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历2509年年初。
扶砮与萧岚在农昌城被处刑,前者由元伯亲自执行,后者交给范彬来报仇雪恨。
除此以外,还有数量众多的玉血族人。
于是,一座自带防腐的恐怖京观出现在了农昌城外。
但并不是所有的玉血族都参与了叛乱。
昭明的大军攻下了上吴,又重新占领灾厄山丘,在那里释放了惨遭折磨的数十名玉血道人。
他们都属于保守派,开战之前就被扶砮所囚禁。
至此,玉血族之乱彻底结束。
“好外甥!如果你不是我姐姐的孩子,我真想和你拜把子了!”
昭明将上半身压在刘璃肩上,笑得牙龈外露。
远处,是一脸阴沉表情的元伯,还有笑意莫名的胤隐。
祖菊与另一位戴着面具的丹鼎师坐在一起,语气有些惊疑不定:“表姐……镔龙大人一直都是这么热情的吗?”
祖致远闻言捂嘴媚笑了起来,毫不在意道:“镔龙向来都如此风趣,只是世人总觉得龙子高高在上,不敢僭越罢了……”
“不过……”祖致远话锋一转,眼神飘到了刘璃身上,“我也没有想到,表妹你毅然决然离开密宗,最终会选择这样的归宿……”
“表姐,你这是什么意思?”祖菊表情一囧,有些不敢再看刘璃。
祖致远见后再次捂嘴偷笑了起来:“何意?自然是字面意思!表姐思来想去,却没想到你居然喜欢年纪比自己小的。”
“表姐!你怎能如此胡言?!”祖菊的语气顿时孩子气似的急促了起来,“我与少主清清白白,即使同处一室也是主仆关系,绝没有半点僭越之举……”
“何况少主志向远大,又心无旁骛,一心只为强大自身,又怎会有此等龌龊念头?!”
“论身份,少主作为飚龙之子,南皋少督军,心系震旦百姓,尽职尽责不说,数次为此游离于生死之间,又岂是一言两语能够评价的……”
“况且……”
“噗呲……哈哈哈哈哈。”
还未等祖菊继续解释,祖致远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一边娇笑还一边握紧了祖菊的手。
“表姐!你你你……”
祖菊脸色大囧,但也听出祖致远并没有嘲笑之意。
花枝乱颤了半晌,祖致远才擦了擦嘴巴,赞叹道:“我观这位少督军站如松,坐如钟,行如龙行虎步,面容隐隐有腾龙之相,肩直背阔,实乃惊世之姿……而这竟然只是他十五岁的气场……若是等到他完全成年之日,恐怕将是龙子之下第一人……”
“少主日日勉励,从不懈怠,有这样的成就并不意外。”
听到祖致远夸刘璃,祖菊的内心由衷地感到高兴。
她可以说是一路看着刘璃走过来的,对他的成长几乎比妙影还要了解。
“所以啊……”祖致远悠悠长叹一声,“你还在等什么呢?”
祖菊闻言抿唇不语,半晌后才细声细语道:“可是我是丹鼎师啊……”
“丹鼎师被震旦人所排斥,不然我们也不会独居沙漠之中,直到密宗的创建才得一处安居之所……”
“我去南皋时,人人都惧怕我,轻视我……”
“虽为参军之职,却从未得到过重视,更别说崭露头角了……”
“表姐……我们丹鼎师真的天生不祥吗?”
祖菊表情黯然,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祖致远沉默数息,接着捧起祖菊的脸颊,与她四目相对。
“祖菊,这些其实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最想被谁认可……”
“即便大公无私于玉龙,也会遭到非议……”
“哪怕飚龙守卫长垣无数次,也会被指责无能……”
“这个世界本就如此,绝无非黑即白……”
“抛开心中的杂念,去看万物,谁在你的眼里最清晰,谁就是你所执念的那个人……”
“除此以外,皆是浮云。”
祖致远引导着祖菊的视线看向嘈杂的人群。
那里,刘璃与昭明依然在嬉笑打闹。
玉龙沉着脸,溟龙笑意不减。
魏君秀在细细品茶,林曼语眼神爱恋地看着刘璃。
一切都倒映在祖菊的瞳孔中,但有一个人格外清晰,让祖菊的眼神开始颤动了起来。
“昭明,你擅自离开卫西列省到底是何意?”
元伯终于忍不住了,寒声质问堂下的昭明。
“哈哈,哥哥勿慌,我只是来向你归还上吴的。”昭明笑意不减,与胤隐暗中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嘴唇抽动了一下,眉眼弯成了明月。
“此事派信使即可,怎敢劳烦镔龙大驾?回你的上阳去,不然到时我会亲自前来巡视。”
元伯咬牙冷哼道,对这个目无长幼尊卑的昭明很是无奈。
“弟弟领命。”
昭明装模作样行了一个大礼,再向刘璃眨了眨眼睛,轻声道:“有空来舅舅的上阳玩,整天待在学院里有什么意思,你就不想看看那些西域蛮夷吗?那可是个个金发碧眼,体态丰腴……”
“昭明!”
元伯忍无可忍,再次低吼一声。
“好了,不开玩笑了。”昭明大笑一声,“回见了,好外甥。”
刘璃见状擦了一下额头的冷汗,行礼道:“昭明舅舅慢走。”
“各忙各的去吧。”
昭明一走,元伯当即一甩衣袖,走出了会议大厅。
“咳咳。”
众人轻咳数声,互相交换完无助的眼神,才慢悠悠地离开了大厅。
大厅之外。
“祖姨,抱歉,让你久等了。”
“少主不必如此客气,属下职责所在。”
刘璃走至祖菊身前,两人相视而笑,显得极为合拍。
祖致远已与昭明汇合,见刘璃的身影缓缓走出,便不动声色的朝祖菊点了点头。
“你好?”
感受到祖致远的视线,刘璃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久仰少督军大名,在下祖致远,是祖菊的表姐,也是昭明大人的参军。”
祖致远大大方方地介绍了一下自己,接着笑意不减道,“祖菊能遇到少督军真是福气,丹鼎师在卫西列省以外举步维艰,像少督军这样宅心仁厚之人,整个震旦也只有两位。”
“远姨过誉了。”刘璃淡然一笑,“我只希望这样的人能够不要止于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