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释没意见,他不像叶阳,直呼周汉军的绰号“古币”,而是尊称“周师傅”
古币对道释称呼他“师傅”很是受用:
“嗯!道释,孺子可教!你不像叶阳那个狗日的,没大没小,地质队天南海北的人都有,我和你们两个是故城县老乡,既然你这么懂礼貌,我就多教你一点!”
古币点上一根外向型的凤凰牌香烟,整个山谷都能闻到香味,他一边走一边开始给道释传授“真经”:
“首先,道释,你什么都好,就是人太老实,这样很吃亏啊!我告诉你‘脸皮厚,吃的够’,干我们这一行,非常艰苦,就像是苦行僧,四海为家,到处化缘,好的事,我们还在为国家做贡献,所以,你没什么好害羞的,遇到老乡家,该吃得吃,该喝的喝,当然,前提是人家愿意!”
古币就像是个老江湖,在给给刚进入江湖的小弟传授经验:
“记住,行不行,看房型。凡是青砖碧瓦,庭院整洁的,非富即贵,不是村干部,就是万元户,到这些人家去歇气,才能混到饭吃,运气好还有酒喝,当然,如果你有我这么帅气,再碰到老公在外打工挖煤几年不回家的怨妇,那你就交桃花运了,不但有好吃好喝的,还有好玩的!”
道释插嘴道:
“我们这样,不是跟要饭的一样,一点尊严都没有!再说,你说的桃花运,那岂不是有违道德礼仪,非君子所为!”
古币“呸”吐了一口口水:
“我操!你咋这么幼稚!尊严?尊严是你在年轻的时候不要把胃搞坏,不要把身体搞垮,老了不躺在床上,不被重病折磨,能够健健康康行动自如,才有尊严!你想想,我们早晨七点就吃饭,这么早,你能吃的动,又能吃多少?然后一直饿到晚上七点,久而久之,你的胃就会坏掉,地质队的人饥一顿饱一顿,你知道最容意出毛病的是什么?”
古币回头询问道释。
道释讪讪道:“胃?”
古币摇头叹气:
“唉!你只答对了一半!也难怪,你还没有结婚,没有尝到人生的甜头,自然不懂!我给你说,一个是胃,因为饱一顿饥一顿;还有就是肾,也因为饱一顿饥一顿!你想,一个有老婆的人,一出来就是八九个月没女人,把老二都憋生锈了,收队后,憋了一肚子坏水水,每晚瞎折腾,这样是不是很容易把肾搞坏?”
道释想想也是,便点了点头。
古币接着道:
“还有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家里没男人,家里的女人没人照顾,别的男人就会帮忙,久而久之,就帮到床上去了,所以呀,地质队员要想的开,那就得容忍头顶一片绿!可是,是个男人,就无法忍受!为了让自己的心变得强大,那就自己也给别人带点绿,这样就能达到心理平衡,才不会变成神经病!地质队另一特色,神经病多,就是因为想不开!”
古币越说越有劲:
“你想想,当你来到一家人,嫁了三年没有见过丈夫的怨妇,给你端上一碗热气腾腾的韭菜鸡蛋面,她接下来的愿望你不满足,你是不是就是遭天杀的!”
道释听不懂古币的歪理邪说:
“你说的也太玄乎了吧?你难道你睡了人家老婆,还成了做好事了?如果你老婆在家被别的男人睡了,你不在乎?”
古币一副世外高人的神态:
“唉!你这样的毛孩子,当然不懂!那叫扶贫,你懂不懂!尤其是我们工作的山区,没有经济来源,主要收入就是靠男人外出打工,扶贫的人就两种,一种是我们这些流浪汉,一种就是村干部!相比之下,我们更有优势,因为只是单纯纯的生理满足,不会危及到家庭!”
说到这里,古币的神情有些黯然:
“至于你说的自己老婆被别人睡的事,是个男人都会在乎,但在乎有何用,这样的工作总得有人敢,要想挣钱,就的吃苦受罪受委屈!军婚还好,有法律做保障,可是我们地质工作者的婚姻谁来保护?想要家庭圆满,就只能装疯卖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然后在外面找点平衡,不让自己精神失常!”
古币的话,竟然让道释心生酸楚,难道自己真的错了?对付淫棍那些人,是不是有些过了?
但最后,道释还是坚定了自己的世界观,他也许可以理解、宽容像古币这样的你情我愿式的“道德败坏”,但绝不会容忍像淫棍这样的人渣,他们的行为,就是犯罪!
说话间,道释已经跟着古币来到一户青砖碧瓦的人家,墙白如雪,庭院整洁,铁丝上晒着几件花衬衣和黑色蕾丝丝袜、花边胸罩。
“你看我的!”古币低声说了一句,就已经踏入这家人的院坝。
道释只得跟了上去,就在这时,一条小黄狗一边扑向古币,一边犬吠,只可惜,它的脖子上有一根铁链子拴着,够不着古币。
一道悦耳的少妇的声音响起:
“小黄,不要咬了!”
伴随着声音,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妇从厨房走了出来,虽然是素颜,但那种淳朴、自然的颜容,还是让道释耳目一新,算不上漂亮,但还是有几分姿色!
古币露出绅士般的微笑,虽然穿的工作服很陈旧,但依然遮不住他潇洒的风度:
“美女,你好!我们是地质队的,来这里找矿,打扰一下,在你家歇个脚,顺便讨杯水喝!”
少妇立刻露出笑颜:
“哦!原来是盗宝的!辛苦了!没问题,你们先坐,我给你们倒水!”
很快,美少妇便倒了两杯茶水端了出来,一杯给古币,一杯给道释。
再把水递给道释的时候,那少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呦,这么年轻就干这么辛苦的工作!真不容易!这样,你们可能也饿了吧?我给你们下面吃!”
道释本想拒绝,初次到人家,能给倒杯茶喝,已经很不容易了,怎好再麻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