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灼知道她没有参加过这种竞标，深呼出一口气，小声道：“虽然说是能成最好，但不能成也没事。
“怎么说？”宋平清的注意力立刻被他拉了回来。
她对于竞标不甚了解，虽然脑海中隐隐约约也有些想法，但没有整理成体系，还是直接追问出来。
“一方面是能在政策释放的过程中抢占先机，总归是没坏处。”闻灼很小声，“另外政策刚释放时会公布一批优秀企业名单作参考，即使没有竞标成功，有这个名头也好。”
实与名，最起码能拿到一项。
这“名”对于其他公司或许还不那么重要，但对于尚氏而言真是好东西。
宋平清微微颔首：“那就签吧。”
闻灼嗯了一声，侧过身，冲着站在不远处有些忐忑不安的尚青云道：“出合同吧。”
宋平清和闻灼各自从自家公司内选了两个负责审合同的员工跟着过来出差，此时就要开始加班工作了。
周五上午来视察，下午开始审合同。
这样的项目进行时根本没有周六日这一说，直到周六下午，才总算签订了正式合同。
虽然钱要等周一才能到账，但能把合同签下来对于尚氏光伏而言就是好事。
纵使这笔资金中有一半都要拿去清偿债务，但尚青云仍旧激动的眼眶发红。
在黑暗中前行了这么久，总算是能看到一点希望了。
宋平清坐在椅子上，拧开矿泉水喝了几口，借机将尚青云的那些表情尽收眼底。
那些乱七八糟的气运吸收系统，代入主角时是挺爽，可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是极为极恐怖的灾难了。
那些因此而失去工作的普通员工何其无辜。
不只是尚青云有这样的感觉，她身旁和身后的那几个老员工，以及透过会议室玻璃墙可以看到的外面的那些员工多少都有这样的感觉。
这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闻灼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起身：“坐的久了，我去外面活动活动。”
“好，好。”尚青云急忙站起身，追着闻灼送出去，“晚上有庆功宴，您...”
声音渐渐消失在渐行渐远的脚步之中。
宋平清给站在外面的未来的贴身保镖队长严有实发了条消息：【晚上那顿庆功宴你去结账。】
就当她是毫无意义的心软吧，能给尚氏光伏省点钱就省点钱，他们的钱得用在刀刃上。
最近几次见到尚青云时，她的服装打扮一次比一次普通，这回再见面时，已经有些董强勋和丁陆衡那样刚开始创业的小青年的模样了。
且一路来视察，这公司内外上上下下就透着两个字“贫穷”。
虽然尽力保持着从前作为上市集团的那种周到感，让宋平清和闻灼一行人尽可能地感受到他们的真诚，但那种拮据感半点儿也隐藏不住。
不过宋平清并不打算做好事不留名，在严有实回复了【好的】二字之后，宋平清想了想，又编辑了一条新的消息发过去：
【你对服务员说，如果有人再出来结账，就告诉那人‘宋女士结过了’。】
听到这话，尚青云自会有她的思量。
宋平清把矿泉水的瓶盖拧上，站起身：“我也出去转转。回头你们把庆功宴的地址发我。”
说罢也走了。
但愿她这点小心思能让尚青云多卖点力，拼命工作的紫箭头能创造的价值相当可观，不过一顿饭钱，很快就能赚回来的东西，不必太计较。
对于尚氏光伏从上到下的每一个人而言，这场庆功宴都是他们期盼已久的所在。
虽然尚氏光伏只有高层才能参加，但对于普通员工而言，最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再面临解聘和发不下工资的风险。
宴会办得也很周到，从饭店到服务到菜品，到酒水饮料，不论哪一处，都能看出他们的用心。
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落魄到这种地步还能把事情办得体面周到，足可见还是有些有能力的人愿意追随尚青云。
宋平清坐在主位，苏市的菜品偏甜，不如家里的厨子做得合口，此时已经吃不下去了。
但手中的红酒品质上佳，宋平清杯轻轻摇晃，时不时抿一口，看着桌上的一片热闹。
这酒是挺好喝的，但她有点想溜。
她想慕容雪了。
暗戳戳看了看时间，八点半，宋平清在心里算了算，这会儿离席的话，应该还能赶上在慕容雪入睡前回去。
正想着如何离开，尚青云举着杯子转过身来：“宋董。”
正式投资了尚氏光伏，尚青云对宋平清的称呼也就跟着发生变化：“我看您很喜欢这酒，您离开时我给您带两瓶。”
宋平清正要拒绝，尚青云便又说道：“这些酒是我父亲十几年前收到的，一直小心保存。现在市面上很难买到，说是那年的葡萄奇佳...”
这来头倒是类似于八二年的拉菲，再加上宋平清确实觉得口感不错，便点点头。
尚青云闻言更高兴了几分，端着杯子向宋平清敬酒：“一起发财。”
这祝酒词很实诚，宋平清和她碰杯，刚把口中的酒咽下，手机就响了。
慕容雪来电话一向有特别铃声，宋平清秒接。
“你什么时候回来？”
宋平清的心情立刻好了十分：“怎么？你想我啦？”
“倒也不是想你了。”慕容雪正对着灯光看自己的指甲，语气悠悠然，“我明天可以休息。”
“哦~”宋平清的回复意味深长。
宋平清：我懂我懂，看破不说破。
慕容雪正要斥责一句“你哦什么哦”，就听见电话那边宋平清的声音清晰传来。
宋平清站起身的瞬间就已经吸引到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怎么了？”闻灼没听到宋平清的电话，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宋平清得意地晃了晃手机：“不好意思，我家里那位管得严，我先走了。”
闻灼的神情微微一滞：她们真是演都不演了。
在内心吐槽过“宋平清真是个妻管严”之后，闻灼突然回过味儿来。
别管人宋平清是不是妻管严，最起码有人管啊。
再看他闻灼，他也已经离家很久很久了，连半点关心都没收到。
还不如妻管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