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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不咎?真是这样吗?那他的厢军为什么不撤走,反而要在东京汴梁城外驻着?

他真的只是为了自身安全吗?中书侍郎郭亦镇对此很有意见,很想就此说两句。

“韩大人,你这么相信这个书面保证,万一出了岔子怎么办?下官说万一。”

郭亦镇不想挑刺,但担忧的话还是要说的。

殊不知韩秉是最看不惯事不做还喜欢挑刺的人,郭亦镇此举正符合这个,因此韩秉对郭亦镇没有好脸色。

“郭侍郎,你太多虑了,林大人品性很高,绝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可要是我们不答应他这个要求,北大营势必要跟厢军厮杀,一旦北大营战败,我们就没本钱,我们的下场你可以想像的到。”

韩秉以此来怼郭侍郎,不能说怼的好,但至少能让郭亦镇缄口。

不光郭亦镇如此,陆知心也变了态度,陆知心本来还对韩秉有意见的,韩秉这话一出,陆知心瞬间没意见。

“钱大人,你的意见呢?”

陆知心看钱伯华没吱声便问了一句。

陆知心只是随口一问,钱伯华这个时候不好唱反调,只能选择赞成。

“陆中书,老夫也赞同韩大人做的,不过老夫认为整个行动要微调一下,北大营北上的行动要慢一点,等离城几十里后就分兵,一部分兵马去河北东路就行。”

钱伯华想玩阴的。

韩秉不太赞同。

“钱大人,这种手段不好耍,你想到了,他也想的到,如果他以此来发作,我们就很被动。”

“韩大人,如果他怪罪我们,我们完全有理由推脱,最常见的理由就是将在外令有所不受,有这个强大的理由在,他如何奈何我们?”

钱伯华摆出了一个很常见的理由,这个理由很强势。

三司使韩秉还没办法反驳这个理由,不过郭亦镇有能力反驳,可即便郭亦镇有能力反驳,但郭亦镇不想反驳。

在郭亦镇看来,韩秉太卑躬屈膝,只晓得一味迎合那位林大人,郭亦镇不想给韩秉一点支持。

三司使韩秉于是看向陆知心,希望陆知心给一个明确的指示。

陆知心此刻有点举棋不定,按陆知心一贯不冒险的传统,陆知心只会按三司使韩秉说的办,不会做任何冒险的事,陆知心的这个举棋不定多半是在观望。

“钱大人,为了安全还是不要弄小动作,此番就让北大营去历练一下,让北大营尽快凶悍起来,以后我们还有很多地方要用北大营,郭侍郎,你立即去北大营宣布这个事,令他们做好准备后日开拔北上。”

陆知心最终选择了全面妥协。

这让郭亦镇很是不解,郭亦镇不知陆知心为何要妥协,可陆知心既然这么吩咐了,郭亦镇不听是不行的,郭亦镇答应之后便去了北大营。

北大营主帅孙理听到这个很觉意外,郭亦镇只得把其中的缘故告诉孙理,孙理这才理解下来,而后率北大营如期北上。

北大营一走,接下来该林哲进东京汴梁城。

林哲为顺利进入东京汴梁城以及应对可能发生的特意做了一番准备,先是大幅调整了侍卫亲军马军和步军的人手,而后令马军副都指挥使姚子玉和步军副都指挥使岑新留在城外,听从冯镇的指挥,林哲自己亲率侍卫亲军马军和步军进城。

让林哲意外的是,陆知心居然一反常态亲率文武百官在城门口迎接林哲,陆知心把场面搞得有点大,林哲还有点不适应。

“陆中书,怎敢劳你大驾迎接?太折煞林某。”

林哲面对文武百官的虚伪客套话还是要讲的。

陆知心相当的沉稳。

“林大人,这是应该的,林大人率军击败两大蛮夷,为本朝第一次,本中书理应出城十里相迎的,奈何底下人偷懒通知迟了一点,故在城门口迎了,希望林大人你不要介意。”

陆知心上来就甩了一个锅出来。

林哲对此只能是笑一笑。

“陆中书,林某哪敢介意,更不敢劳烦十里,在城门口接都受不起。”

林哲说着翻身下马。

陆知心上来就挽着林哲的手,一副很亲切的样子。

“林大人,你劳苦功高受的起,我们唯有佩服。”

语止,陆知心转头问郭亦镇。

“郭侍郎,林府有无准备好?”

