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苍的声音在王离耳边不断地回响,王离满脸通红,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气的,张苍的话像是一柄尖刀一般刺入他的胸膛,关键问题在于,他确实有想过通过此次的事情能够重掌兵权,毕竟,眼下能够打仗的将领都在外面,剩下带兵水平在水准之上的,满打满算也就他王离一个,但王离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点心思却被张苍无情的拆穿!
当着大秦这么多重臣的面,王离只觉得脸上滚烫无比,根本下不了台,王离愤怒的大喊
“何故以如此小人之心夺之?离岂会与此等小人同殿为臣?”
说罢后拂袖而去,但在座这些人哪个不是人精,自然看出了王离面具背后的外强中干,等王离走后,其余群臣就像是没有看到一般,继续讨论。
“张公,毅认同您的观点,不过王将军虽然莽撞,但有一件事情确实也没有说错,如果我是那赵佗,看到大秦没有安排士卒防守,索性就率军北上,长驱直入,只要能够攻下咸阳,那即便南越的基业不要了,那也无妨!”
“左相,赵佗此人,善于隐忍,没有万全的把握,我想他是不会急着出手的,因此,苍以为,只需要派遣人手多加关注即可!”
......
一场争辩下来,并没有让大秦重臣们达成一致,眼看着天色渐渐暗淡,冯去疾只能叫停了这场没有止境的争辩
“好了,诸君,你们的想法本相都已经知晓,稍后,便会进攻面见陛下,究竟如何做,还是让上面的定夺吧!”
其实这么一天都没有定论的原因是,蒙毅主张还是应该派遣士卒前往防备,张苍主张只需关注即刻,没有必要太过紧张,自然也不需要派兵驻守。
在三公之中有两人持不同看法的时候,最终的决定那便要看第三个人,而冯去疾的看法总是犹豫不定,他也不知道究竟怎样做才是对大秦最好的选择,所以,他一直在犹豫究竟应该如何抉择,这才会出现商议的时间这么长,但却一直没有一个定论的情况发生!
在暮色的倒影下章台宫依旧是灯火通明,今日,优旃的新的曲目已经出来了,胡亥对于此次的表演可以说是期待已久,就在胡亥准备开始好好的观赏表演的时候,新任郎中的娄敬前来禀报
“陛下,右相求见!”
胡亥眉头一皱,小声嘟囔道
“这个时候,他来做什么,”
随后对着娄敬说道
“朕正在欣赏表演呢,不见!”
胡亥说完这句,正打算继续看章台大殿内的表演,但娄敬却没有退下,而是依旧站在那里,胡亥有些恼怒
“你怎么还不走?”
“陛下,右相深夜求见,必然是出了大事,否则以右相的性格,不可能会深夜求见,还请陛下慎重,切莫因陛下一时之气而延误大事!”
胡亥正准备更加大声的喝退,但眼角却飘到了桌上的一碗粟米,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些正在田中耕作的黔首,默默叹了口气,挥挥手对着优旃说道
“优旃啊,先停下吧,右相深夜前来,想来是有要事相商,今日的新戏暂且留着,朕来日在慢慢欣赏!”
说罢,又看向娄敬,
“行了,还站在这做什么,难不成要朕亲自去请丞相进来吗?”
娄敬原本都已经做好被责骂、处罚、甚至被杀头的结果了,但让娄敬没想到的是,胡亥居然就轻易地放过他了,这让他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在胡亥说完之后,他立刻就反应过来,向着胡亥行了一礼后立刻跑着向宫门外走去。
宫门外,冯去疾正站立在此处等着,心中有些疑惑,为何郎中进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出来让自己前往拜见陛下。
正在他想着不会是陛下不想见他的时候,终于看到娄敬匆匆忙忙的向自己的方向跑来。
“右丞相,陛下有请!”
章台大殿,胡亥坐在上位,满脸不愉的看着冯去疾,冯去疾刚进来,胡亥就对着他说道
“冯相,您今日若是没有什么要事,朕当真会生气的,朕今日可是在观赏筹备许久的新戏,可就因你的突然拜见,本来朕百日里就没有安排,就是担心朝臣们会有要事来见朕,这才安排在了晚上,可这都子时了,冯相还不在家休息,是有天大的事禀报吗?”
“陛下,南越赵佗调兵数万陈兵与黔中郡与桂林交接之处,似是有要进攻的意思!”
胡亥“腾”的一下站起,愤怒的说道
“这赵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吗,朕没有去找他的麻烦,他居然还敢来找朕的麻烦,右相,传令下去,立刻召集群臣,朕要派兵,平了他们!”
“陛下,还请陛下息怒,下午之时,臣已经召群臣商议,眼下的情况......”
随后,冯去疾就将群臣的主张,以及现在具备的条件一一陈述清楚,对着胡亥说道
“陛下,眼下大秦的局势就是如此,再行征战是不现实的,只是群臣在这是否调兵驻守黔中有些不同的看法,还请陛下圣裁!”
此刻胡亥才慢慢平静下来,对着冯去疾说道
“也就是说,出兵平定压根不可能,他们想要进攻我大秦,也要将家中的家底全部拿出来,而且最多他们也就只能供养十五万的大军?”
冯去疾点了点头,
“正是如此!”
胡亥此刻却也有些犯难了,这可不是简简单单就能够决定的事情,这背后关系着的是大秦的未来,让他做决定,这一时之间也有些不知道如何做是对的!
片刻之后,胡亥只能对着冯去疾说道
“此事重大,朕当仔细思虑,右相先回去吧!明日,朕会召开朝会,再确认究竟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