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宁菀也正乐得清闲。
她若不出门,对方也就没法子再下手,难道那人还能神通广大到找到华锐来,俞景晟也能饶他?
宁菀这么想着,看了眼侧着脸看窗外的男人。
他笑起来的时候,让人无法心生防范,偶尔一个人独处不笑的时候,浑身上下又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质。
而这段时间,也许是她跟这个男人相处久了,竟也能感觉出除了“腹黑”和“精明”外的其它一面——孤勇。
如她一样,不需要伙伴,但远比她要活得光明磊落的,这么一个人。
与她有些像,又很不相像,甚至还感到了一丝丝的“温暖”。
难道真是糖吃多了的缘故吗?
不,宁菀扪心自问,那不是对方变了,而是她变了,动摇了。
俞景晟还是那个俞景晟,只是宁菀,却不是以前的那个宁菀了。
在刚才的某一瞬,她竟然想要去依靠这个男人,这是一个很危险的想法。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不会有永远的朋友。
所谓朋友,指不定会在什么时候在背后捅你一刀。
“对不起。”
宁菀突然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吓得俞大少手一抖,一张脸上布满了错愕,“我又怎么了?”
她说对不起,他反思什么?
俞景晟轻咳一声,抬了抬下巴,“你又怎么了,大清早的跟被踩了猫尾巴一样,脾气越来越大了。”
难不成是生理期到了,所以脸色不好,脾气更不好?他寻思着,也没敢问。
宁菀双颊鼓着气像条金鱼,眼神又凶狠很的像个渔夫,总之哪哪都不对劲。
她的拳头捏了又松,松了再捏,又说了一句,“对不起,以后我会更加专业,不会再失误的。”
“啊?哦哦,好,我知道了。”俞大少也是一头雾水,一只手拿着手机悄悄在搜索——生理期该吃点什么消除疲劳。
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被折腾完了。
宁菀寻思着他说不出去吃饭,但作为一个总裁,也不能跟大家伙一起去吃食堂,就打算找家口碑好的餐厅订餐送来。
岂料,俞大少大手一挥,“午饭已经送来了,叫上彦彦一起进来,咱们仨一块吃点。”
宁菀眨了眨眼,寻思着那个“一块吃点”改成“一块喝点”是不是更对他那个语气。
还有,什么叫咱们仨?听起来好奇怪,这人又是哪根筋搭错了?
陈颖芷身边新换了个小助理,据说是个东北姑娘,那一口的东北大茬子味,特别容易把人带偏。
俞景晟这个地道的京城人士,听着那混不吝的语调觉着特别带感,于是就学了两句来,没想到,竟也特别的朗朗上口。
宁菀坐到那一桌子印着五星级酒店的外送餐盒前时,有点无语,“参鸡汤,黄豆炖猪脚,鸭血粉丝汤,豆腐鲫鱼汤……”
一桌子汤汤水水,外卖小哥也是厉害,跑了这么远的路,愣是一滴也没洒出来。
“怎么了,这家不好么?这家酒店的东西我吃过,还算不错。”俞景晟拿着碗,准备给女子盛汤,他是搜索了好久才知道这些东西比较补,而且生理期,就该吃点补的东西补补元气。
宁菀简直无语了,对对方发出灵魂拷问:“敢问,您是准备在公司坐个月子吗?”
这些东西都是产妇吃的吧?
不,兴许产妇都没他吃的这么补,不怕补到流鼻血?
哇,万万没想到,他是这么个口味,简直比土豪还土。
“坐月子?”俞大少眨眨眼,手上的那碗汤愣是就那么端着,没敢放下去。
宁菀舀了一点略微清淡的豆腐鲫鱼汤,就着一碗白米饭呼呼就扒拉完了,堪称神速,“行了,我吃好了,您就慢慢吃吧。”
“就这?你就吃这么点?”俞景晟咬了咬牙,冒着生命危险把那碗汤送了过去,“菜多,吃不完一会儿浪费了。你看你就吃那么点,千万别委屈了自己。”
宁菀不客气的把碗接过来,然后往孩子面前一放,拍拍他的后脑勺,“把汤喝掉,一口也不许剩。”
之后,俞大总裁再给她任何东西,都无一例外的全转手端到了彦彦面前。
可怜小小的一个娃,承受了他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饭量。
在捧起新的一碗汤时,孩子都快被噎得翻白眼了,哀怨的瞪着俞大少,然后把碗递了过去,“叔叔,你都瘦了,要好好的补一补。”
俞景晟看着转了一圈,最终又落在自己手里的碗,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其他的不吃就不吃了,那这个你必须得吃了。”
他又端了一碗什么东西过来,白白的看着就黏糊糊,宁菀一脸的嫌弃:“这什么东西?”
“燕窝,我特地叫他们炖的,火候把握的正好。”俞大少献宝完了,又怕得意过了头,立刻又道,“我不爱吃这个,倒了又怪可惜的,就给你吧!”
宁菀继续表示很嫌弃,“燕窝,燕子的口水?”她把碗一推,“我不吃动物吐出来的东西。”
俞景晟:“……”
一只手僵在半空,递又递不出去,收回来又显得他很卑微,挺尴尬的。
一号助攻选手彦彦小同学上线,“妈妈,那鸡蛋还是动物拉出来的,你为什么非要我吃?”
宁菀:这倒霉孩子到底向着谁?怎么净在关键时候拆她的台,这个儿子干脆扔了算了。
彦彦不知道在他毫无察觉的某个瞬间,自己已经被妈妈抛弃过一次了,还一脸窃喜的看着俞景晟偷笑。
到底那碗被嫌弃的燕窝还是进了宁菀的肚子,吃完以后,她舔了舔嘴角,意外的发现味道还不错。
紧接着,俞景晟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一碗“阿胶桂圆红枣羹”来,“来,吃尽兴,管够。”
宁菀:滚!
一天的时间才过了一半,宁菀却越来越疲惫,下午的漫长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度过。
她几乎隔个半小时就去卫生间洗把脸,每次她一动,俞大少的心思就跟着飘,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瞧着很是憋闷。
“那个……”
他反手敲了敲女子的桌子,一本正经的说:“我很累,从现在开始到下班为止都不会再处理工作,我已经跟其他人吩咐过了。”
“哦,我知道了。”宁菀困意袭上来,轻轻的打了个哈欠,又意识到还有人在,又立刻闭上嘴,“您还有什么吩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