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眼见孙若薇动摇开始趁热打铁,他向孙若薇诉说朱棣常常做噩梦。
他告诉孙若薇朱棣的愧疚与悔恨,说朱棣这些年没有一天心安过。
他拼命开疆扩土,兢兢业业,不敢休息一天,就是希望将来后人对他的骂声小点。
这样的皇上如今只想化解曾经的恩怨仇恨,绝不会杀亲侄子的。
孙若薇心中虽然有了一丝动摇,但还是信不过朱瞻基。
朱瞻基没办法,只能推心置腹道:
“如果我说蔓茵是我认定的意中人呢。”
孙若薇闻言脸色大变,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你是杀我们父母仇人的子孙,蔓茵怎么可能会和你在一起!”
闻言朱瞻基眼中划过一抹阴沉:
“有何不可能?我与蔓茵从小一起长大,两情相悦,早已认定彼此。
若不是看在蔓茵的面上,你以为我会费尽心机将你们从我二叔手下保住。
你以为我闲着没事,才会管你们这些靖难遗孤能不能被赦免。
你们若不想再过东躲西藏,见不得光被人利用的日子。
那就好好考虑一下与我合作,让皇上与建文帝见一面,两人坐下来解冤释结。
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结果!”
孙若薇一时还是不能接受朱瞻基的话,她的妹妹怎能嫁到仇人家中。
朱瞻基该说的不该说的已经全告诉了孙若薇。
看着孙若薇濒临崩溃的模样,他只说让孙若薇好好考虑考虑,然后便离开了。
刚一出来,朱瞻基便得到爷爷宣召自己的消息。
朱瞻连忙到鸡鸣寺求见皇上,可皇上却莫名其妙收走了他“如朕亲临”的金令牌。
朱瞻基不明所以,不知道爷爷这是生自己哪门子气呢?
没了金令牌,他的活不就丢了吗。
紧着爷爷却吩咐他让他去跟着亲爹到大街上卖家具去。
朱瞻基这才知道,爷爷是在为亲爹到大街上卖家具一事不满,所以迁怒自己。
朱瞻基当即气不打一处来,认为都是亲爹连累了自己。
他跑到大街上去找朱高炽,正好看到朱高炽在对一群百姓谄媚吆喝的模样。
朱瞻基只觉得脸都快被丢尽了,拔出刀赶走了所有买东西的人。
并把朱高炽拉回了家,质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些丢人的事。
为什么就不能挺直腰板的做人,偏要每天窝窝囊囊,唯唯诺诺,尽做一些丢人的事。
面对亲生儿子满脸愤怒的质问,朱高炽却没有生气,反而笑呵呵儿子居然还教训起老子来了。
接着朱瞻基一脸委屈的说因为亲爹做的丢人事,皇上把自己的金令牌都收走了,让自己跟着亲爹到街上卖家具去。
看到儿子满脸的委屈之色,朱高炽向朱瞻基讲起了朱棣当年造反打造武器时,养了许多只鸡鸭鹅。
利用鸡鸭鹅的叫声,遮掩住了打造武器叮叮当当的声音。
还说通过此事看清了朱棣的心机深不可测,
还说朱棣心意高远,不可多问。
朱瞻基闻言若有所思,朱高炽又说汉王和赵王要折腾就随他们去,自己却要确保妻儿好好活着。
听完朱高炽的话,朱瞻基才有点理解了亲爹藏在窝囊下的良苦用心。
他换下飞鱼服去找善祥,并向善祥诉说了亲爹做的事。
也感慨无论是爷爷还是他爹,好像他们都有藏在暗处的第二张脸。
善祥嘲笑他:
“你才多大,太子爷多大了,皇上又多大了。
皇上能从一个藩王造反成功登基为帝,岂是简单的。
太子爷监国多年从无错处,无论是朝臣还是天下百姓都十分认可,又怎会真如外表那样窝囊。
你啊,还有的学呢。”
朱瞻基闻言沉默,过了一会儿才道:
“可是如今二叔越发得意,爹闲在家中只能去卖家具。
东宫的属官还在天牢里关着,难道我们只能这样坐观其变吗?”
