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公子要坐不住时。
沈栖川说话了,“梨花斋的糕点难买,多坐会吧。”
南玉一愣,他怎么知道自己让上清去梨花斋了?
说话声都那么小了,耳朵这么好?
戏看了一场又一场,茶水喝了一杯又一杯,肚子塞满了,想上厕所,上清还没回来,憋不住了。
捂着肚子弯腰离开。
沈栖川皱眉,下一秒也跟着走了。
南玉出来就找了个小二急问:“小哥,茅房在哪?”
小二哥带着他过去。
沈栖川见他是生理问题,不由松了口气,如果可以,他自然是想跟南玉多待一会,也不想小家伙怵他。
解决完,灵魂都归位了。
提上裤子后捋了捋腰带,将其整理服帖,跟着又掸了掸袖子,似是把沾染的秽气拍走。
不打算再进去了。
准备去梨花斋找上清。
结果刚出茅房,灰掸够了抬眸,院外梨花树下,阳光透过斑驳的花枝,洒在男人身上,勾勒出挺拔的身姿,双腿犹如苍松般稳健,负手而立,嘴角也挂着似有若无的笑,平白增添几分温柔,少了些凶戾。
灯芯一向颜控。
沈栖川长得合他胃口,但一身肃杀之气,又让他望而却步。
梨花树下惊鸿一瞥。
这男人还真印他心口上了。
沈栖川来到南玉身边,问:“饿了吗?”
灯芯只顾着盯他脸看了,半晌没声。
沈栖川再次开口:“听说京城新开的醉仙楼不错,齐小公子可否赏脸陪我用个膳?”
私密马赛,他在说什么?这张脸好好看啊。
沈栖川见南玉反应,笑了。
替他答应,就这么稀里糊涂跟着男人走了。
沈栖川留下一人,待会上清回来,告诉他,他家主子的去向。
醉仙楼。
沈栖川忽然看见谁了,随后朝灯芯笑了笑,道:“小公子先点,我有点事。”
一听对方要走,南玉回神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来了酒楼,他身上可没多少银子,醉仙楼的桌,没人请他根本不敢坐,一碟花生米都敢收他十两银子,皇帝老儿过来,恐怕都得穿着衣服进,光着屁股出。
灯芯立马抓住沈栖川袖子,小脸紧绷:“不要,我没钱。”
他不管,自己没说要来醉仙楼,才不AA。
总共就存那么点钱,每个月家里拨的银子都不够花,这一顿饭都能把他吃负债。
要么别人请,要么他现在就走。
反正他不会当那个冤大头。
虽然他爹正二品,但皇粮就那么些,家里姨娘又多,空有头衔没有钱,日子也是一过一个酸爽。
昨晚上点头牌,就花了他三分之一金库。
今天说什么也不会花了。
沈栖川一愣,随即笑了,将钱袋子拿出来,放在小公子手心里,手被握,灯芯还怔了一会,等他反应过来,男人已经转身走了。
手里沉甸甸的重量,让他松口气。
不花他钱就行。
美滋滋朝小二招手点菜。
二楼包厢太贵,沈栖川的钱他又不敢随便花,就找了个大堂位置坐,看了菜单,贵,贵,贵,贵,除了贵没别的毛病。
他真的不敢点,玉露珍珠鸡13两,百鸟朝凤15两,翡翠金翅12两,玉带明珠12两……
一排看下来,南玉想走。
他爹一个月折合下来两千两工资,但到他手,一个月就20两,虽然可以去管家那支钱……唉,不提也罢。
不少官员,在京城有自己的商铺。
原主家有,大约也就十来间,每个月也能有两三千两入账,奈何他爹太花心,娶了一个又一个小老婆,不是说娶回来就给口饭,得给她配金戴银,有孩子还要给赏,乱七八糟的开销。
反正齐子墨没什么钱。
想金王八了,没事跟它说说话既能打发时间,又能挣点额外钱,唉,最近几个位面都很少见系统,也不知道哪去了。
思来想去还是准备打开钱袋子,先看看里面有多少,再决定点多少,以为顶多百十来两,结果发现里面还有银票,拿出来看,加在一起一万多两。
南玉:“……”
摸着钱袋子莫名烫手了。
点了三碟菜,一份汤。
普通三口之家,一年总收入不过二十两,醉仙楼的饭菜,也只有天上天人能尝。
“郁琛哥哥,我们去这吃吧。”
少年指了指醉仙楼的牌匾,郁琛望去眼角微抽,海棠确实会选位置,醉仙楼出了名的贵,也是达官贵人为彰显身份,争先恐后想去的地。
一道菜最少十两起步,还好打了胜仗,皇上给了不少奖励,来这吃饭也没什么压力,笑着朝心上人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进。
小二哥立马上前招呼。
南玉正面坐,郁琛一进来就看见他了。
南玉也看见他了。
四目相对,郁琛蹙眉。
两年前的记忆陡然清晰。
“郁琛,我心悦你,你,你能跟我在一起吗?”
小公子当年模样稚嫩,让郁琛有罪恶感,况且他的确拿不疑当兄弟,就算自己喜欢男子,也不会喜欢上不疑。
不疑追的紧。
毕竟是从小玩到大的兄弟,他不想闹得太僵,就匆匆请旨前往边疆,可在军营……海棠作为军医,在他受伤时贴身治疗,久而久之便有了感情。
他回来也想过不疑。
自己当初跟他说不喜欢男子。
却把海棠带回来了。
以前不疑总爱跟着他屁股后面转,昨日回京面圣后,他一直等不疑来,自己跟他解释一遍,可从早等到晚,不疑也没去将军府。
今日海棠想逛京城。
他便带他出来走走。
谁料在醉仙楼看见不疑了。
两年过去,少年褪去稚嫩,就像一块原石,被精心雕琢后,竟也成了一块美玉。
白衫红边,将小脸衬得愈发雪白,恰似春日里刚刚绽放的梨花,纯净而美好,多看两眼,又像梨花斋精心制作的奶糕,细腻精致,吹弹可破,瞧着便让人心生欢喜。
南玉挑眉,真是冤家路窄。
虽然尴尬,但碰见了不能不打声招呼。
郁琛带着小军医过去,“两年未见,近来可好?”
南玉不咸不淡的嗯了声。
态度让郁琛皱眉。
以前不疑见着自己,恨不得时时刻刻黏着,现在竟如此冷淡,也好,自己只拿他当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