪的念头,苏凉的想法,才更正常更合乎情理。
厉王眼下的情形,的确跟不谙世事的幼儿似的,除了吃喝拉撒睡,其他的什么都不懂。
既然他看到了猫儿有反应,那么,索性便多搞几只来,反正他打小儿就喜欢这些。
说干就干,赵诚执行力惊人,等萧长风睡醒一觉后,身边就多了一堆毛发颜色各不同的猫,有大有小,各式各样,关在几个笼子里,齐唰唰的朝他这边瞧。
见他睁开眼,那些猫齐唰唰站起来,对着一阵喵呜乱叫。
自从做猫后,萧长风常常会碰到自己的“同类”。
他做人时很喜欢小动物,可惜,做猫后,却是被猫欺,被狗咬,被鸡叨,被猪拱,整日里没个安生。
如今再遇到这些“同类”,他只是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懒得搭理他们,只拧着眉头看向一旁的“罪魁祸首”--赵诚。
这表弟打小儿就聪明,奇思怪想不断,这时候不想法给他恢复记忆,还弄一堆猫来聒躁,等他灵魂归位后,一定好好的感谢他!
赵诚本来就有点怕这只妖猫,被它莫名瞟了一眼,忍不住一抖,忙避开他的视线,去看厉王。
厉王也醒了,瞧着还是呆头呆脑的,但对怀里的小猫儿挺好的,一直抱着不撒手不说,还要帮它顺毛。
顺着顺着,忽然伸出舌头舔起来。
苏凉正端着饭进来,看到给甜甜舔毛的厉王,腿一软,脑子里噼里啪啦炸开了!
这是什么情况?
返祖了吗?
赵诚也被惊到了,呆呆的看着厉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而被舔毛的萧长风,此时恨不能一头撞死在房柱上!
他的躯壳怎么了?
为何会忽然做出这种事来?
然而,下一刻,令他更羞耻的事发生了!
许是才意识到屋子里多了许多猫,床上的厉王忽地窜起来,四肢着地,飞快的朝那些猫窜去!
笼子里的猫被他吓了一跳,齐唰唰往后退。
可厉王显然很喜欢他们,对着他们“喵呜喵呜”叫起来!
苏凉:“……”
赵诚:“……”
萧长风:毁灭吧!全都毁灭吧!他以后就算回归肉身,也没脸活了!
苏凉反应最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关上了房门。
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堂堂战神的名声,可就全毁了!
赵诚则是欲哭无泪!
这特喵的是瘸子治成瘫子了啊!
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傻着呢!
他走过去要把那些猫带走。
厉王反应很大,扯着他的手不肯松,嘴里的“喵呜”声更响了。
他一叫,笼子里的猫更害怕了,吓得哇哇乱叫。
萧长风崩溃到极点,也“喵呜喵呜”叫起来!
吵死了,都闭嘴吧!
他一开口,笼子里的猫齐唰唰的停住了,全都扭头看向他。
下一刻,也不知它们怎么了,忽然都匍匐于地,瑟瑟发抖!
就连厉王也似被惊到了,扭头看了看它,呆呆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萧长风一脸懵,不明白自己怎么忽然拥有了让群猫噤声的异能。
他下意识的就想再试验一下,于是,又“喵呜”了一声。
这么叫时,他心里想着,让这些猫全都排队站好。
试验时他自己都觉得荒唐,然而,更荒唐的是,那些猫,居然真的按他的要求,一个个排成了队,在笼中站得整整齐齐的!
萧长风:“……”
他这是拥有了号令群猫的力量?
苏凉和赵诚也看到了这种变化,一时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担心。
这猫,太灵了吧?
这么灵的猫,却让厉王从傻子变成了小兽……
他们该如何是好?
……
相国寺,关雎宫。
萧陌躺在软塌上,浑身鲜血淋漓,左眼处的眼珠没了,只剩下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鲜血如泉眼般不断涌出,很快,便将身下的软被浸湿了。
巫森挽着袖口,全力抢救,将那止血的药粉,不要钱似的往这血窟窿里怼,直将整个眼眶都填满了,那狂涌的鲜血方稍稍止住了些。
怜妃在一旁看着,心如刀绞,痛哭失声:“陌儿!我的陌儿啊!你这样,叫母妃如何是好啊!”
哭完又朝李奉光等人怒叫:“你是怎么救人的?叫他被人伤成这样!废物!全都是废物!皇上养着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李奉光拼着老命救人,一晚上却接连被怼,心中不服,硬着头皮解释道:“娘娘,属下赶到时,殿下已是这样了……”
“够了!”怜妃怒斥,“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要推卸责任吗?是不是皇上不在这儿,本宫说话你们就不听了?”
“微臣不敢!”李奉光缩缩头,不敢再多言。
“罢了!本宫懒怠与你多说,你速速传信给程武他们,明日务必齐聚关雎宫议事!”怜妃咬牙,“皇上被赵烨那贱妇所困,至今一点音讯都没有!你们这些心腹之臣,现在还不行动,想要坐以待毙吗?本宫绝不允许赵烨那贱妇,在朝堂肆意妄为!”
……
皇城,凤鸾宫,寝殿。
萧帝躺在这里,已经两天一夜了。
他被赵皇后打得头晕脑涨,腿断胳膊折,此时莫说是反抗,便连动一下,都痛得直哆嗦!
赵皇后请了太医来,给他开了药,可那药喝下去,身上疼痛未曾减轻不说,头脑却越来越混沌了!
这会儿他总算明白过来,赵皇后根本就没打算让他好!
萧帝满心不甘,趁着赵皇后不在,撕碎衣角,用自己的血,在衣角上写了一封求救信,又以救驾之功诱惑皇后身边的武婢,请她把信带出去。
武婢倒也听话,很快就把血书接了过来,走了出去。
就在他以为逃生有望时,外面却响起脚步声。
下一刻,赵皇后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指头上晃着一块满是血渍的碎布。
正是他写的那封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