善祥闻言没好气训斥他:
“你怎么总是如此沉不住气,也不长脑子好好想想,皇上马上就要远征打仗了。
到时候定会带上汉王赵王,届时这京中还不是太子爷监国。
汉王也就得意这几天了,如今正是关键时刻,你可不要给太子爷添乱。”
朱瞻基被训斥了也不生气,闻言叹了口气道:
“但愿如此吧,否则我真要到街上跟我爹去卖家具了。”
善祥提醒他:
“靠卖那点破烂家具什么时候能凑足一万两。
太子爷清廉,这个时候你不替太子爷到皇上面前卖乖,更待何时?
说不定你卖乖卖的好皇上一高兴赏你一万两银票,不就解了太子爷燃眉之急了。”
闻听此言朱瞻基眼神一亮,兴奋的抓住善祥的手狠狠亲了一口:
“怪不得人家说家有贤妻,胜过良田万顷,诚不欺我!
这辈子我若能娶了你,比当皇帝都值。”
说完他转身就跑走了,听善祥的话到鸡鸣寺找爷爷卖乖去了。
朱瞻基一路闯到了朱棣面前,朱棣正在和姚广孝说话他就突然闯了进来。
一进来朱瞻基就跪下,告诉朱棣他爹跟他说当年爷爷在猪圈底下打造武器的事。
还说爷爷是想告诉我大张旗鼓未必会有成绩,可逢场作戏也有弦外之音。
听到这话朱棣十分满意,当场就把金令牌又还给了朱瞻基。
可朱瞻基却拒绝了,他表示讨来的金牌他不要,他要靠自己挣。
朱棣欣慰的点了点头,表示他能明白这些就不容易,还让他跟他爹学着点。
随即又掏出一万两银票给了朱瞻基,让他给他爹。
同时还叮嘱他,不可以把钱是自己给的这件事告诉他爹。
朱瞻基当即道他会说这钱是他赢来的。
朱高炽有了钱立刻就给了汉王,可汉王收到钱转头又到朱棣面前告状。
说太子的破家具卖不到钱,这一万两银子是从哪来的。
还怀疑太子跟外官走的过近,担心太子吃了外官的钱。
朱棣听到汉王的告状都快无语了,又不能说钱是自己给太子的。
朱棣实在看不下去傻老二拙劣的表演,直接就将汉王给赶了出去。
汉王还以为自己告状告的挺成功,开心的就走了。
自从朱瞻基透露给孙若薇她的亲妹妹还活着的消息后。
孙若薇就一直心神不宁,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偷偷询问自己的养父孙愚恨不恨朱棣,孙愚却说他不恨。
他只想要孙若薇好好活着,孙若薇能安稳的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还再次叮嘱孙若薇,当年她的父母死在朱家人的夺权中,已经十分不值。
她的性命绝不可再丢在朱家人的夺权中,那样就太不值了。
孙若薇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接着她又偷偷问徐滨和聂兴,如果朱棣真的只要见建文帝一面。
两人坐下来好好谈谈,化解仇恨,就宽恕努尔干司三万靖难遗孤,允他们回京。
两人可愿竭尽全力,促成此事。
聂兴对朱棣恨入骨髓,是真的要不惜一切代价杀掉朱棣。
闻言他强烈反对,誓要取朱棣的性命,因此无论如何不愿妥协。
徐滨则问孙若薇,如何敢保证朱瞻基说的一切不是引建文帝出来的谎言。
孙若微闻言不知该如何解释蔓茵和朱瞻基的事。
她还没有见到蔓茵,对于朱瞻基的话不该百分百信任。
于是孙若薇让人给朱瞻基传话,表示她要见蔓茵一面。
初听到这个消息,朱瞻基想也没想就直接否决了。
他怎么会让善祥去见孙若薇,万一善祥对孙若薇这个亲姐姐旧情难舍。
再被孙若薇说动,仇恨他们一家可怎么办。
但朱棣想要在北征之前彻底解决靖难遗孤反贼之事。
以免自己不在京中时,建文召集旧臣,再次反叛,因此催促的也越发厉害。
朱瞻基没有办法,只能去试探善祥的口风。
他走到善祥居住的地方,看她正在练字,装作不经意试探道:
“如果说这个世上你还有亲人在世,咱们成婚的时候,你会邀请她吗?”
