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他们见状,一齐跑过来相护。
苏凉出声制止:“都老实待着,谁都不许动!我有上天护佑,敢害我者,皆遭天谴!”
萧长风听到“天谴”两字哭笑不得。
他是见过她那天谴的本事的。
这几个内卫,的确也不是她的对手!
但是,打了这几个内卫,会引来更多的内卫,事情也会越闹越大。
这丫头行事,比他还混!
不过,他这会儿倒看出来苏凉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她一味胡搅蛮缠,就是为了拖延时间。
不管母后能不能找到人,今天一定会派人来联络她的。
若母后真的找到了她,必会想方设法从太后手底下捞下她!
这个时候,他身小力微,也没法帮她打架,那就帮她拖延时间吧!
猫儿趁着众人不注意,顺嘴叼起一件衣裳,溜进了院中的库房。
这里放置着一些日用品,包括,点灯用的灯油。
灯油放在一只大油罐里,不过为了平时取用方便,会特意做分装。
但哪怕是分装好的最小的油罐,他也是叼不动的。
不过,无妨,油罐叼不动,但浸过油的衣服,他还能勉强叼起来。
它将油瓶的盖拿爪子拔拉下去,将叼来的衣裳扔在油罐之中浸泡,泡足灯油后,扯着这衣裳去了厨房。
厨房的人,刚刚做完早饭,灶膛里火尚未熄。
他将衣裳燃了个角,然后,扯着这衣裳便开始上屋爬墙,一路飞奔。
从这里到府外,最短的直线距离,他是算过的,只要不出什么意外,足够他完成任务!
院内人的注意力,此时都被袁公公吸引过去,一时也无人注意到墙上有猫儿拖着火团跑。
萧长风这一生,都没像今日这般紧张过,耳边呼呼风响,间若有人的惊叫声响起,他不管不问,拼命挥舞着小爪子向前,终于看到府外停着的马车,心中一喜,一个纵跃扑过去!
金玉院内,苏凉叫停众仆,当着袁公公和内卫的面,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开始“虔诚”祈祷。
内卫看她这番举动,都是满面嘲讽。
这个苏凉,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吧?
袁公公也觉得这贱丫头脑子有点不正常,轻哧一声,让内卫动手。
来时太后可吩咐过了,若敢违抗,可以随意动手!
内卫一拥而上,刀剑铿锵声中,苏凉不动不摇稳如泰山。
然而,下一刻,靠近他的人,却齐声惨叫,如天女散花般接连不断的飞出来,足足飞了十几米远,这才“啪唧”一声落在了地上!
袁公公惊呆了!
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团寒影直直的冲他撞过来!
袁公公吓得一跳,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咣当”一声,那寒影随之落下,重重砸在他脚边,发出一阵乱响后,分散开来。
竟是那几人所用的刀剑!
此时正歪七扭八的缠在一处,像一团雪亮的麻花。
可是,这些人所用刀剑,皆是内务府用玄铁打造,再坚韧不过的!
怎么就跟面条似的缠一堆了?
刀尚如此,人的血肉之躯就更不必说了。
被一股神秘力量甩出去的内卫,此时个个是鼻青脸肿,腿断胳膊折,在那里惨叫哀嚎。
“看吧!”苏凉拍拍手站起来,“我就说有天谴的,你们非是不信!唉,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袁公公的嘴唇蠕动了一下,想说几句狠话,但最终,又闭上了。
他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昨儿这位大小姐,能把相府闹得鸡飞狗跳了。
天谴之说,他昨日便有所耳闻,但根本没放在心上。
然而这一刻自己亲历了一回,终于生出了敬畏之心。
这事儿,有点邪门。
不管是天谴,还是邪术,总之,好汉不吃眼前亏,人到屋檐下,该低头的时候,也得低一下的。
他得把太后交给他的任务先完成啊!
见他坐在那里发懵,苏凉很是贴心,主动向他伸出友爱小手:“公公,对不住,我扶您起来?”
“不!不要!”袁公公坚决拒绝,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装模作样的理了理衣裳,尔后,很上道的将自己的任务,按她要求的那般,重新宣了一遍:“苏大姑娘,太后有事,召您入宫!”
“这就对了嘛!”苏凉嘿嘿笑,“公公稍候,我换件干净衣裳,咱们这就上路!”
袁公公听到“上路”两个字,不知为何,忽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正惊惶之时,外头忽然有苏府家丁冲进来:“不好了,袁公公,您的马车,着火了!”
着火的,不光是袁公公的马车,还有相府的。
相府一共三辆马车,被苏云生一家人用了两辆,剩下一辆,就停在门口,跟袁公公的马车相临。
袁公公的马车着了火,一路火烧连营般,不光把相府的马车烧了,连大门都被烤到了。
若不是门房和家丁拼力扑救,后果不堪设想。
苏凉听到这个意外的消息,也是惊愕不已。
莫非,上天真听到了她的祝祷?
“哎呀呀,这是天降神火啊!”她拍手笑道,“袁公公,这下咱们可走不了呀!”
袁公公一口老牙快要咬晃了。
“看来,你很怕见到太后!”他拿眼狠剜她,“但这样有用吗?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苏凉坦诚回:“我躲过初一就行了,不需要再躲十五!”
袁公公扶额,算了,说狠话做狠事他好像都比不过这死丫头,还是想法子再找一辆马车来吧!
不,一辆可不够!
还有好几个伤残呢!
他差苏府家丁去附近车行租车。
最近的车行离这里都有十里地,来回二十里,外面暴雪纷纷,找到车再赶过来,没一两个时辰完全不够。
眼下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了。
苏凉见状,真诚相邀:“外面太冷,公公里面有请!我这里有好酒好菜,我请公公和诸位军爷好好的喝上一盅!”
袁公公还她一记白眼。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喝她的酒!
他差苏府家丁帮他救治伤兵,一番忙活后,总算在金主院隔壁的院子里暂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