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责任,是怪不到对方身上去的,就只能她来担着了。
俞景晟却摇头,责怪道:“叫司机过来?你自己要求上班要遵循朝九晚五,怎么的,司机就不是人,就得24小时待命?你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兴许他此刻已经家里睡觉,你好意思因为自己的失误,把一个无辜的人大晚上的叫到这来加班?”
“啧啧,宁菀,没想到你竟然是个只顾自己的人,实在是太令我失望了。”
宁菀:喵喵喵,这多大点事啊?怎么被这人说的好像自己有多十恶不赦一样?
奈何确实是自己理亏在前,她不好同对方争论,再三的道了歉,“那依您的意思,我该怎么办呢?”
等的就是女人这句话!
俞大总裁装模作样的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打发人来拖车,又调出手机地图,而后故作惊喜道:“你看!”
“看什么?”宁菀看了一眼,没明白。
“这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我的住处只有两公里不到,这么点路,完全可以走着回去。”他指着屏幕上的两个小红点,“你说巧不巧?我这人最讨厌走路了,但凡这距离再远一点,那我都不想走。这个距离么……恰恰好是我能接受的最远距离。”
他摸了摸肚子,“刚才吃的有点撑,正好走一走,全当作饭后消食了。宁助理,你怎么看?”
宁菀:“……您说的对,我没意见。”
仔细想一想,今天晚上所发生的一切,因为有俞景晟的加入,所以都偏离了她的原定轨迹,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若按照阴谋论的思维方式去想一想,这一切看似很顺理成章的发生,而顺理成章中又透露着那么一丝诡异的不自然。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为之?
宁菀瞥了副驾驶座上的人一眼,又不禁怀疑。
就算他这么做了,那也必然是有点所图,把车子搞坏,对俞景晟来说能有什么好处?况且他一直没离开过自己的视线,也没机会啊。
无利可图,那就没有犯罪动机,也拥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综上,宁菀便顺理成章的把这一切归咎于“意外”,全然没有想到,原来真的有人在暗中操作。
至于所图,她自然也不会想到,有人只是想多与她相处一会。
后来俞景晟不小心说漏了嘴,宁菀才晓得这晚的真相到底如何,觉得这男人果然是个阴险狡诈的,泡妞也真是舍得下血本。
俞大总裁满意了,打了个响指:“行吧,那咱走着?”
“好的,您慢走。”宁菀把路让开。
俞景晟:“……几个意思?你是让我一个人穿过漆黑的街道,独自!一人!步行两公里回家?”
很明显,女子理解错了对方的意思,两个人压根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不、不然呢?”她指了指坏在路中间的车,又指了指后座上的彦彦,“车子得等修理厂的人来拖走,孩子我也得赶紧送回去。而且……”
她指了指亮如白昼的街道:“我看过地图了,您沿着这条马路一直走就行了,两公里,半个小时就能到的。不过我还是建议,您最好还是打个车,以防路上出什么意外。”
“我……”俞大总裁被气到了,手一挥,“我不打算接受你的建议。”
他费这么大个劲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什么!!
宁菀总算大概明白过来对方是什么意思了,“您要让我护送您回去?”
“对。”
“带着孩子一起?”
“是的,难道要把孩子丢在这?”俞大总裁说的理所当然,“我好歹也是他叔叔,不能看你这么虐待孩子。”
宁菀看了眼时间,这个点肯定是赶不上末班车了,再晚一些,恐怕连出租车也不好打,看来今晚得在附近找个地方休息。
见她不答话,俞景晟怕被拒绝,急忙威胁道:“如果我一个人回去的路上出了什么事,你得负全责。我敢担保就算你倾家荡产也赔不起,也不用继续在这个行业混了。”
“你——”宁菀是很在意这份工作没有错,却也最讨厌被人威胁,管他是谁也不行!
“这是在恐吓我吗?”
莫名的,俞景晟接触到女子的眼神,在这三伏天,竟然感觉到背后一阵凉气吹过。
他毫不怀疑,若自己少了雇主这个身份,站在面前的这个女人很可能会一个手刀劈过来。
“我、我……”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气势一下子弱下去不少,“我刚刚那是在权衡利弊给你听,是在同你讲道理。”
“哦~”宁菀表示理解,随即挥了挥拳头,“可惜我们习武之人没什么文化,也不怎么会讲道理,有事就靠拳头解决,谁的拳头硬谁说了算。”
面对这番科普,叫俞大总裁倒吸了一口凉气,是他没见识了,不该妄图和习武之人讲道理。
俞景晟小心翼翼的,试探着握起拳头,轻轻的跟她碰了一下,“我觉得,你说的特别有道理。”
他这个模样,倒叫女子忍不住笑了,也不再逗对方,开了车门,把孩子抱出来,背在肩上,“既然如此,我就先送您回去。我们习武之人虽不大讲道理,却是很讲信义的,保护你是我的职责所在,确实不该推脱。”
凉风习习,月明星稀,形影相随,多好的事。
俞景晟背着手,慢慢的踱着步,希望这条路长一点再长一点,他们的速度慢一点再慢一点。
然而,再长的路,也还是会有走完的那一天。
宁菀把人送到别墅区的路口,停下了脚步,“到了,您进去吧。”
俞景晟皱眉,“从这到我的住处还有好长一段,送佛也要送到西……”
“行!”女子抬了抬下巴,“我送您到家门口,行了吧?”
她脑子里是缺了根筋的,任凭对方拼命地暗示什么,只要一天不开口明说,她就一天不会明白过来。
俞景晟的心思藏得深,讲究的是温水煮青蛙,把能做的事都做了,便坐在那等待水到渠成。
却不知,自己等的那个人是块木头,变不成小舟漂过来。
这么一折腾,指针已经到达晚上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