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破瞟了一眼大神官,用略带抱怨的语气,说:
“若非这子虫在他身体里游走,推动血液流动,损耗了那么多心头血后,他早该断气了,根本等不到我来此处。”
“你既知道那蛊虫是在保他的命,为何还要让蜈蚣去和它斗?
现在那子虫没死倒也罢了,可你的蜈蚣不就白白死了嘛,唉。”姜黎文拍了拍姜黎破的肩膀,为她损失了一条精心饲养了10年的大蜈蚣而可惜。
“御姜敦的心头血流失得太多了,光那子虫在他体内那么推动,血液流动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放只蜈蚣进去激一激子虫,帮它一把,能把血液流动的速度也提起来一些。
保住堂兄的命,损失一条虫又算得了什么。
和姜姓主支那几个比起来,这已是最小的代价了。”姜黎破连五毒散都不要了,匆匆赶来救御姜敦,又怎么会舍不得一条蜈蚣呢。
虽然,这条蜈蚣是姜黎破花了10年养在自己身体里,费了不少精力和代价才养成的,但要是让御姜敦断了气,她们几个女巫可能要牺牲更大的代价,还不一定能救得回他的命。
到时,对姜姓宗室的损失就真的无法估量了。
大神官见御姜敦的脸色渐有好转,不合时宜地又泼了一盆冷水:“既然没死,那就继续放血问杯吧。”
“什么?!还要放血?”姜黎文和姜黎破都不可思议地脱口而出,叫了起来:“不行!”
大神官不以为意地回怼道:“雌皇可是下了旨的。你们要是能让雌皇收回御诏,本尊也可以择日再问杯。”
“你!”姜黎破被姜黎文搀扶了起来,愤怒地说:“你这是要杀鸡儆猴吗?!用雌皇长雄崽的命向天下炫耀藐视神宫的后果,是吗?
大神官,得饶兽处且饶兽。莫要把事做得太绝了。”
“你们也看到了,107次问杯的结果都是怒杯。这不是巧合,是神明的旨意。雌皇不会不明白,这次的问杯是必不可少的。
雌皇的权威来自兽神的赋予。神明要是不原谅天师,而雌皇又不表明立场,严惩天师,那她的正统地位就会被挑战。
没了神明支持的雌皇,还算是雌皇吗?
现下看着是大世子在为天师赎罪,但根本上,雌皇必须得是‘受命于天’的!雌皇不可能在没有神明的神旨下,放过天师和姜姓。
放血问杯,是本尊要害大世子吗?不!本尊是在救你们整个姜姓!
你们好好想清楚吧。”大神官冷着脸把话已经说得够明白的了,他来到神明尊像前,摆出莲花手印:“怎么样?
你们是要继续问杯,还是让谁去问问雌皇,要不要就此作罢?”
4位女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下有了那么点思路,却又看得不那么明确。大神官的话听上去有几分道理。
或许,不是大神官不肯放过御姜敦,也不是雌皇不肯放过姜姓,而是未得神明宽佑,那大神官和雌皇就不可能违逆神明的神旨,放过天师和姜姓。
大神官和雌皇的存在,都是兽神赋予的。
想要放了姜姓,想要宽恕天师姜咸,放血问杯就是唯一能让兽人信服的解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