郭亦镇态度恭敬的回道:“中书大人,都己收拾妥当了,林大人可回府歇息了。”

“这就好,林大人一路奔波,想必很辛苦,我们送送便回。”

陆知心很体贴人。

林哲很不习惯这种虚情假意。

“陆中书,你国事繁重就不要在林某身上浪费时间,林某抖胆问一句,林府还是先前那座吗?”

“林大人,正是,自你上回离京林府就一直封存着,一直在等着你的归来。”

陆知心很有诚意的说道。

林哲感觉陆知心话讲的特别假,又不好戳穿。

“陆中书,就送到这吧,林某自己回府就可以。”

陆知心闻言立刻松开了手。

“林大人,行,那本中书就不打搅你,明日朝堂上见。”

陆知心说完退到一边,似乎在恭送林哲的离去。

林哲赶紧混入侍卫亲军步军之中,不然还真不好脱身,等回到林府,林哲发现府内一切如常,就好像林哲从未离府一样。

这种感觉还真好,离开林府这么久,没想到还有回来的一天,林哲此刻还有点感触。

卫危在一旁向林哲禀告。

“大人,府内未见异常,府外王安排人手监视,另外侍卫亲军马军已回驻地。”

卫危似乎把什么都安排好了。

林哲听完说了一声好,又令卫危派人去找叶修,看叶修去枢密院顺利不,仅隔了一会工夫,中书门下就差人来知会林哲,讲为让林哲休息好,明早的朝会推迟一个时辰再开。

林哲一听就觉得奇怪,这帮贪官污吏什么时候这么好过,明明是他们自己不想起早床,却说是为了让林哲休息好,他们真是没救了。

林哲没心情与这般贪官污吏计较,却被叶修带回来的的一个消息震惊到了,叶修讲庞贤东还在枢密院发号施令,这厮似乎赖着不肯走。

林哲很想现在就到枢密院跟庞贤东理论一番,怎么着?想抗旨?虽说林某出了保证不动你们,但仅限于你们安份守已的份上,如果你们胆敢胡作非为,就不要怪林某杀一儆百了,考虑到现在还存在一个交接问题,林哲决定明日朝会后再跟庞贤东作一个计较。

推迟的朝会和以前一样,只不过阔别几个月再站在大庆殿上,林哲的心境大不一样。

林哲此刻就想散朝后去枢密院看一看,可马上就有官员针对他。

“林大人,你既已返京,是不是先要向官家交旨了?另外作为护卫官家的侍卫亲军步军返京后未第一时间返回驻地,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御史中丞徐复今日的胆子不小,第一个对林哲提出质疑。

林哲还真没想到御史中丞徐复会第一个站出来,这有点不应该。

可林哲转念一想,也对,徐复是南平王赵松的人,南平王赵松期盼的血战没开打,心里难免有失落,徐复这个时候出来捣蛋很正常。

“徐中丞,你急啥,林某刚返京,迟点交不行吗?至于侍卫亲军步军布防在哪,这就不劳你操心,林某自有安排。”

林哲随口就顶了回去,徐复却不肯收手。

“林大人,你分明是故意拖延,你不交旨是不是还想以钦差的名义干点什么?这可不行,照规矩来讲你返京就必须交旨,谁也不能例外。”

徐复揪着这个不放。

林哲不好不理徐复,但也不得客气。

“徐大人,你是不是操心过头了?那么多正经事你不去管?你专来找林某的啰嗦?你是不是飘了?”

