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开始回想过去,想要确定自己是否真的在某个瞬间犯下了如此滔天罪行。
可脑海中的记忆就像是一团乱麻,越是努力去梳理,反而越觉得混乱不堪。
难道他真的杀了曲晏?
不!
不可能!
他没有!
秦世德用力地摇晃着自己的脑袋,似乎想把那些杂乱无章的思绪统统甩出去,好让自己能够恢复冷静和理智。
但无论怎样努力,心中的那份疑惑始终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哈哈哈,你这个疯子,谁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
他原本气得浑身发抖,脸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扭曲变形。
但突然间,他却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狂笑,笑声在朝堂上空不停地回荡着。
就在他肆意宣泄心中怒火的时候,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身周众人。
只见那些人正用一种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上下打量着他,就像是在看一只落入陷阱的困兽。
秦世德心中一惊,那一道道目光犹如利箭般穿透他的身体,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
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些平日里对他阿谀奉承、唯命是从的朝臣们,颤抖着嘴唇喃喃自语道。
“难道你们,你们都……”
众人的目光像一把把火炬,将秦世德心中的怒火彻底点燃。
他无法忍受这种被人质疑的屈辱,猛地伸出手指,直直地指向眼前那一个个沉默不语的朝臣们,声嘶力竭地高喊道。
“我没有!他是被陛下贬斥所以心怀怨恨,这才百般揣测,恶意污蔑陛下和我,妄图以此来报复!
你们这群蠢货,难道连这点是非黑白都分不清吗?”
此时的秦世德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他的声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朝堂都微微颤动起来。
那些朝臣们被他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得纷纷后退几步,生怕他会不顾一切的突然扑上前来。
一片混乱不堪的局面中,一直端坐在龙椅旁的太后却显得格外镇定自若。
她面沉似水,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几近疯狂的秦世德,然后缓缓地朝下方摆了摆手,语气冷淡地说道。
“秦太师,莫要如此激动。
我们不过是想要查明事情的真相罢了,你又何必这般气急败坏呢?
且先冷静下来,待哀家和诸位大臣们问明事实经过,自会还你一个清白公道的。”
这话犹如一把火,瞬间点燃了秦世德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使得他对太后的反感之情愈发强烈。
这名义上的太后不好好的待在自己的寝宫里,非要跑出来掺和朝堂做什么!?
只见他瞪大双眼,死死地盯着太后口中怒吼道。
“什么叫还我一个清白公道?我兢兢业业、忠心耿耿,从未做错过任何事情,哪里需要什么清白公道!”
不管秦世德平日里是用哪种态度对待太后的,今时今日当着诸位大臣的面,他还敢这般说话就是错得离谱。
这等以下犯上的话语,如同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千层浪。
台下的诸位大臣们闻听此言,皆是面露惊色,随后纷纷怒视着秦世德,毫不留情地开口指责起来。
“秦太师,你怎敢如此无礼?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太后!”
其中一人高声呵斥道。
不过如今的秦世德又何曾将太后放在眼里,他并没有丝毫收敛之意,反而梗着脖子反驳道。
“太后,太后又怎样……”
话未说完,便有另一人打断他喊道。
“依下官看疯的不是袁大人,反而是这秦大人有些神志不清了,竟敢在此这般胡言乱语!”
若说原本诸位大臣们还只是在观望着瞧热闹,那么秦世德的话就像是对皇权的一种赤裸裸的挑衅,让他们这些人瞬间团结一心,一致将秦世德当成了眼中之敌。
听到这话的太后心中了然众朝臣的心思,原本平和的面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微微低下头,缓缓垂下眼眸,轻声说道。
“来人。”
虽然声音不大,但那股威严之气却是不言而喻。
无需太后多言,一直守护在她身后身着重甲的禁军们已然心领神会。
他们迅速上前,如猛虎扑食一般,毫不客气地将秦世德狠狠地按倒在地。
猝不及防之下,秦世德被重重摔倒在地,发出一声沉闷而巨大的声响。
“你们这是要造反吗?竟然敢如此对待我!
都瞎了眼不成?快快松开手!睁大你们那对狗眼看清楚我究竟是谁!”
秦世德满脸惊愕,尚未从眼前突发的状况回过神来。
他只知道刚刚有一股巨大的力量袭来,随后自己的脑袋便如一颗熟透的西瓜般被狠狠按在了冰冷坚硬的地面之上。
他刚想张口叫骂,却发现嘴唇与粗糙的地面摩擦起来,火辣辣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
吃痛不已的秦世德拼命扭动身躯,双脚用力蹬踏着地面,试图挣脱束缚,但一切皆是徒劳。
自打曲晏登基之后,平日里作威作福、不可一世的他哪里受过这般屈辱?
此刻,心中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汹涌而出,对着那些曾经唯命是从、如今却胆敢以下犯上的禁军士兵们破口大骂。
“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若不是我庇护提携,你们能有今日?
现在居然恩将仇报,真是狼心狗肺之徒!等我脱身之后,定让你们一个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然而,任凭秦世德怎样声嘶力竭地嘶吼、挣扎,那两名压制他的禁军士兵始终犹如两尊雕塑一般,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他们只是牢牢按住秦世德,不让其有丝毫动弹的机会。
不过任由他狺狺狂吠下去也不是办法,在一旁冷眼旁观的东阳公主微微颔首,朝着两位禁军给了个眼色。
得到指令后,其中一名禁军迅速取出绳索,动作娴熟而利落,眨眼间便将秦世德的双手反绑于背后。
另一名禁军则不知从何处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不由分说地塞进了秦世德不断开合的口中,彻底堵住了他的谩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