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同我问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楼云寒问道。
“自然是有关系的。”
何禅道：“修士谁不想成仙，谁不求长生？天道直接断了升仙路，便是断了所有修士的生路，若是碌碌无为者也就罢了，那些好不容易才攀至巅峰之人怎会甘愿就此止步凡尘？”
祁无妄听到这里心中也有数了，他开口道：“那他们想了什么办法?此界中人无灵根可是他们动的手脚？”
“没错。”
何禅叹息道：“当初第一批修至元婴的修士发现了天机后便不甘认命，他们与妖兽一族的强者再度联手，想要寻求可以打破天道桎梏的办法，后来，还真让他们找到了门路。”
“竟然真有办法？”楼云寒十分惊讶：“不是说天道不允吗？”
“天道是不允，故而便对修士的实力设限，但若修士找到了办法强行打破的那一层限制，并能抗住天道每一次降下的雷劫，待到修士修为达到了此界可以容忍的上限，上界的接引之门自会打开,那是便是天道也无力阻挡。”
楼云寒略一沉吟：“此事听起来就很难，难道真有人能做到?”
“若是以一人之力自是难以抗衡，但若是集千人、万人、万万人之力呢？”
“……”
楼云寒也不傻，听到这里，他自然也猜出了个大概。
“难道说牲笼是指……”
“没错。”
何禅的语气愈发沉重，“先辈强者们寻到的办法便是以我上品中洲以外的所有凡人灵根为养料，凡达元婴者便开始抽取他人灵根不断壮大自身灵根，夺万千修士造化于一身，以此来对抗天意。”
“此法被证实可行之后，先辈们便派人出山做了许多布置，将其他零散的中洲力量整合划分，将一片混乱的大陆碎片划分成了如今的中洲和下品中洲，各中洲又按灵力稀薄程度分为一二三品。”
“你们外界所知的几品中洲对应的其实就是其在我上界势力中的归属。”
“比如一品中洲对应的便是我上界一等势力问天宗，这表示整个一品中洲的灵根资源都归问天宗强者所有。”
“除却下品中洲是划分给散修们的资源，其他中洲所有人的灵根皆归各大仙门所有，万年间，凭借下界无数灵根的滋养，上界还真有两位大能成功打破了天道桎梏，飞升上界，自此之后，下界便彻底成为了上界修士圈养灵根的牲笼。”
闻言，楼云寒和祁无妄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他们其实已经不是头一回遇见这等以万千生命为养分，以达一己私欲之事了，楼云寒先前便是从这样的囚笼中逃出来的，故而对于此等天理难容之事他们很快便接受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从一个囚笼中逃出来后，不过也就是进入了一个更大的牲笼，逃来逃去，他的命都不过是那些强者们的一份养料而已。
祁无妄道：“你们掠夺他人造化，难道就不怕天谴吗？”
“自是不怕，天谴不是已经降下过一次了吗？”何禅的语气中也充满了无奈，“即便是天道也不能频繁插手世界之事，距离它上次灭世还没过去十万年，它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再次动手，先辈们便是借着这个机会方才敢大胆行事。”
闻言，祁无妄和楼云寒又是一阵沉默。
片刻后，楼云寒幽幽问道：“那你们用什么手段来抽取我们的灵根的？武者的灵府又是怎么回事？还有，我也是你们口中的牲笼中土生土长的，为何我还有灵根？”
他的问题很多，但何禅也没有什么不耐烦的神色，一一耐心为他解答。
“此事在上界也并非是众所周知，不过老朽从前也闯出了些名堂，故而你的这些问题，我也知道一些内幕。”
“关于灵根抽取之法，其实便是通过一个名为混沌夺灵阵的阵法，将一定范围内的所有属性的灵根抽取出来，并转化成一种混沌的无属性灵根，经过转化后的灵根便可以供任何灵根吸收。”
“混沌夺灵阵？”
祁无妄沉思片刻后看向了一旁的混沌灵蜗。
混沌灵蜗察觉到后懵懂地望向他，冲他开心地抖了抖触须。
“嘿嘿。”
祁无妄转过头，问道：“这阵法想必离不开混沌之力，若要在每个中洲都布下此等大阵，你们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混沌之力？”
“这个老朽就不知道了。”
听到他的回答，祁无妄心中不觉松了口气。
楼云寒也有片刻的怔愣，视线扫了地上的三小只一眼，便又回头看向何禅。
“那灵府呢？你们为何只抽灵根不抽灵府？”
“自然是因为灵府原本就是上界控制下界的一种手段。”
“什么？”
楼云寒闻言想到自己体内正要与他的丹田融合的灵府，后背不禁一阵寒凉，“前辈，你快仔细说说，这灵府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何禅被他用力抓着，脸上的褶皱挤得更深了。
“后生，你冷静一点，老朽的神魂还很虚弱呐，你再这么摇我怕是要魂飞魄散了！”
楼云寒深吸了一口气，手松开了些，“抱歉前辈，是我太激动了，你继续说。”
“唉……你的心情老朽也可以理解，当初老朽知晓这些内幕时，心中的震惊也不亚于你。”
何禅顿了顿后才继续道：“夺灵之法太过霸道，若不加以弥补，下界便是有再多人也至多能繁衍个几百年便被吸干了，上界修士众多，他们自然不愿意杀鸡取卵，故而先辈们便想了一个办法，在抽取那些凡人体内灵根的同时，又为它们种下一种可以吸收灵力，供养主体的灵蛊，这便是所谓的灵府。”
“灵蛊？”楼云寒不由地捂住了腹部，脸色变得十分难看：“所以你是说，我体内这个好不容易觉醒的，曾经令我引以为傲的东西竟是一只蛊虫？”
“唉……”何禅的语气听来有些怜悯：“我知道这对于你来说估计很难接受，但这就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