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浓和柏斯庭相处得不对劲,有心人一个动作眼神就能看出来。
于是,吃完饭大家都收拾桌子,廖原驰忽然提了嘴:“你们谁去捡点树枝,咱们晚上烤烤火。”
闵东昱快速回:“我不去。”
“你往哪一坐跟大爷似的,谁能支动你啊。”廖原驰嗤了声,又说:“柏斯庭你跟我浓姐一起去呗,你那没扎完的帐篷我替你弄。”
柏斯庭很干脆地说:“行。”
然后看了夏浓一眼。
夏浓和他目光短暂交错。
俩人心里都明白懂廖原驰是故意让他们呆一块。
既然柏斯庭要谈,她也没什么可怕的,径直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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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沿着小路往树林里走。
爬到半山腰,再往上路就断了,他们停下。
夏浓假模假样地捡了根树枝。
柏斯庭在背后说:“那根太粗了,不容易点着。”
夏浓望他一眼,扔掉了,拍了拍手上的土。
柏斯庭叫她:“过来。”
夏浓慢吞吞走过去,柏斯庭拉起她的手,从裤兜里拿出张湿巾,细致地给她擦干净。
他语气平淡地问:“想我了吗?”
“没有。”夏浓眉头一皱,往回抽了下手。
被用力拽住。
“你再躲我一个试试?”柏斯庭眼神有点沉地看她,停两秒,又说:“真没想?”
夏浓犹豫一下,回:“没。”
只听男人冷笑一声:“听你说句实话真难。”
“你到底想说什么?”
柏斯庭坦荡地说:“想复合。”
夏浓心中一动。
他语气认真,继续道:“以前的事错了就是错了,我不辩解,你怎么怪我都行,但我就是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不是所有的罪都得判死刑吧?”
“我觉得你跟我在一块挺开心的。”柏斯庭捏着她手心,很温柔动听的声音:“你要是对我一点意思都没有,我绝不强人所难地来跟你说这些——”
“不对。”夏浓冷声打断。
柏斯庭说得太自信,太笃定了。
她不喜欢他总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放在平时夏浓会觉得他靠谱,但在感情里他也这样,会让人没有安全感。
就好像无论如何他都能拿捏自己,而夏浓永远被动地被他牵着走。
夏浓用自己的一套既有标准来反驳他:“我喜欢纯的,听话的,特干净的那种男人,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空气安静几秒,柏斯庭一针见血道:“夏浓,你那不叫喜欢,你只是想找人陪。”
“听话、干净,那是找玩具的标准。”
“那有什么关系?”夏浓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感,她推开他,扭头就走,步伐飞快,大声说:“你不符合说明你不是我想找的人!”
柏斯庭追上去:“有没有可能你根本不知道你自己要什么!或者说你压根就不敢!”
夏浓猝然停住脚步,胸口猛烈地起伏,她用一种不满的目光看向他。
柏斯庭也不落下风地与她对视。
他缓慢从容地开口:“夏浓,你缺爱,缺大发了。”
“你从来没被好好爱过。你之前交的那些男朋友全是废物。”
他声音坚定,掷地有声:“你想要的那种感情只有我能给你!只有我能!”
夏浓内心一颤,平静心湖像被投下一颗惊雷,顿时翻腾起汹涌的情绪。
那些话强势到近乎胁迫,又无比真诚热烈。
夏浓毫无准备,根本招架不住,太多的茫然与胆怯盘踞在心头,她不知该作何反应。
怕给不出正确的回答,潜意识里想要逃避,她往后退几步,柏斯庭步步逼近,夏浓瞪着他:“柏斯庭,你别太自负了!”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全身贯注地争论,谁也没注意四周被茂密树林遮蔽的复杂地势。
夏浓还在往远处去。
走着走着,蓦然,脚下踩空,同时响起一声惊叫。
“夏浓!”柏斯庭撕心裂肺地喊。
他毫不犹豫地冲过来,飞身一跃,抓住她的手臂。
他紧紧抱着她,宛若两只相依相偎的鸟儿,一同向下坠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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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身体急速下坠,摔到树枝和野草遍地的泥地上,在惯性的作用下一直向前滚,柏斯庭用手严密地护住夏浓的头,视线纷繁混乱。
沿着陡峭的斜坡猛冲,又一次重撞,两人掉进了岩壁间的山洞里。
身体要散架了一样,浑身上下没有一处痛,柏斯庭手肘撑着地面,艰难地坐起身来。
夏浓全程被他怀里,要紧的伤一点没受,只有衣服和头发有些脏乱。
柏斯庭脸色有点差,忍着痛问:“你怎么样?”
“我没事。”夏浓惊魂未定,脸色发白,神情还有些恍惚。
柏斯庭动了动胳膊,疼得嘶一声。
夏浓焦急地查看他的身体,声音微微发抖:“胳膊疼吗,是不是骨折了?让我看看。”
“别急,应该没伤到骨头。”
柏斯庭又试着动了动,忍不住咬紧牙关,一只手抓着另一边胳膊,寻着寸劲一提,响起巨大的“咔吱”声。
柏斯庭额头渗出虚汗,长舒一口气:“只是脱臼,现在好了。”
夏浓伸手擦掉他的汗水,担忧道:“别的地方呢,还有哪不舒服吗?”
“哪都有点疼。”柏斯庭苦笑一下:“想抽烟。”
“我带了。”夏浓从裤子里摸出烟盒递给他,突然顿了下,说:“没有火。”
“我有,在衣服口袋里,帮我拿一下。”
“哪边?”夏浓跪直在他身前。
两人离的很近,身体只留了点缝隙,她真实地感受到了柏斯庭的体温,一种蓬勃而暖烘烘的气息,慢慢地缠住了她。
柏斯庭:“不知道,你找找。”
夏浓的指尖从男人皮肤上滑过,刹那间仿佛有电流产生,微弱地刺激着她的末梢神经,脸颊渐渐升起热意。
左右口袋都翻了,没找到。
夏浓疑惑:“你真带了吗?”
“嗯。”柏斯庭说:“你摸一下裤子里有没有,我胳膊使不上劲。”
夏浓心潮有些不平静,她硬着头皮继续找,手心起了层汗,指腹摩擦着牛仔裤的粗糙布料,引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终于,找到了一只银色打火机。
夏浓捏在手里,眯了眯眼。
长条形状,复杂花纹,女款,而且看着分外眼熟。
倏的,她轻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