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无双已经离开温市很久很久，从前她和李铁牛有很多爱吃的小店，只可惜现在那些原店早就找不到了。
因为这一路上还想要再聊些别的话题，所以沈无双没有叫司机，而是打算自己开车。
宋平清有意让她们两个人之间多些来往互动，便主动要来地址，给二人当起了司机。
“沈姨，您和雪儿一起去后面坐吧。”宋平清主动打开车门，“能多聊一会儿。”
其实车内也就这么大点儿空间，一前一后一样能聊天，宋平清偏要这么说，无非是想给她们一个更好的沟通环境而已。
这孩子...
沈无双的目光和宋平清的目光交汇，只一刹那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于是沈无双点点头：“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自家孩子，客气什么？”宋平清伸手防止沈无双的头磕碰在车顶，而后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给慕容雪开门，“来，上车。”
慕容雪横她一眼：这么快就自家孩子上了。
宋平清回敬给她一个特别无辜的眼神：我这不都是看着你的态度行事吗？
慕容雪把沈无双当长辈，宋平清才会跟着把人当长辈。
如果慕容雪的态度不明，宋平清脑子有泡才会上赶着给人当司机。
慕容雪“嗯”了一声，上车。
只是这声“嗯”怎么听都有点儿“哼”的意思。
宋平清无奈地摇摇头：真是被惯坏了。
沈无双发来的地址距离这里不算远，如果不堵车的话，只需要十几分钟。
只是在温市的老城区，道路偏窄，很难说具体会不会堵车。
“当时我们每次路过那些小吃摊都会很馋。”坐在车上，沈无双笑着和慕容雪解释，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没什么钱。所以你妈妈就决定在学校里给人补课，我负责帮她整理资料抄习题。”
只是没想到这笔钱后来会成为沈无双摸爬滚打立身起势的根源。
“......妈妈的学习很好吗？”
妈妈这个词汇对于慕容雪而言是陌生的，在唇齿间迟疑许久才终于念出口。
“学习很好。”沈无双不经意间流露出了一种少年人才有的狡黠笑容，“比你爸爸的学习还要好，几乎能把你爸爸按在地板上摩擦。”
这描述，这形容，实在是太年轻人了。
宋平清一边开车一边听着她们聊天，也不由自主地跟着笑了。
慕容雪微微睁大眼睛，沈无双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妈妈是个很优秀的人呢。”
老城的小吃因为有些太过经典，还是有些许存留下来的店铺，只是开店的人由老一辈换成了年轻人。
宋平清转了一圈，找了个附近有比较多停车位的小商场停车，三人下车步行，后面带了些许保镖不近不远地跟随着。
回到这里，沈无双的精神显然更兴奋了：“我来之前已经让老朋友来打听过了，还是有几家开着的，我带你们去。”
老朋友自然是当初那些跟着她一起白手起家的温市本地人，只有他们知道沈无双口中“从前那些小吃”具体指的是什么。
这片老城区，路边的饭店能占到路边商店的四五成，烟酒百货能再占个两三成，其余才是各种什么推拿按摩、美容美发美甲、五金，以及其他店铺。
慕容雪甚少来这样老城区，上次来到这样的地方还是在很多年前，宋家住在金城那片未拆迁的老房子时去过。
只是也已经时隔多年，记忆有些模糊了。
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店铺，人来人往的自行车和电动车，闻到空气中饭菜的香气，感觉和旅游时沙市夜市上的烟火气有几分相似。
沈无双见到慕容雪微微恍惚的模样，还以为她在担心食品安全问题，主动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带你吃不干净的东西。”
慕容雪却是问了另一个问题：“您和妈妈以前就生活在这一片吗？”
“对。”沈无双的视线往远处的一个方向望去。
不远处是一座高架桥，前年时刚刚通车。
“就在那边。只是后来拆迁了。”
慕容雪点点头。
“这里离学院说起来也不算近，你们那时候也能每天往返吗？”宋平清突然问道。
“那时候...”沈无双陷入了一种很奇妙的回忆状态，她看向慕容雪，似乎在透过慕容雪的眼睛看向故人。
“那时候，你外公买了一辆不知道倒腾了几手的摩托车，每天早晚接送我们。”
这个词对于慕容雪而言就更陌生了。
她微一迟疑：“我从没有听人说起过我的外公外婆。”
“应该是这样的。”
沈无双似乎还想要再多说些什么，只是眼下并不是说这些的好时机：“等回头我们找个机会单独聊这些吧，已经到饭点了，先去吃饭。”
慕容雪点了点头。
沈无双带着她们七拐八拐，进了一个很老旧的小区。
小区的某一户一层人家，将厨房的窗户改成了一个窗口，卖定胜糕。
不过眼下厨房内并没有什么人，透过带着防盗网的窗户，只能能看到厨房里的蒸汽升腾，蒸锅上摆着七八摞被垒得高高的竹制小蒸笼，是做定胜糕的模具。
宋平清也有很多年不曾见过这玩意儿了，蒸汽裹挟着米香的甜蜜气息从窗内传出，勾得她心里痒痒。
正想说她要吃两个，肚子就先不争气地“咕噜”一声。
这声音有点大，慕容雪和沈无双的视线同时看向宋平清。
宋平清哈哈一笑：“沈姨，这东西太香了，把我的饿劲勾上来了。”
“平清真是捧场。”沈无双扫了一眼外面的牌子，感慨，“以前只有红豆和桂花味的，现在这口味真是越来越多了。”
甚至巧克力都被包进去了。
“我妈妈爱吃哪一种？”慕容雪问。
“我们当年都喜欢吃桂花的。”沈无双回答后，按了窗边的门铃，扭头看向她们，“我们都点桂花的吧。”
“可是平清爱吃巧克力？”慕容雪看向宋平清。
宋平清连连摇头：“巧克力蒸在定胜糕里，我很难想象那个味道。还是桂花吧。”
说罢一把搂住慕容雪的肩膀：“我们一起尝尝桂花的。”
沈无双一阵恍惚，总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一直到听见宋平清喊了她一声“沈姨”，沈无双才回神，笑容更柔和几分：“怎么了？”
“我要两个。”宋平清伸手比了个“耶”。
“你要两个？那我也要两个。”
沈无双：这场景确实发生过，这场景我实在是太熟了。
李铁牛当年要的岂止是两个啊，李铁牛她要的是四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