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王听到这会儿,总算明白赵皇后东扯西扯的,到底在扯什么。
却原来,是要把苏云生扯入这巫蛊局中!
他愤怒叫:“娘娘,请您慎言!这种事,没有实证,岂能乱说?”
“谁说本宫没有证据?”赵皇后轻哼一声,扬声又叫:“来人,把证据带上来!”
很快,宁雪便把当日在时雨房中搜到的人偶带了过来。
“呈给诸位爱卿瞧瞧!”赵皇后又道,“看看上面的名字,到底是何人笔法!”
苏云生听到这话,心里又是一颤,忙探头去瞧,这一瞧不由魂飞魄散!
人偶上萧帝和太后的名字,写在人偶的衣服上,那笔法走势,竟跟他的字一模一样!
“这不是苏大人的字吗?”徐言才倏地看向苏云生,“你还有何话可说?”
“不是我!”苏云生慌了神,尖声嘶叫,“定是有人模仿我的笔迹,刻意构陷于我!娘娘,您若只因为这笔迹,就将这么大一口黑锅扔给微臣背,微臣不服!宁死不服!微臣与这时雨从无交集,如何能让指使她做下此事?”
“是啊!”逍遥王忙道,“他根本就不识得时雨!他也从未到过太后宫中!娘娘若没有证据证明,他与时雨有勾结,便不能以这字迹,轻易定他的罪名!毕竟,这世上擅于模仿他人笔迹的能人异士,数不胜数!这个算不得什么铁证的!”
“是啊!这个能算什么?”苏云急得跳脚,一时间也顾不得什么一国之相的体面了,拧头看向自己身后的那些人,眼睛红得似要喷出火来!
“你们当真就这么站着,什么都不说吗?”他咬牙,“今日我出事,你们袖手旁观,焉知他日这种事,不会轮到你们头上?你们可别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谁!你们应该效忠的人又是何人!”
“我把话摞在这儿,若我今日被诬陷,那么,明日那屠刀,就会悬于你们脖颈之上!咱们,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他被逼到墙角,不得不出此诛心之言,按说,这些话,平日里是万万不能说的,更不能在赵皇后面前提及!
毕竟,在绝大部份朝臣眼里,帝后本就是一体的,这殿上朝臣,皆是帝后之臣,他们的主子,自然也就是帝后!
可苏云生这话,却是明晃晃的指明了,帝后并非一体,而是各自肚肠!
这话一出,殿上朝臣面色各异,而属于萧帝的那些心腹之臣,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忆起了皇帝明里暗里流露出来的那些晦暗的信息。
萧帝对皇后包藏祸心,这件事,有极少数朝臣知道。
其中,便包括吏部尚书程武。
他先前一直没说话。
因为他跟众人一样,也觉得苏云生不配为相,不管是从资历还是能力来说,他都更能胜任此位。
但最终萧帝选了苏云生,令他失望万分。
不过,失望归失望,萧帝也颇是信任他,对他委以大任,他与赵氏不和,萧帝视他为自己人,在他面前,并不掩饰对皇后和赵氏的厌恶,也答应过他,总有一天,要帮他除掉赵氏。
程武很想苏云生倒台,但是,凭着他混迹官场多年的经验,他从今日这事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味。
赵皇后说得再好听,但自始至终,没答应让群臣见皇上,这一点,就十分可疑!
他有种不详的预感,感觉萧帝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但绝非皇后所说的什么降头术。
苏云生被提拔的主要原因,他多少知道一些。
一是逍遥王为他撑腰,至于逍遥王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其二就是他跟萧帝一样,都属于被妻族扶持起来的男人。
若没有妻族全力相助,苏云生这会儿坟头草估计都长多高了。
萧帝就更惨了,夺嫡之争中,谁也不可能独善其身,更何况,他天天还在那里装病装柔弱,早晚被其他皇子发现,以他当时的实力,基本就是沦为别人脚下尘泥。
两人都为了前程,放弃心爱之人,娶了不爱的女子,如今大业既成,宠妾灭妻,简直就是预料之中。
程武再不喜欢苏云生,但是,萧帝就是他的主心骨,也是他程家最大的后台,若换作赵皇后掌控皇权,他程氏一族绝不可能有什么好结局!
“的确是需要更多的证据,才能给苏大人定罪!”他第一个站出来,为苏云生说话。
他在百官之中颇有些威信,平日里也有不少拥趸,这厢一开口,立时有十几个朝臣同声附和。
“是啊娘娘,单从这笔迹来定罪,怕是难以令人信服!”
“巫蛊之事,非同小可,请娘娘拿出令人信服的证据来!”
赵皇后早有准备,当即便道:“再宣人证!”
宁雪拍拍手,立时又有两名女子从殿下走进来,其中一人,着慈宁宫宫女的服装,另一人年纪大些,年约四十余岁。
看到那妇人,苏云生的眼睛又直了!
这人,居然是他苏锦儿院中的张嬷嬷!
张嬷嬷被他瞪着,瑟缩了一下,还是走到殿前下跪行礼:“奴婢张氏,参见娘娘!”
“奴婢烟雨,见过娘娘!”
“免礼,起身!”赵皇后道,“且将你们所知之事,细细道来吧!”
“是!”烟雨先开口,“奴婢说的,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宫中其实无人不知,那就是,时雨和苏家的二姑娘,以及其母亲江氏,一向过从甚密,每回到太后宫中来,两人都会为时雨带来不少稀罕物,什么首饰布匹吃食之类的,应有尽有!”
赵皇后点头,看向慈宁宫的人:“她所言可属实?”
“千真万确!”众人纷纷点头,“时雨虽是个奴婢,但那位江夫人和苏锦儿对她可好了,与她平起平坐,对她客客气气,甚至,都有点讨好的意味!”
“对对!只要来了,必在院中小聚,跟太后一起,时雨也同她们一起坐着呢!苏锦儿还与她姐妹相称!这事儿,可不光我们慈宁宫,哪个宫的人不知?”
“这布偶身上所用的布,便是江氏所赠!”烟雨的手往布偶身上一戳,苏云生本就惨白的脸,瞬间变成了乌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