闻言善祥手下笔当即停顿,她抬头直视朱瞻基:
“你查反贼时查到我姐姐消息了?或者说你已经把她抓起来了?”
听到这话朱瞻基有些气馁,低头丧气道:
“你这也太敏锐了。”
善祥闻言眼神复杂,她认真的观察着朱瞻基的神情,然后询问道:
“她过得好吗?现在在哪?”
朱瞻基回答:
“挺好的,你放心吧,她是你姐姐,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亏待她的。
只是她想见见你,你要去见她吗?”
善祥将笔丢进洗砚池里:
“走吧,宜早不宜迟。”
朱瞻基没想到善祥如此干脆迫不及待,这让他心中有些复杂,又有些担忧。
可话已出口,没有反悔的余地。
朱瞻基带着善祥去见了孙若薇。
这是时隔十年之后,善祥再次看到孙若薇。
作为本剧的女主,孙若薇生的十分秀丽,眉宇间还带着一丝英气,气质十分独特。
孙若薇看到善祥则还有些不敢相信,她眼眶中情不自禁涌上泪水:
“你是蔓茵?”
善祥眼圈也有些红:
“若微,好久不见,我终于和你一样高了。”
幼时两姐妹一起玩耍,蔓茵年岁比若微小,个头没她高,总是嚷嚷着将来会长的和她一样高的。
听到这句话,孙若薇眼眶中的泪水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她猛的一把抱住了善祥,抽泣着道:
“蔓茵,太好了,你还活着,我以为……”
接下来的话她说不出口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蔓茵真的还活着。
善祥拍了拍她的背,朱瞻基给两人安排了安静的房间,他亲自守在楼下。
两人互相说着分开后的日子是怎么过的。
听到善祥说她跟太孙真的有了感情,孙若薇问道:
“他是我们杀我们父母仇人的孙子,你真的能心无旁骛的和他在一起吗?”
善祥却道:
“我要做皇后,所以我要嫁给大明的太孙,为此我将不惜一切代价。”
孙若薇闻言十分不理解,她满脸疑惑:
“为什么?宫中的生活是何等的凶险?你怎么还主动往里钻呢?”
善祥道:
“没有为什么,我想,我要,这是我的目标,我的信仰。
朱家让我家破人亡,他们就该还我至尊荣耀。
而且我和太孙一起长大,我们是有感情,除了他我也不想嫁给别的男人。”
闻听此言,孙若薇知道劝不动善祥了,她脸上划过一抹伤怀。
十年太久了,分离这么长时间,她们早已变成不同的人了。
善祥上前一步抓住孙若薇的手:
“不要再想着报仇了,你们根本不可能成功。
朱棣当年能从一个藩王,只有八百人手打进应天府。
他的心机与手段,绝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若微,好好活着,跟心爱的人去过平静的日子。”
孙若薇沉默良久才道:
“所以你也希望我们把建文帝的消息说出来。”
善祥却说:
“解铃还须系铃人,去问建文皇帝吧,他若愿意见朱棣,那你们就安排。
他如果不愿意,我会助你们逃走。
无论结果如何,以后都不要再掺和进皇家的事里来,好好活着最重要。”
孙若薇却反问:
“那你呢?你为什么非要趟朱家的浑水?”
善祥站起身背对孙若薇: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追求,这是我的追求。”
孙若薇闻言再也无话可说,她只能点点头:
“我会和徐大哥他们商量。”
与孙若薇谈完后,回去的路上朱瞻基总忍不住想要知道今天善祥和孙若薇谈了什么。
他怕善祥生气,没敢去偷听,现在百爪挠心,忍不住有些后悔。
胆子干嘛那么小,还不如去偷听下两人到底谈了什么。
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心中刺挠的慌。
善祥察觉到了朱瞻基坐都坐不安稳,但她就是故意不说。
整的朱瞻基忍不住殷勤的给她捏肩捶背,小心翼翼问道:
“你们今天到底都说了什么啊?”
善祥逗他:
“想知道啊?”
朱瞻基连忙点了点头。
善祥却微微一笑,然后凑到他耳边道:
“偏不告诉你。”
朱瞻基满心期待的附耳去听,听到善祥的话当即一把将她搂过来挠她的痒:
“好啊,连本太孙都敢耍,我看你是不收拾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