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斯庭本就是逗她玩,又说:“也是,你要是想买车直接跟你爸说呗,重点是某人驾照都考不下来呢。”
夏浓愤懑地推他一下,不服气道:“我他妈……那是压根没想考。”
“行行。”柏斯庭低笑出声。
“你烦不烦……”夏浓嘟囔一句,在柏斯庭胸口打一下。
半响,她似乎想到什么,眼睛里染上落寞的情绪,恹恹道:“我没打算让我爸给我买,总觉得讲不出口,没跟他要东西的习惯。”
因为不够亲密没有依赖感,所以连提要求都感到十分别扭。
柏斯庭的眸色黯了黯,许久才开口,平静地问:“有看上的吗?”
这事离她还挺远的,夏浓无限畅想道:“宾利Gt吧。”
停顿几秒,她又讲:“迈巴赫好像也行,开出去像事业成功的富婆。”
“真的假的。”柏斯庭不太相信的样子,发出诧笑,一脸深意地盯她:“不像你的风格,你开这种车不觉得太可爱了吗?”
其实夏浓没太认真考虑过,她对开车兴趣不大,所以才一直拖着考驾照的事。
听柏斯庭这么一问,她也觉得有道理,嘴里念叨:“也是哦。”
又深思熟虑一番,她肯定道:“那就拉法吧,好帅好拉风。”
说完,她还得意地笑了下,是那种知道自己在说大话,自我调侃式的笑。
“我车库里有一辆。”柏斯庭说。
夏浓愣了下,隐隐猜到到点什么,一脸怪异地看他,“你干嘛?”
她忙说:“我不要,我可不开二手的。”
本就是闲聊胡扯,怕柏斯庭太当真,她又推脱几句,很嫌弃地讲:“我不喜欢你那个颜色,水泥灰太丑了,你自己留着开吧。”
柏斯庭淡淡嗯一声,“你不会想买红的吧?那就好看了?都快烂大街了。”
夏浓还真觉得红色好看,听他这样说,有点不乐意:“法拉利就是要红的才好看,烂大街也比丑强吧。”
柏斯庭眉毛扬了扬,勾唇一笑,眼中闪过抹光芒。
夏浓仰着头看他,被他的笑容晃了神,明明生了一副冷漠又薄情的渣男相,笑起来却那样肆意生动。
柏斯庭就是那种越是表现得随意平淡,越让人觉得惊艳的人。
夏浓的手指覆上柏斯庭的脸颊,缓缓向上,滑过柔软的唇、挺直的鼻梁、眼睛,再到眉心,最终指尖落在那处点了点。
柏斯庭的喉结滑动一下,心中生出一股痒意。
夏浓的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她的唇离他额头很近,温热的气息洒落:“柏斯庭,你长了好多白头发。”
她好奇地趴在柏斯庭头上看,光照的一清二楚,许多银白的发根藏在黑发之中,夏浓不禁蹙起了眉:“你才多大就开始长白头发?”
不知为何,她看得心里有些堵。
柏斯庭搂紧她的腰,淡淡道:“少白头。”
夏浓奇怪道:“以前怎么没发现。”
他随口回:“你以前什么时候在意过我。”
她又问:“遗传吗?”
“不是。”他不正经地笑,“智商高才这样。”
“……?”夏浓一副忍不了的表情盯他,柏斯庭满不在乎地耸了耸眉,她捏着他后颈,轻声问:“去医院看过了吗?”
“嗯。”
“医生怎么说?”
柏斯庭顿了顿,“治不好的,就你现在看到的样子,已经很不错了。”
是因为太累才这样么?
夏浓忍不住猜测。
读书学习很累,管理公司很累,商业应酬很累。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这是少年得志,手握权力的代价。
夏浓的心口传来酸胀的感觉。
她努力压下那种心酸,警醒着问自己,为什么会心疼呢,这关她什么事。
她吸了口气,重新躺进被子里,头靠着柏斯庭身体,闭上了眼睛:“我困了,想睡觉。”
“睡吧。”
“你唱首歌哄我睡。”夏浓的声音闷闷的,说不清是撒娇还是怎么。
他笑:“想听什么?”
“随便唱吧,就你平时听的。”
柏斯庭想了几秒,开始唱:“……单方的守候,试探的温柔,还是少了点什么,遥远两端,爱挂在天空飞,风停了也无所谓……”
他的嗓音疏朗干净,纯正的青年音,声线冷淡,但唱得很温柔,仿佛投注了很多情绪在里面,悠扬的歌声钻进耳朵里,让夏浓的心绪变得很安宁。
“我准备好了three two one,I’m always online,和你one to one,爱开始扩散,我们连接了,穿越,银河,oh——”
柏斯庭目视前方,眼神空荡又平静,头随着旋律小幅度轻晃,随意中透着几分认真,边唱歌边轻拍她的背,一连几个转音唱得很是缠绵。
“开始倒数three two one,删除我的孤单,more and more尽是深刻,爱亮了,爱笑了……”
不知过了多久,夏浓沉沉睡去,在意识消失的前一刻,她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柏斯庭唱歌还挺好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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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山上起了层朦朦的雾,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味道。
夏浓和柏斯庭来到山顶泡露天温泉,一片隐藏在群山之间的天然水池,热气氤氲,竹林环绕。
夏浓穿了一件杏色蕾丝露背裙,外面披了件薄纱,瘦削的肩胛骨微突隐约藏着,她将拖鞋脱在台阶下,光脚走到水池边。
风轻轻吹过,裙摆掀起,发丝随风向后荡,她抬起手臂归拢头发,削尖的下巴扬着,一头长发松散的挽在脑后,从胸口取下一个金属发夹固定住。
一双长腿细白昀直,上面带着几处明显的淤青血痂,没影响美感,倒生出来一种破碎美,让人看了移不开眼。
因为身上有伤,所以她不能下水,只好坐在水池边上泡脚、划拉水玩。
柏斯庭下到了水池里,坐在夏浓双腿间,上身向后仰,头枕靠着她腰腹,夏浓的手臂搭在他肩背上。
天色微亮,烟雾冒着,两道身影亲昵相叠,透着几分岁月静好。
夏浓的脚来回乱踢,故意弄得水花飞溅,柏斯庭首先遭殃,一张精致冷淡的脸沾了水,头发也被打湿几簇,他闭着眼偏头躲避。
就好像恶作剧得逞一样,夏浓嘴角弯出笑:“说好来泡温泉的,凭什么只有你能泡!”