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幕上的言论有多大胆应离和蒋恪无从得知,而且两人也没有了得知的机会。
总导演在他们挥手后就叫人把直播给关掉了,应离看着已经被远程关闭的摄像头,心想,他们不选择和其他组一起行动,这时候也是不用见证镜头外的这些人是什么嘴脸了。
这个嘴脸单指那些有能力干涉节目组剪辑的人,毕竟如果是没地位没背景,就算不是直播,导演也不会照顾着剪辑掉那些有争议的部分。
“走吧。”
蒋恪动作倒是快,应离就是在副驾上看了摄像头这会儿的工夫。
这人已经拔了钥匙下了车,接着大概是当助理时习惯了这事,蒋恪绕到另一边替应离拉开了车门,对着他说道:“我们到了。”
应离点点头,弯了下腰就要下车。
在行车的路上,他其实小小地补了一觉,此时才醒没一会儿,应离身子还有些懒,于是弯腰地弧度就比较小。
“小心撞到头。”蒋恪动作很快地伸出手挡住了车顶。
应离看着他的眼睛,也并没有说自己是不会撞到的,他只是“嗯”了声就下了车,蒋恪又关上车门,问道:“很困吗?没休息好?”
“也还好。”应离说,“今天起这么早,你就不困吗?”
蒋恪:“我不困,你困的话要不要去睡会儿?”
“当然不,我们现在还在录节目呢,不能消极怠工。”应离说道,“何况现在只剩我们两个了,这我还困什么?”
“……那,我们进去吧。”蒋恪还是找不到应对这种话的办法,只能转移话题道。
应离也没继续说,跟上了先他两步的蒋恪,一起走近了写着xx省文化园林的大门。
“怎么想到要放风筝了。”蒋恪感觉到应离并肩走上,开口问道,那会儿被总导演模糊掉的三个字就是“放风筝”。
“想回忆下。”
应离说,当初他刚赚积分就是去古代位面,还一直在皇宫里,就算他实力超群但也应付不来满宫的侍卫和那些暗处的死士。
也是秋猎的时候出了意外,他和秦渊落下山崖然后和孟舒回到了她们村庄,应离才得以褪下在宫里无形的束缚。
放风筝就是那个时期里发生的事,也正是秦渊更深一步了解应离的时候。
不过应离说回忆,倒不是因为这些,他只是想借着回忆让蒋恪想起点什么而已,刚好录制节目的地点就是文化之乡,风筝嘛也是从古时传下来的。
园林里就提供自己动手制作风筝,以及一系列古时玩乐的体验,比如蹴鞠、投壶或是射箭。
看到园林介绍之后,应离很快就确定了放风筝过后他们要去干什么,不过事情要一件一件的来,现下,应离和秦渊被园林里的工作人员引到制作风筝的地方。
对着摄像头,工作人员先是介绍了一番园林和风筝,随后就转头问道:“两位老师想从哪一步开始体验呢?”
“就从削竹子吧。”应离说道,既然是重现记忆,就要尽量还原当时发生的事情。
一阵准备后,应离和蒋恪都坐在了小板凳上挽起了些袖子手里拿着工具刀,在工作人员的指导和嘱咐下开始了削竹子。
工作人员应该不是第一次参与录制了,她落落大方地道:“两位老师如果都是第一次的话,来比一比谁上手更快吧。”
她如此说着,也不知道应离并非第一次,某种意义上来说,蒋恪也不是第一次。
只是从烹饪上就看得出来了,应离在手工上显然没什么天赋,一把刀在他手中可以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器,但不能是削出风筝骨架的工具。
所以即便不是第一次,应离最后的成品还是不太能看。
他自己费心费力地弄了好一会儿,最后木着脸移开了目光,装作那根惨不忍睹的竹子不是他削的,转眼去看蒋恪的情况。
这一看,应离就忍不住笑出了声:“这回我这看上去绝对比你的要削得好,蒋恪,收手吧。”
应离这么一笑,在一旁屡次出声指导却看着两人的竹子越削越奇怪的工作人员也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两,两位老师可能是不太适合。”
蒋恪听着应离的笑声先是斜了他一眼,才去看也没比自己好到哪去的应离的“成品”。
“我怎么没看出来你的哪比我的好了?”蒋恪说道。
“这你还看不出?”应离举起两个任谁都猜不出会是风筝骨架的东西,道,“很明显,就是我的这根更优秀好吧?”
蒋恪靠近了去比较:“看不出。”
“你。”应离哼了一声,转身去问提供指导的工作人员,“老师你来说哪个更好?”
工作人员想说这就是五十步笑百步,但到底还是没说,她咳嗽了两声,道:“看起来,确实是顾衍老师的要好一些。”
“听到没?”应离幼稚地对蒋恪道,也是不管自己起码是有着一次的经历,而蒋恪那个一次的经历只存在于模糊的记忆中。
“没有。”看着男人舒展的眉眼,蒋恪的眼里不知何时也充盈着笑意,他也幼稚地回道。
应离用“少这么信口胡说”的眼神看着蒋恪,道:“事实胜于雄辩。”
“两位老师还是拿我们准备好的骨架进行下一步吧。”工作人员也看出了两人的“争论”到了尾声,跟着说道。
下面的步骤是糊纸和系线,这些操作不算难,应离和蒋恪都没出什么差错的完成了,再之后,应离看着两只雪白的风筝,便道:“我们往上面写点什么吧。”
“一般来说是画画比较多,纸鸢嘛,最常规的就是画上各种鸟类,两位老师不擅长画画的话,写字也是可以的。”工作人员说着,他们就来到了摆着笔墨的桌案上。
“你应该会画画吧?”应离没有立刻动笔,他对着蒋恪说。
蒋恪没有系统的学过画画,但他看着空白的风筝,零碎的片段在脑海中闪过,他在修复局的设计下忘记了应离这个人,但消失的是应离这个人不是那些片段。
看着这熟悉的场景,连削竹子都是一样结果的经历,蒋恪执着毛笔,沉默着落下了第一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