飘?你不飘吗?徐复一时没理解林哲说的这个飘。

“林大人,本官哪里飘了?本官一向对事不对人,你不要以为你打赢仗了就可以不守规矩。”

徐复不但缠上林哲了,还在林哲面前自称本官,这就有点过分了。

陆知心不想看到徐复的无理取闹,便对郭亦镇使了一个眼色,意思就是叫郭亦镇想法逼退徐复。

郭亦镇的想法是不想趟这混水的,在郭亦镇看来有人找林哲的茬才好,干嘛要去帮他。

可陆知心示意下来了,郭亦镇就不得不出手,即便不明白陆知心为何如此也要出

“徐大人,林大人可能乏了,改日再交这个旨也不迟,现在有紧要事需要处理,先谈正事吧。”

正事?还有事情比这个重要吗?徐复觉得郭亦镇有点不知所谓,他刚要坚持意见,三司使韩秉走了出来。

“官家,林大人昨日派人到三司使衙门递交了文书,要求对战死的厢军兵士进行抚恤,如果是一般的数目微臣批就批了,可抚恤数目太大了,微臣不敢做主唯有禀告。”

三司使韩秉这个时候出声真是好,成功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过来,等于是堵了徐复的话头,徐复再有说头都说不起。

钱伯华对银钱感兴趣,便问道:“韩大人,抚恤一下要多少银钱?”

三司使韩秉答道:“钱大人,都过千万贯了,这数目委实不小,且打这一战都把三司打空了,三司哪还有多余的银钱来抚恤。”

三司使韩秉像模像样来了一通苦穷,其用意就是不想抚恤。

这就有点过分,人家为了你们的安危把命丢了,你们拿点钱出来抚恤也不肯,非常的可分。

“韩大人,抚恤是朝规,根本不用上朝会商议的,你不要一味哭穷,如果你不想做这个事,你大可以告老还乡颐养天年去。”

林哲气不过,说出的话就有点冲,林哲实在是看三司使韩秉不爽了。

三司使韩秉听到林哲这样说,当即气了一个半死。

“林大人,本官只是就事论事,又如何不想做这个事了?再一个本官为何要告老还乡,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本官告不告老与你何干?”

韩秉觉得自己吃亏了,必须加重口气来扳本。

林哲瞟了一眼怒气冲冲的韩秉。

“韩大人,你不要没有底线,你不要以为三司是你家的,你也没有权力以任何借口压正常支出,这笔抚恤必须到位,否则林某不能保证厢军不乱来。”

林哲这话一出立刻引来了众人的一阵骚动,不是作了书面保证吗?怎么还在以武力相要挟?这位林大人这么不讲武德吗?

韩秉却一点不怕林哲的要挟。

“林大人,你是做了书面保证的,怎么你现在想出尔反尔吗?”

韩秉自恃自己有理,他的态度还是有点嚣张的。

林哲嘴角有笑。

“韩大人,那只是一个书面保证,只能可以免除你们以前的罪孽,不能免除你们现在以及将来所要犯的罪,不怕明白告诉你们,从现在开始城外的厢军将以武力监督你们的所做所为,你们若有不轨,那神仙也救不了你们。”

林哲这番言论彻底惊呆了众人,众人没想到林哲玩这么一出,以后众人的日子就惨了,很多事情都不能干了。

稍有出格就有被抓的风险,以后还怎么痛快玩?大家想到这不由一齐看向陆知心,意思就是上这厮的当了。

这厮放过了以前,但捏着现在和将来,现在和将来还能玩么?

陆知心看众人瞧着他,他也是没办法的,林哲说的他压根没想过,但林哲这一手确实厉害,等于是卡住众人的脖子,然后逼众人做好人。

韩秉这厮也够滑头的,细细琢磨完林哲说的便改了态度。

“林大人,既然你坚持,那本官就勉为其难的凑一凑,至于能凑多少不好说。”

韩秉虽然松口了,但还是显得不爽快。

林哲没见好就收。

“韩大人,那可不行,如果你不能按时拨付抚恤银钱,那你就有麻烦,你那些手下亦有,另外为保证公平公正,林某要求对三司各大衙门进行查账。”

查账?韩秉听到这两个字脾气又来了。

“林大人,查账可以,但你不能光查别人,你这个抚恤银钱就很有问题,要查先查这个,另外你北上开支巨大,把国库都掏空了,你北上的开支也需查一查。”

韩秉来了一手针锋相对,要查一起查,你那也不能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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