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三百亿出来做赌注,他以为在这儿演澳门风云啊。
可话说到这份上,这么多人见证着呢,杨煊赫也不能犯怂,他强行镇定地问:“什么时候比?”
“下午三点,伏羲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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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后,柏斯庭和余斐要做些比赛前的准备工作。
明天下午就比,今天要踩点、设计路线和练习跑图,时间非常赶。
与时间赛跑,也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夏浓一开始想要跟着一起去,但不管她怎样求,柏斯庭都不同意。
柏斯庭说山上,吃住条件差,信号不好,经常刮沙尘暴。他们几个人还要在悬崖峭壁上修路,不知道要忙到什么时候,怕到时候顾不上她。
他是真的怕,这几天的经历让柏斯庭觉得,只要没人照顾她,他就不放心。
柏斯庭把夏浓拽到没人的地方,哄着她讲了好一会儿。
他从背后搂住夏浓,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好声好气地讲:“你听点话,老老实实在酒店待着,你跟我上山要是再伤到哪儿,我还活不活了?”
夏浓不乐意道:“柏斯庭,我是陶瓷娃娃吗?”
“你不是。”柏斯庭一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语气温柔地说:“你比陶瓷娃娃还漂亮,还珍贵,所以磕着碰着我都心疼。”
夏浓的嘴唇动了动,柏斯庭不给她开口反驳的机会,立刻接上话:“拜托了,行行好,别让我一边练习一边还要担心你,行吗?”
柏斯庭目光柔和地看着她,夏浓原本要说的话都梗在喉咙里。
他又讲:“不是埋怨我没让你玩好,让廖原驰和闵东昱他俩陪你,你想玩什么都行,晚上早点睡,明天比赛再来看。”
柏斯庭打定主意不让她跟着去,嘴上说的好听,但心意不改。
夏浓也看出来了。
她不想耽误他们时间,只好不再跟他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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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浓坐上廖原驰的车,窝在后座低着头盯手机,面无表情,看着很冷。
她心里面像长了草一样烦。
柏斯庭根本没必要和杨煊赫杠,伤及彼此的脸面。
暗中敲打给教训,亦或是使些别的手段都行。
总之,表现上的和平还是要维持的。
跟杨煊赫打赌,百害无一利。
可柏斯庭偏要闹开。
她还没来的及问柏斯庭,他到底在想什么。
夏浓觉得,在这件事情上,他做得太过火,太毛躁,有点使小孩子脾气。
夏浓之前并不了解坠山赛,她问廖原驰具体要怎么比。
廖原驰三言两语介绍了下,搜了个比赛现场的视频给她看。
夏浓一言不发地看完,脸色却愈发黑沉。
闵东昱问她想去哪玩,夏浓把手机往车座上一拍,火气挺大地喊:“去射击场!”
几人去到了一个熟悉的野外射击俱乐部。
夏浓一下车就直奔射击场,从展柜里挑了把柯尔特,带好耳罩和护目镜,她架起枪,瞄准前方的移动靶子,“突突”一连放了好几枪,全部命中。
闵东昱站后面看傻眼了,小声嘀咕道:“嫂子这脾气可真火爆。”
“她这是要杀人的架势啊。”廖原驰瞪圆了眼,频频摇头,感叹一句:“诶呦呵,柏斯庭要倒大霉。”
在射击场待了两个小时左右,夏浓发泄够了,他们开车回酒店。
三个人在车上,夏浓不说话,另外俩人一路没敢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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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d bull Rampage(红牛坠山赛)在伏羲山新建了一个山地自行车训练基地。
余斐曾经是F1车队的赛车手,退役后任职红牛集团管理层。
他正好负责今年的赛事筹备,很长一段时间都待在这里。
上山之后,余斐叫了几个人来帮忙,组成了一个临时团队。
余斐之前制定过一个自由骑线路,柏斯庭只需要结合个人需求,在原有基础上加以改动,两人商量出结果后,开始动工。
同一时刻,杨煊赫那边也在做同样的赛前准备。
晚上九点,比赛线路终于修完,一群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回到基地煮火锅吃。
男生一块吃饭比较粗犷,一顿饭风卷残云,二十分钟就解决了
柏斯庭穿上衣服就要走,余斐考虑到他明天还有比赛,说天黑了下山太折腾,让他在基地对付一晚。
柏斯庭笑了笑:“必须得回去,我女朋友一个人睡不好。”
余斐听完愣了下。
上午在去饭店的路上,听到廖原驰说起柏斯庭谈恋爱了,余斐的第一反应是惊讶。
偏偏闵东昱还嘱咐了他和柯西一路,让他俩别乱说话、瞎开玩笑。
最起码装也要装得像个好人,别惹人家烦。
如此重视又谨慎的态度,让余斐更加好奇。
他有意无意地观察过柏斯庭和夏浓。
夏浓时常保持着一副冷艳又高贵的模样,而柏斯庭看她时眼睛里永远带笑,流露出一种怎么看她都好的温柔。
他们相处时自然发酵出的种种情愫,形成一种小情侣间独有的磁场,把其他人都隔绝在外。
柏斯庭对夏浓几乎是百依百顺,就没见他再跟谁有过那样和颜悦色的好态度,无论怎么被嫌弃都不恼。
他把“死皮赖脸”“穷追猛打”这几个词贯彻到底,然后夏浓再做出那种“烈女怕缠郎”式的妥协。
看似跪舔实则拿捏。
一只有心计的老狗,余斐在心里这么评价他。
余斐不由得被勾的想起来,脸上划过复杂的神色,随即诧笑道:“真转性了?”
“看给你体贴的,跟谁没谈过女朋友似的,热恋期也用不着黏成这样啊。”
柏斯庭摇摇头,有几分苦恼地说:“也不算热恋吧,都老夫老妻了。”
这话翻译一下就是——不是热恋期的事,老婆太黏我没办法。
当谁听不出来他那炫耀劲儿似的。
余斐被狠狠噎了一下,再不肯跟他在这个话题上多探讨一句。
他非要回酒店,余斐干脆跟他一起开车走。
柏斯庭怕吵到夏浓睡觉,在余斐屋里洗了个澡,才回自己房间。
他小心推开门,走到床边坐下,夏浓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听见细微的声响,她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