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娇娇吓了一跳,一回头,就看见沈茵站那儿。她的眼神冷冽得像冬日里的冰霜,脸上的表情却平静如水,仿佛深不见底的湖面,让人捉摸不透。
沈娇娇心里有点发毛,但脸上还是硬撑着:“姐,你这是说啥呢?我虽然年纪小点,但碾谷子这点活儿,我干得可不赖。”
沈沈茵斜了她一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碾谷子的事。我问你,村里那些关于我和姜安年的流言,是不是你传的?你现在承认,我可以考虑放你一马,不至于让你太难看。”
沈娇娇脸色一白,急忙辩解:“什么流言?我真没听说过!再说了,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清清白白的,怕什么别人说。”
“你看,果然长进了,说话一套套的,就是听着怪欠的。”沈茵微微一笑,向前迈了一步,轻轻活动着手腕。
沈娇娇心里一紧,不由得回想起沈茵以前在家里就狠狠教训过她,下意识地就往后退:“你,你想干嘛?”
“我能干嘛?”沈茵依旧保持着微笑,语气轻松,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对于你这种屡教不改、死不承认的,当然只能好好教训一顿,让你长点记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放心,今天我不打算动手,只是提醒你,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沈娇娇梗着脖子,硬气地说:“你,你能拿我怎么样?在家里你算我姐,但在这儿,咱们都是知青,谁也不比谁差!”
沈茵的笑容更浓了,但眼神中的冷意却更甚:“是啊,谁也不比谁差,但别忘了,做错了事,总是要付出代价的。姜爱霞怎么着,你也得怎么着。她家有背景,就算是背了处分,家里也能罩着她。我就想问问,要是你挨了处分,有谁能站出来给你撑腰?”
沈娇娇急得脸都红了:“你别胡说八道!妈才不会坐视不管,看着你这么欺负我……”
沈茵冷冷地看着她:“行,那你现在就对天喊一声,看看妈能不能飞过来救你。”
沈娇娇这下真慌了,声音都有点颤抖:“我……这事儿真和我没关系,你别乱扣帽子!”
沈茵轻松地耸了耸肩:“随你怎么说,只要这事和你沾边,我说到做到。”
沈娇娇被怼得哑口无言,心里虽然发虚,但嘴上还是死鸭子嘴硬,就是不肯承认。
她心里清楚,只要这盆脏水泼到她姐身上,那她姐和谢容峥就彻底没戏了。
哪怕她姐知道是她干的,那又怎样?冒这个险,值得!
沈茵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也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就走。
她太了解沈娇娇了,这个妹妹虽然小心思不少,但就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一旦被揭穿,她就慌了神,不知所措。
沈茵也不指望她能承认,只不过是故意打草惊蛇,沈娇娇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沈茵沿着小路往回走,路人遇到的农妇们看沈茵的眼神都不对了,有的偷偷瞄她,有的直接盯着看,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好奇,好像她身上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
沈茵却像没看见一样,目不斜视,淡定地走进了村支部。
村支书今天没在,值班的是妇女主任朱秀英。
朱秀英一见到沈茵,就赶紧拉起她的手,脸上写满了焦急和关切:“好闺女,这是咋回事啊?外面那些闲言碎语我也听见了,但大姐信得过你,你可别把那些胡说八道往心里去。”
沈茵心里一热,有点感动。
她向来做事有原则,赚钱是赚钱,感情是感情,分得清清楚楚。
赚钱时,她不否认得用些小聪明,小手段,但感情上,她向来直来直去,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她百分百确定,自己对姜安年从来没给过任何暧昧的暗示,对那些无中生有的谣言更是不屑一顾。
但看到朱秀英这样跟她并没有什么亲缘关系的人,却这么信任她,沈茵心里还是暖洋洋的。
沈茵轻声说:“谢谢您,朱大姐,我今儿个来就是想聊聊这事儿。”
如果要是换成个男干部,她可能还真得琢磨琢磨怎么开口,但她相信朱秀英,应该还是比较容易理解的。
沈茵没有直接说姜安年是受她妹的指使来接近她的,毕竟这事儿太复杂,也太离谱,她觉得这话一说出去,别人可能都不信。
所以,沈茵就挑了挑重点,从姜安年上门提亲说起。她爸觉得他们俩就是普通朋友,沈茵还小,就给拒了。
之后沈茵就来了江城下乡,没想到有天在村里撞见了姜安年。姜安年对她穷追不舍,把她吓得够呛,好不容易才甩掉他,这事她也不敢跟人说。
可不知道怎么的,村里就开始传起了闲话!
沈茵说得头头是道,还提到了这个年代大家都看重的父母之命,朱秀英一听就信了。
哪有父亲会害自己女儿的?既然沈茵的父亲都拒绝了这门婚事,那姜安年怎么可能是好人!
明明是姜安年求婚不成,还死缠烂打,但流言却颠倒黑白,说是沈茵在纠缠他。
这真是太恶毒了,是谁这么阴险!
“这个情况村里知道了,也会核查清楚,帮你澄清。姜安年上门提过亲的事不难查,问你妹妹就知道了。”朱秀英既愤慨又同情,但办事还是很有章法的。
沈茵垂眸不语,心里却是有些无奈:换做正常人家,妹妹肯定会帮姐姐作证!
但她那妹妹?还是别指望了!
朱秀英没注意到沈茵的心思,继续问道:“不过你们在村里遇到的事情,就有些难查了,你还记得他来村里是哪一天吗?当时有没有其他人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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