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传达室。
徐飞扬笑着给王红兰倒了杯水:“阿姨,您先喝口水。”
王红兰坐在那儿,一张脸绷得紧紧的,看都不看那杯水一眼,根本不买账。
徐飞扬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
王红兰今天一到医院,就大声嚷嚷着要见沈茵的领导,徐飞扬对沈茵的工作一向很满意,听说她妈来了,也就过来看看,但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局面。
这是啥意思?也没人招惹她吧?
沈茵走进传达室,看到王红兰这副架势,心里就有数了:“妈,你来这儿干嘛?”
王红兰一看到沈茵,立马换了副嘴脸,眼泪汪汪地说:“女儿啊,我听说你在医院受委屈了,我来给你讨个公道。”
受委屈?
沈茵差点没笑出声,自己要是真受什么委屈,王红兰恐怕要放鞭炮庆祝,还帮她讨公道?
为了找茬,王红兰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了。
“行了,妈,别演了。”沈茵冷冷地说,“这儿没你的事,你还是回去吧。”
王红兰见沈茵不买账,立刻站了起来,声音提高了八度:“怎么没我的事?我是你妈,我女儿受了欺负,我这个当妈的怎么能坐视不管?”
徐飞扬一愣,他完全不知道王红兰在说什么:“王阿姨,沈茵在工作上表现得非常优秀,但医院也没有委屈她啊。”
说话间,他偷偷给沈茵使眼色,问她什么情况。
沈茵的脾气大家都知道,平时非常和气,只有在工作上会比较严肃。
竟然跟她妈说话这么不客气,看来是有什么内情啊。
沈茵对着徐飞扬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又转头对王红兰说:“妈,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徐组长一直很支持我帮助我。”
王红兰不依不饶,声音尖锐:“支持你?那你回海城这么多天了,他怎么不让你回家?”
沈茵似笑非笑地看着王红兰,语气里带着一丝讥讽:“我不回家的原因,您自己难道不清楚?”
她语气一转,继续说:“再说了,既然我没回家,您是听谁说我受委屈了?”
王红兰被沈茵问得一愣,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听别人说的。”
沈茵冷笑一声:“别人?您是不是又听信了谁的闲言碎语了?徐组长为人公正,我在这里很好,不需要您来操心。”
王红兰一时语塞。
徐飞扬看气氛不对,连忙和和气气打圆场:“王阿姨,沈茵是我们这儿的得力干将,我们对她的工作评价很高。要是有啥误会,咱们坐下来慢慢聊。”
王红兰这才找到机会,话锋一转:“行,那咱们就聊聊,沈茵的工资咋样?我听说她现在在这儿当医生,一个月至少得四五十块钱吧?”
这下轮到徐飞扬愣住了,虽然他有意把沈茵的编制调过来,但是沈茵还没松口,眼下她还算是编外人员,还没有正式工资。
王红兰看徐飞扬愣了,以为抓到把柄了,追着问:“难道没有这个数?还有,沈茵不是研究出那个什么新疗法那,那不得发奖金啊?”
“够了!”沈茵脸色一沉,直接打断了王红兰的追问,“卖女儿到别处去,这里不欢迎你!”
她站得笔直,肤白如雪,眼神却是锐利如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容小觑的气势。
王红兰吓了一跳,心里莫名地生出了几分畏惧。
她心想,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威严了?
但随即她又自我安慰,再怎么着自己都是她妈,有什么好怕的!
王红兰提高嗓门:“你什么意思,这里是医院,是公共场合,我还不能来了?”
沈茵冷笑一声,眼中带着一丝讥讽:“能来啊,欢迎您多来看病,您要是来看病,脑科在三楼。至于找我,那就不必了。请自便,别逼我让安保来赶人。”
沈茵的语气坚决,一边说着,一边作势要出去叫安保。
王红兰虽然心里窝火,但也明白,自己这个大女儿已经不是过去那个任她摆布的女孩了。她今天这出戏是唱不下去了,只能悻悻地转身离开。
走在路上,王红兰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突然意识到沈茵的话中有话。
什么叫脑科在三楼,沈茵是在骂她脑子有病?!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王红兰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回头想找沈茵算账。
传达室的门半掩着,王红兰刚在门外,就隐约听见徐飞扬的声音,说之前是他疏忽了,这就帮沈茵申请津贴和奖金。
沈茵的声音听起来宠辱不惊:“徐组长,谢谢您的好意。但我觉得现在最重要的,是集中精力对抗流感,其他的事情,可以之后再谈。”
王红兰心里一个咯噔,心中暗骂,这死丫头真能装,给钱还不要!
徐飞扬却认真地说:“研究是要继续的,但津贴和奖金也可以先发。沈茵,你做出的贡献,我们看在眼里,这些是你应得的。”
他怕沈茵再推辞,说完就推门出来,看到外面的王红兰,显得有些尴尬,点了点头,匆匆离开。
沈茵随后走出来,与王红兰擦肩而过时,她的视线在王红兰铁青的脸上稍作停留,随即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哦,看来你都听见了。其实这奖金估计也没多少,但还是要谢谢你呢。”
她不缺钱,但是有人心里讨厌她,却上赶着帮她要钱,那不要白不要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