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点了下头,爱丁格尔接话道。
“为了尽量节省开支,减轻后厨的负担,预备军士兵的伙食谱很少会做出改变,几乎月月都是一样的东西。”
“唉,不过这里的饭的确美味,我即使这辈子去过最好的餐馆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维姆烈摇了摇头说道。
看着正在交谈的三人,格里察并没有说话,而是埋头吃着早餐。
跟维姆烈说的一样,眼下集合时间都快不够了,必须加快速度。
撕下了一大块面包,直接将全麦面包当成勺子舀了一层厚实的奶油,接着送进了嘴中。
扑面而来的便是奶油浓厚的风味,香甜的鲜奶味化为一种幸福感融化在口中。
不仅如此,在咀嚼过后,全麦面包的香味就像秋收的第一批麦子经过最适宜的温度烤制出来,一点都没有平常吃的那种烧焦碳味。
酥脆的外皮,内部则柔软地像新鲜的棉花一般,完全超出了格里察对于面包这一平凡主食的理解。
淡奶油和麦香味相辅相成,味道融合在一起,令人惊艳。
两种食物简直如同绝配一般。
格里察从来没有吃过这么美味的食物。
埋头吃着早餐,与此同时,身旁的诺德尔、爱丁格尔以及维姆烈三人正在交谈着。
“你们不觉得这个面包的风味有些奇怪吗?”
爱丁格尔拿起了一块面包,开口道。
“奇怪?”边说边撕下了一块面包,维姆烈将其送入口中。
对于爱丁格尔的发言,维姆烈有些莫名其妙,反驳道:“这有什么奇怪的,不应该很好吃吗?比起风味,我觉得联合军对我们待遇这么好才令人感到奇怪。”
“唉,跟你这种粗枝大叶的人谈不太来。”爱丁格尔摇了摇头,接着便转头看向诺德尔。
全然无视了因为自己这句话而拍桌而起的维姆烈。
“诺德尔,你应该能尝出来,这跟我们平时吃的面包有一些明显的差别。”爱丁格尔说道。
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诺德尔点了点头。
“的确。”
耸了耸肩,接着又继续说道:“我还以为只有我自己觉得这面包有点与众不同,还以为是自己味觉出了问题……”
诺德尔:“这种差别不仔细品尝还尝不出来,之前我有幸吃过一次这种面包,但跟内城区卖的相比,这里的面包……有种略微的草药味,有一丝发苦。”
“没错。”
爱丁格尔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
“这种苦味很难尝出来,毕竟烤的微焦的酥皮也略带苦味,很容易将这种风味掩盖。”
看着两人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维姆烈缓缓放下手中吃了一半的全麦面包。
虽然不知道爱丁格尔是不是再拿自己开涮,但诺德尔是个正经人,不会撒谎。
也就是说,这种面包似乎的确含有某种东西……虽然自己尝不出来。
而说道苦味,维姆烈第一时间想起那些毒药和能置人于死地的药水。
但这可是预备军的宿舍,住着几百上千位士兵,而且还在内城区最靠近永恒之城广场的地方,警戒严密。
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有人投毒吧……
但就算心中这么想,维姆烈还是隐隐约约产生了一丝不安。
来回看着两人的眼睛,维姆烈结结巴巴地开口说道。
“你、你们在说什么……怪吓人的。”
看了一眼有些慌张的维姆烈,爱丁格尔开口道。
“这有什么好吓人的,我只是说联合军的后厨可能在制作这种面包的时候添加了某种珍贵的药材。”
“药材?”
维姆烈稍微一愣,显然没想到爱丁格尔的答复。
“对,我之前单独吃过这种植物制成的药剂,所以能记住他的味道——利拉德尔姆草……这是一种只生长在大陆北方的珍稀植物。”
“利拉什么草?”
维姆烈显然没听清这么绕口的名字,对爱丁格尔的话有点摸不着头脑。
“利拉德尔姆草……”
就在这时,桌子左侧传来一道声音。
转过头去,维姆烈看见一脸惊讶的诺德尔,眼神中可以明显看到对方吃惊的感情。
诺德尔:“我说怎么有点熟悉的苦味,但这种草不是很珍贵吗?据我所了解,光是一株就价值好几枚银币,再这么说这些面包的价值也不可能和珍稀草药相比。”
“好几枚银币!?”
听到这,维姆烈差点激动地跳了起来。
看了看自己餐盘中的面包,接着看了看诺德尔,仿佛听了什么极其荒唐的事情一样。
要知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自己吃的可以就是白花花的银币……
这些面包虽然好吃,但终究也只是面包而已,充其量最多也就以铜币为单位来贩卖。
但珍贵的药材那可就不同了,维姆烈深知好的草药究竟有多么昂贵。
不仅用途多样,可以制作药水甚至充当魔导仪式的祭祀品,还能当做培养植株来贩卖,那价格可就高了。
把如此珍贵的药材混合进相对来说一文不值的面包里,这破天荒的做法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吗?
看着维姆烈惊讶的表情,他想说什么几乎都一并写在了脸上。
诺德尔苦笑着摇了摇头,解释道。
“你是在想如此珍贵的药材不可能用在这么廉价的食物上吧……其实不然,就算在珍贵的药材也要看分量的多少,你把一颗价值数枚银币的植株混合进一个面包当中,那就太暴殄天物了,但是……”
稍微停顿了片刻,诺德尔继续说道。
“但如果你是把一颗数枚银币的植株平均分成一百份、一千份,再混进面包当中呢……虽然就算这么分利拉德尔姆草依然比面包还要昂贵不少,现在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吓人了。”
“没错。”
听到诺德尔的解释,爱丁格尔点了点头,接着补充道。
“预备军食堂所摆出来的全麦面包在味道上几乎尝不出来这种药草的苦味,恐怕就算添加也只是添加了十分微量,磨成粉的草药罢了……”
爱丁格尔:“现在战况愈来愈严重,联合军也不可能花费大笔军费在我们这些预备军的伙食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