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不到半里,远远见到鹿邻南歌手持短剑指着风暴的面门,冷冷地向风暴问道:“冥渊鼎呢,在哪里?!”
风暴半跪于地,鲜血浸透了胸前的衣襟,一滴一滴地落在黑硬的礁石地上。他的胸口正中被楚小木刺了一剑,如果不是在百忙中将楚小木的剑给打偏,那一剑必定刺中他的心脏位置。即使他是可以长生不死的灵王,估计也会使他灵体破散,死于非命。
他并没有回答鹿邻南歌的问题,而是咳嗽了两声,将污浊的气息吐了出去,反问道:“这就是……就是大罗力?”
鹿邻南歌的短剑又再往前刺近数寸,厉声道:“先告诉我冥渊鼎在哪!”
风暴咳咳地笑了起来,说道:“这世上的人啊……果然都变了……唉,都变了……”
阿其不知他此话何意,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世上的人都变了’?”
风暴说道:“原来……一直不为神器所动的……苍木国人,一直以……天下正义自居的……苍木国人,居然……居然也想夺冥渊鼎……咳咳……”他的脸上现出了几分不屑和高傲。
鹿邻南歌斥道:“你少啰嗦,冥渊鼎到底在哪,快说出来!”
风暴仍旧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说道:“如果不是那……姓楚的小子刺我一剑,你们的……大罗力,也奈何不了……我。”
阿其说道:“可惜他刺了你一剑,因此我们奈何你了。你是雪国灵王,本该为人间造福,谁知你却想引起天下大乱!我们暂不杀你已是手下容情,你要是再啰里啰嗦地不肯把冥渊鼎在哪里说出来,其他人可没我们两个这么好说话!”
这时冉青灯和楚小木终于走了过来。
鹿邻南歌上上下下地打量冉青灯几眼,问道:“你就是冉青灯?!”
阿其惊讶得张大了嘴巴,想不到一天之内居然见到了两个只能在故事中才能听到的人物,一个是白雪国的灵王风暴使者,另一个则是三大奇人之一的冉青灯。他们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相距不过数尺,好像自己都成了故事中的人物。
冉青灯示意楚小木将白逸星放在地上,并让他解开锁灵掌。楚小木依言照办,但仍紧紧抓住不让白逸星逃跑。
白逸星睁眼见到楚小木,脱口大骂起来:“姓楚的,你怎么跟一张狗皮膏药似的,这么久了都不依不饶?!”
楚小木心头火起,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白逸星一张俊俏如玉的脸登时肿起老高。骂道:“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也必定杀你!”
白逸星还想再骂,忽然看到冉青灯和风暴都在一旁,只好硬生生忍了下来,但仍旧恶狠狠地瞪了楚小木两眼。他虽然面容俊俏,但性子十分凶悍,虽被楚小木抓住无法动弹,仍没有丝毫悔意和害怕。
冉青灯没有理会白逸星,说道:“你们猜得没错,我就是洞庐冉青灯。”
又指着半跪于地,受重伤的风暴,说道:“想必你们也知道了他的身份,神主白雪御下的四大灵王之一,风暴使者。”
阿其说道:“这家伙带着冥渊鼎在我苍木国各大城绕来绕去,因此引来了赤沙国大军,已害死了我碧城数万百姓,我们当然早就查清楚了他的身份。”
冉青灯点了点头,又问风暴道:“灵王,你可知道他们三位是谁?”他说的“三位”自然是楚小木、余阿其和鹿邻南歌。
风暴眼光看向楚小木,说道:“我只知道他姓楚,应该是碧野当年一名楚姓护卫的后裔,我与他在西海中的一个小岛上相识。至于另外两个么,我并不认识。”向鹿邻南歌和阿其各望一眼。
冉青灯指着鹿邻南歌,说道:“这位是玉驼城鹿邻氏小主,他的先祖鹿邻酋当年与你有一面之缘。”
风暴哼了一声,说道:“原来是鹿邻氏的子嗣,怪不得有水、电二相之力!”
冉青灯接着指着阿其,说道:“这位小兄弟更是了不得,灵王,他姓羽,羽翅之羽。”
此话一出,不光阿其自己愣住了,楚小木、鹿邻南歌也都惊得呆了。
楚小木心里想的是,阿其不是姓余,而是姓羽王的羽!神武不灭三幡旗的旗主想不到都留有后代,那么金阳城中的那件事很可能就是真的。
鹿邻南歌心里则十分抗拒,她脑海中来来去去只有一个念头:阿其的姓氏是“余”,他绝不会是邪魔羽王的后人!
风暴陡地抬起了头,奇异地目光射向阿其,说道:“你是……你是羽王的后人?”
阿其更是不明所以,说道:“老人家,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可不是姓什么羽翅的“羽”,而是年年有余的“余”,根本就不是一个字好不好?”
风暴也有些不太相信,说道:“当年羽王死时我是亲眼所见,而且听说他的家人已被斩尽杀绝,没有留下子嗣。”他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他绝不可能是羽王的后人!”
冉青灯叹了口气,说道:“你连冥渊鼎的事都来求我解答,我说他姓羽,你怎么又不信?”说罢提着那盏燃着青色幽光的油灯走到阿其身前,将灯高高提到阿其的面门之前,对风暴说道:“你再仔细看看。”
风暴盯着阿其看了一阵,眼睛越瞪越大,神情也越来越惊讶,喃喃说道:“果然是……果然是羽族的血脉……想不到……想不到五百年后,居然有此血脉再现……”
冉青灯说道:“既如此,灵王你败于他们三名小将之手并不冤枉,也就不要心怀耿耿了吧。”
风暴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显然他仍是十分的不服气。
阿其说道:“老人家,你拿着这盏破灯在我脸上那么晃两晃就说我是不是姓‘余’而是姓‘羽’,你这也太玄乎了吧?”
可冉青灯的眼睛半睁半闭,说道:“我这盏灯名叫照魂灯,辨魂魄,查血脉,这些你大概还不知道,但是鹿邻氏是肯定清楚的。”
“当真?”阿其问眉头紧皱的鹿邻南歌。
鹿邻南歌没有说话,只是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