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真人,你是不是太过分了点?”秦凡的嘶吼仿佛穿透了四周,双眼燃烧着不容置疑的斗志。刹那间,他手中利剑呼应着他的愤怒,发出阵阵清脆的鸣响。
“过分?他有何资格让我出手欺瞒?若不是他步步紧逼,我又怎会拔剑以对?”
话语落下,四下一片死寂。
沈一察觉到身旁佳人投来的异样目光,那双永远深邃的眼眸中藏着未言的疑问——修真者,就能轻贱生命?
望着她的眼神,沈一缓缓上前,将最后一抹温柔环绕于她。他的目光再次扫视四周,带着一种傲视万物的威严。
“莫动剑,今天……”他望向那位华丽服饰的汉子,对方正暗暗发泄不满。
“今日之事与小天师无关,一切皆因我们兄弟福薄,此乃命中一劫……”
视线扫过四周,沈一发现他们似乎急于将自己驱逐,但这不会简单。两人眼神交汇,气氛微妙。
“秦寨主这话不妥,既然是三星阁的事,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帮你查清真相,分文不取,只求在寨中多住几日,总不能让我背负黑锅离开吧。”
“这……”
“怎么?难道要我传音唤天师来主持公道?”
沈一自说自话,话语坚定无比。
“昨晚后山杀声震天,想必是些小蟊贼偷袭山门,害了我的兄弟。这种事,我秦某自然能解决……”
沈一不禁轻笑,眼中却闪烁着上位者的光芒。
“数千兄弟盘踞山头,磨刀霍霍,双峰山的名声比余杭千户所还响亮,一夜之间被杀了几十个兄弟,不找回公道,往后如何在江湖立足?”
“我们再比一次,用命做赌注!病秧子,有本事放下你的红刀,我与你斗三百回合,你若胜了,这三当家的位置归你,案子也由你查!”
“三百回合?你的实力连我的护符都过不了,还想三百回合?你是没睡醒吧?实在不行,江南余杭有几位名医,可以替你开药安眠,等精神了再来江湖混,别把自己的命混丢了!”
“你!”眨眼间,那粗犷汉子再度袭来,但英俊的二寨主并未介入,静立原地,手中的暗器未显。沈一仍旧单枪匹马,然而红刃出鞘的瞬间,胜负已定,那草莽汉子的半边黑发被薛之谦的红刃削落。
“再动手,我就让你变秃子!变秃了还想打,可别怪我没警告你!”
沈一笑着将剑收回鞘中……
“好,小天师不伤我三弟,我卖你个人情……”
“查案刻不容缓,后山走起!”
沈一的言语间,隐约间透出一股锋芒,他的身形随之化作一道风影,再次跃入空中,瞬息万变,无人能及其速度。
他从高处向下凝视,只见眼前一片狼藉,心中的疑惑如同乌云般聚集。寨主先前的推断与前夜的血腥杀戮形成强烈反差,似乎只在眨眼之间,这里便经历了天地般的变换。空气中弥漫的血腥热浪,令他手中利刃不住轻吟……
“许久未曾感受过如此鲜烈的血气了。”
沈一未再多言,眉头微皱,眼神不经意间掠过一抹翩然而至的清丽身影,两人遂一同向那所谓的犯罪现场进发。
阳光透过云层的缝隙,斑驳陆离地洒在纷乱的山寨之上,使本就紧张的氛围更添几分沉重。他们穿梭在错综复杂的巷道中,每一步都踩在碎裂的石板和散落四处的物件上,沉闷的声响似乎要将空气压得窒息。空气中那股难以名状的腥臭,是金属与血肉交织的味道,刺激着每一寸神经。
现场的惨象让人不忍直视。断肢残骸遍地,血色斑斓,如同一幅幅残酷的画作,默默诉说着昨晚的暴行。沈一努力平复心情,不让情绪波动显现于面容,而一旁的慕容姑娘则紧闭双唇,秀眉紧蹙,显然也被眼前的景象深深震撼。
他半蹲下身,细致地检查地面的每一处痕迹,企图捕捉到任何可能的线索。血迹的走向、战斗的轨迹,乃至微小的细节,均在他锐利的目光下无所遁形。慕容姑娘则警觉地环视四周,防备着可能出现的意外。
“这里,”沈一指向一个隐蔽的角落,那里留下了一串与周围截然不同的脚印,“这足迹深浅不一,方向杂乱,不像仓皇逃亡所留,倒像是故意布置。”
慕容姑娘闻言,即刻靠近观察,她的眼眸犀利,似能洞察迷雾。“的确,留这些脚印的人似乎对这地形极为熟悉,能在混乱中保持这种步伐,绝非偶然。”
沈一心头一沉,疑问反而更加深重。寨主的分析、现场的紊乱,以及那些刻意遗留的线索,一切似乎都指向一个精心策划的布局。但寨主本人,为何要导演这样一场戏码?
就在他们陷入思索之际,一丝轻微的响动引起了他们的注意。沈一敏捷转身,只见一个衣衫破旧的孩子蜷缩在不远的暗影里,眼神中充满了惊恐和戒备。沈一的心不由得一紧,这孩子或许掌握着某些关键信息。
他缓缓靠近,尽量使自己的举动显得温和无害。“小朋友,不用害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你能告诉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小孩身体颤抖,犹豫许久后,才用细微的声音回答:“大哥哥,大姐姐,昨晚有怪物,很多兄弟……”话未说完,泪水已从他脏污的脸颊滑落。
慕容姑娘轻柔地蹲下,从袖中掏出一方洁净的手帕,温婉地替他拭去泪水。“不怕,告诉我们你见到的,我们会保护你的。”
小孩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些模糊的情景,尽管信息有限,但这足以让他们意识到,事情远比表面复杂。袭击者的身手超群,对山寨内部布局了如指掌,与寨主的描述大相径庭。
离开现场时,沈一与慕容姑娘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显然,他们对寨主的说辞持保留态度,但真相到底如何,还需更多的证据支持。
“我们暂时按兵不动,”沈一对慕容姑娘低语,“继续追查那些失踪孩子的线索,寨主背后的秘密,总会水落石出。”
慕容姑娘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坚决。两人并肩返回山寨,各自心事重重,却默契地未再提起此事。尽管山寨的天空仍旧碧蓝,但在平静的表象之下,暗潮汹涌,一场更大的风暴正悄然成形。
夜色再度降临,山寨中灯火稀疏。沈一仰望星空,眼底映照着夕阳的余晖,透露出几丝无奈。
“昨夜那突然袭击的人武功极高,手段狠辣,但我好奇的是……”
他独自低语,话语戛然而止,目光似是无意地投向天际的夕阳。此刻,他不敢正视内心的那一抹情绪,仿佛那是一团炽热之火,稍一凝视便会灼伤自己。夕阳的光芒洒在他的身上,却暖不了内心的寒凉。那抹情绪,或为曾经的理想,或为未尽的誓约,亦或是深埋心底的某个名字。不管怎样,那都是他心中最柔软、最珍视的部分,同时也是他最难触及的地方。他只能默默望着远方,任思绪随夕阳缓缓下沉。
“不必多想,这很可能是栽赃之策!”慕容姑娘清脆如银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我们既然刚来到这里……”
没等思考完全,沈一心中已有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