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伴读的日子没阿宁想象的那么累,但却很充实。
官家和皇后知道了赵琢娶阿宁的决心,便有意识地培养阿宁的各项才能,琴棋书画、诗书礼仪。
赵琢也半点不松懈,闲暇时间几乎都在陪着阿宁,无论是一起听学,还是出宫游玩,阿宁想去玩的时候,他都是随叫随到。
......
在宫中待的这一年,阿宁回盛府的次数不多,见盛老夫人和王若弗的次数更是少,次次回盛府都是只去林栖阁,盛纮和盛长枫算准阿宁回来的时间,会提前在林栖阁等候,是以今日回府时盛老夫人和王若弗看见阿宁时都愣住了。
林噙霜招呼着府中的仆从帮阿宁卸着行李还有从宫里带出来的赏赐。
露种和云栽一人手里抱着一个锦盒,阿宁打开露种手上的,对着林噙霜说道:“娘娘知道我要归家,特意让我把这个带给小娘。”
林噙霜看着华丽的头面惊叹不已,心中更是欢欣雀跃。大宋等级严明,这副头面看着价值不菲,非诰命用不得,这更像是皇后娘娘给她释放的一个讯号。
云栽手中的锦盒是官家送给盛纮的一套茶具,白玉无瑕,映照在灯光下更是晶莹剔透,好看至极。
至于盛老夫人和王若弗,阿宁偏头示意后边的宫女,就有两人端着两个盒子给了周雪娘和房妈妈。
从阿宁这随便的态度中,她们足以看出来这两个礼物并不是娘娘所赐。
盛老夫人和王若弗心中气愤,却也只能面上带笑,收下了礼物。
赵琢怕阿宁受委屈,还专门派了侍从护送阿宁,眼下阿宁到家了,他们便也开口向阿宁告辞。
打头的侍从叫知义,是赵琢的贴身内侍,临走前还留了一句话,“四姑娘,王爷说明日一早他来接您去玉清观见无虚方丈。”
徒留下愣在原地的盛府众人。
林噙霜眼中的惊喜和迫切掩藏不住,连忙拉着阿宁的手往林栖阁走,盛纮和盛长枫紧随其后,背后看,俨然是一家人的样子。
王若弗面上看不出来什么,可一回到葳蕤轩便忍不住摔了茶盏,“让那小贱蹄子出尽了风头!”
王若弗平日里不是这样控制不住情绪的人,可现在的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听那侍从的意思,分明是有贵人看上了墨兰,要是个得圣宠的王爷,林噙霜岂不是要压她一头了?
王若弗心里藏着事,也不能眠,刚睡下没两个时辰,听见打更的声音,连忙叫来周雪娘,“五更了,你派个人去门口盯着,务必要看清来接的是哪个王爷。”
周雪娘连忙点头,王若弗这才放心的躺了下去,却怎么都睡不着,睁着眼睛到天明。
没时间在意身体的不适,王若弗梳妆完,便一直坐在餐桌前等着消息,一桌子丰盛的早膳一口没动。
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王若弗翘首以盼,眼睛直盯着门口。
丫鬟凑到王若弗的耳边:“是寿郡王。”
四个字宛若一道惊天雷泼到了王若弗的头上,来的人是寿郡王?
“当真?!”
王若弗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墨兰要嫁的是寿郡王?
丫鬟点点头,王若弗挺直的背顿时佝偻了许多。
那边阿宁和赵琢乘着马车往玉清观去,赵琢在阿宁的面前就是个小话唠,一点稳重的样子都没了。
“祖母可跟你说了今日是去干什么的?”
赵琢笑意满满,以为阿宁不知道去玉清观是干什么的,还想着他能亲口告诉阿宁这件事呢。
阿宁眉眼弯弯,轻轻颔首,“知道啊,娘娘和我说过了。”
赵琢打好的腹稿说不出口了,嘴角放了下来,眼神可怜巴巴的,“你要不要重说一遍?”
阿宁顺着他的话,改口:“不知道,玉成哥哥能否告诉我呢?”
赵琢心满意足,“祖母说让无虚方丈替你看看八字,等你及笄那日我们的婚约就能定下了。”
其实阿宁及笄离赵琢及冠还差好几年,但官家年事已高,他怕自己看不到赵琢的婚礼,所以才想赵琢和阿宁早些成亲。
“司天监和礼部择了几个良辰吉日,祖母让我拿来给你看看。”
纸条上共写了五个日子,不近不远的只有来年的正月初四。
阿宁指着第三个日期问赵琢:“这个如何?”
赵琢看中的也是这个,时间太紧促他怕不能给阿宁一个完美的婚礼,太晚他又等不及。
赵琢点头,“我也觉得这个最好。”
今日去道观最重要的事情是让方丈算算阿宁的八字,皇后原本已经计划好了,只要阿宁和赵琢的八字不犯冲,她就让人给阿宁造一个天生凤命的八字,好堵住朝中大臣的嘴。
可万万没想到,她一语成谶,阿宁的八字还真极为富贵。
赵琢牵着阿宁的手从方丈的厢房中出来,喜滋滋道:“我和阿宁果然是天生一对。”
路过一间厢房时,里面传出了一道阿宁熟悉的声音,但阿宁并未在意,但赵琢却停下了脚步。
“明兰,听说墨兰回盛府了?”
顾廷烨的声音赵琢不熟悉,但墨兰两个字让他停下了脚步。
盛明兰的声音听上去平淡无波,但言语中尽是轻视,“墨兰就算回了盛府也和你没关系,人家可是已经和宫中的王爷搭上了关系,说不定哪天就被一顶小轿抬进了某个王府呢!”
盛明兰的眼神阴郁,幼时的遭遇是她心底的一块疤,懂事后她甚至怪上了林噙霜,她觉得要不是林噙霜叫了大夫,卫小娘就活不下来,她就会早些被老夫人接过去抚养,就不会过的那么苦。
而作为林噙霜女儿的墨兰,自然也被她一同记恨上了。
盛明兰不自觉摸了摸自己的额角,想起了自己身体里的另一个灵魂,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那人还说让她和墨兰打好关系,真是可笑,墨兰也配?这身体是她盛明兰的,还轮不到她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你的意思是墨兰要嫁给王爷做妾?这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