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鱼猛地抬起头，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慌乱与恐惧，大声质问道：“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精神有问题？你和其他人一样，都这么想，对不对？”
北羽连忙松开手，双手在空中疯狂地摆动，着急地辩解：“没有，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小鱼，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最正常、最棒的。”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严肃而关切，微微俯身，与池小鱼四目相对，“但是，小鱼，万一你身体真的出了点小状况，千万别害怕，也别抗拒。勇敢地接受它，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微微皱眉，苦口婆心地劝道：“你得相信我，我专门咨询过医生，只要你配合治疗，肯定能好起来的。我们得积极面对，对不对？”
池小鱼一听，情绪瞬间崩溃，她用力推开北羽，大声哭喊道：“你就是觉得我有病！”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我都说了无数遍了，我没病，我就是单纯的恐高，你们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
北羽满脸疑惑，眉头紧紧皱在一起，额头上都挤出了好几道褶子，语气里全是不解，拔高声音问道：“不是，就一个普普通通的心理测试而已，又不是要你上刀山下火海，你至于这么抗拒吗？我是真搞不懂！”
紧接着，他放软了语气，近乎哀求地劝道：“你到底在怕什么呀？我对天发誓，这件事我绝对守口如瓶，不会跟任何人透露半个字。”
“就算真查出点心理上的小毛病，在我这儿，你还是那个独一无二的你，我绝对不会拿异样眼光看你，相信我好不好？”
池小鱼一听，情绪瞬间就崩了，眼眶一下子红的不行，声音带着哭腔，又急又气地喊道：“行，我做，我做还不行吗！”
“不就是为了满足你的好奇心嘛，这下你满意了吧！”话音刚落，她猛地伸出手来，一把夺过北羽手中的试卷，动作大得差点把北羽晃了个趔趄。
随后，她就坐在一旁，肩膀剧烈地颤抖着，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一边抽抽噎噎地哭着，一边赌气似的在试卷上奋笔疾书。
没一会儿，豆大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重重地滴在了试卷上，洇湿了一大片，就像她此刻破碎又绝望的心情。
北羽看着这一幕，心里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眉头拧成了个死结，赶忙手忙脚乱地从兜里掏出纸巾，递过去。
声音里满是心疼和关切：“擦擦眼泪吧，别把试卷弄湿了，也别把自己憋坏了。”
可池小鱼就像没听见一样，理都没理他，脑袋一扭，直接用自己的手在脸上胡乱抹了两把，把眼泪擦干净，继续埋头写着试卷。
只是肩膀还在微微颤抖，看得出她心里的委屈和愤怒丝毫未减，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
北羽呆呆地站在原地，手里还保持着递纸巾的姿势，看着池小鱼倔强的背影，心里一阵阵地泛酸。
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北羽缓缓地走到池小鱼身边，小心翼翼地坐下，生怕再惹她不高兴。
他偷偷瞄了一眼池小鱼，只见她的眼睛红肿，泪水还在眼眶里打转，可手上的笔却一刻也没停，用力地在试卷上写着，字迹因为情绪的波动显得歪歪扭扭。
北羽忍不住轻声开口：“小鱼，我……我真不是故意要惹你伤心的，我就是太担心你了。”
池小鱼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他，手中的笔写得更快了，仿佛要把满心的委屈和愤怒都发泄在这张试卷上。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池小鱼写字的沙沙声和偶尔的抽噎声。北羽坐在旁边，如坐针毡，他不停地搓着手，内心无比煎熬。
他后悔自己的莽撞，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让池小鱼做测试，要是能再耐心一点就好了。
终于，池小鱼写完了最后一题，她把笔一扔，试卷狠狠地摔在桌子上。
“给你，这下你满意了吧！”池小鱼吼道，眼眶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脸上满是愤怒与委屈。
然后对他说：“现在你可以安心了，快去送给心理医生吧！”
北羽刚接过试卷，一个“我”字脱口而出，可后面的话却被堵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来。
他张了张嘴，望着池小鱼冷漠的侧脸，所有解释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池小鱼根本不想听他说什么，一扭头，躺回病床上，动作利落地拉过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只受惊后躲进壳里的蜗牛，只留给北羽一个倔强的背影。
北羽看着这一幕，肚子里的火噌噌往上冒，可又无处发泄，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差点把试卷给揉烂，心里那叫一个抓狂。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还是忍不住低声咒骂了一句。
最后，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病房。
刚走出病房门，北羽才猛地一拍脑门，想起自己之前一时冲动，把万医生给撵走了，现在人根本不在。
他站在走廊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要是现在回病房，和池小鱼面对面，那场面肯定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一厅。
北羽在医院走廊来回踱步，眉头拧成死结，掏出手机拨通刘秘书电话。
一接通，没好气地开腔：“刘秘书，你现在赶紧来医院，我这儿火烧眉毛，急需你搭把手！”
刘秘书正在办公室忙碌，冷不丁听到北羽这火药味十足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瞬间警惕起来。
他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小心翼翼地问道：“北总，这……这是出什么事了？要我帮什么忙啊？”
以往北羽虽说工作上要求严格，但很少用这种近乎命令的口吻跟他说话，今天这反常的态度，让刘秘书心里直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